安亦和容默本想记住路,但是路的方向却是在不端的改变,一开始还能根据太阳来判断方向,到了最后,高大的树木完全遮住了天日,只留有斑驳的日光还在地上摇曳。
三个人将近走了一个多时辰,红姬这才挥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停下,而且他们也不得不停下,因为前路是一条深渊,虽然能清楚的看清楚对面的情况,但是没有人会忽视地面这一道口子。
红姬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孩,然后说道:“两位殿下,红姬就将你们带到这里,接下来呢,你们两个只需要从这里爬下去就好,很简单的,放心,每个孩子都要经历这么一下的,呵呵……”说罢,红姬便向着那深渊冲了下去,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安亦看着眼前的深渊欲哭无泪,绝对只要是看上一眼都头晕脑胀的,那深不可测的口子像是一条横卧着的怪兽,冲着他们两个招手,嘴里还喊着:“来吧来吧……”
容默也有些发怵,但是知道他们是没有退路的,眼看着森林已经暗了下来,若是不敢进走,天一黑,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容默拉着安亦的手,便向着深渊走去。
安亦被容默的举动吓到,撅着屁股不往前走,嘴里还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跳下去,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那鬼哭狼嚎的样子,看的容默有些郁闷,说道:“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下去的,不然还没到那医谷,就一个个先摔死在这里了。”
安亦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哈,那就好,小爷我可不要死在这里。”
容默点点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安亦自从前几天来雁荡的路上,不小心听到一个纨绔子弟小爷来小爷去的,就觉得好玩,成天的挂在嘴上。”
两个人找了一会,终于在深渊边上的一棵粗大的树木上,找到了缠在大树上的两根粗壮的铁链子,黑黝黝的发着铁器独有的光芒,旁边还有两个绳子,也是足够的长。
容默看了看铁链子,再看了看那让人头晕的深渊,咬着牙攀上一根,对安亦说:“亦儿,别怕,我们顺着这链子往下走,肯定没事的。”
安亦撇撇嘴,看着容默有些发抖的腿,也不点名,说道:“先把绳子绑在树上,然后在自己身上缠上一圈,再把衣服脱下来包住手……”安亦一点点说道,最后总结:“默哥哥,你肯定没爬过树吧,连我小弟都知道,爬树一定要护住手的。”
那鄙意中带着同情的样子,让容默不禁郁闷,他从小就不怎么淘气,容予止老说他像个小老头。
两人爬了将近一刻钟,隐隐约约能看到下面的样子:底下跟雁荡完全不一样,没什么树木,倒是绿茵茵的一片草地,看的人想在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
两个人看到了到底的希望,顿时困倦的身子也来了力气,安亦对着比自己快上一点的容默喊道:“默哥哥你等等我……”
可是在距离地面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铁链子也到头了,绳子也到头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眼。
安亦傻乎乎的说:“默哥哥,要不跳下去?”说罢,自己都觉得有点傻。想了想仔细的看了看下面,用下巴示意:“默哥哥,你看那棵树……”
容默顺着安亦所指的地方看去,见就在他们底下,有一棵巨大的树木,其树冠茂盛,基本都看不到地面。容默想到些什么,对安亦说道:“亦儿你别动,慢慢的荡过来,抓住我的链子。”
安亦也不问为什么,就像是荡秋千一样一点点的荡过来,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的手才抓到一起。缓了口气,容默将紧贴亵裤的匕首拔出来,对着安亦说:“亦儿你拉近我们两条链子,我上去把你的绳子割断一点,你记住,一定要抓紧了,不然会掉下去的。”
安亦知道割她的绳子是因为如果容默把他自己的绳子割断了,他也就没办法再爬下来,两个人都会陷入困境。
等到两个人安全着陆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个累的已经毫不顾忌的趴在地上喘着气,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两个小乞丐。安亦和容默互相看了看对方,都大声的笑了出来,安亦平日里很爱干净的,现在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的;而容默更惨,谁让他喜欢穿月白色的袍子,这下子,袍子也划破了,身上比安亦还要脏,完全看不出是平日里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公子。
正在两人发愁接下来怎么走的时候,只听一个清冷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两个跟我走。”
两个人不禁毛骨悚然,他们两个习武也都有一段时日了,竟然连这人什么时候到他们身后都不知道,幸好这人对他们没什么恶意,不然……
又是一段长长的路途,不同于红姬带路还能说说笑笑的走,跟着前面这个他们两个连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的男人,一路上连大气都不敢出,除了路上那男人扔给他们两个的饼子,两个小孩基本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似乎无止境的草地终于结束在眼前这座连绵的山脉,一条小河顺着地势流进这座大山里。那男人回头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跟着我走,别丢了。”
两个人跟着这个男人钻入了那条河道,河道像是一把剑,直直的透过了这座大山,在终于看到亮光的时候,男人又开始说话:“你们可以叫我二师傅,我会教你们医术,至于你身上的病,我会给你治好的。”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是安亦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身上的毒。
容默突然出声:“您就是神医默白么?”
话刚说完,三个人已经出了河道,男人慢慢的转过脸来,映着月光,两个孩子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样子:谪仙一般的美貌,像是不食烟火之气,一身蓝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是清雅,那周身的气派,像是连风也会静止下来。只听这人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就是医谷,我就是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