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两个人同时吸了口气,刚从郊区出来的他们还未体会一下大上海的浮华,就先体验了一把帮派的混战。
只见那不下千人的广场上,斧头、长刀、光影无数,夹杂着众多惊恐声嘶吼声停在两人耳力可谓是热闹的很,还有不时蹦出来的几颗子弹让本就混乱的人群更是疯狂起来,那冲天的尖叫声瞬间就铺天盖地而来,而打斗的黑白双方不但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是张口嚎了一声,又是激烈的杀了上去。血光中人体纷纷倒下,刀斧入肉的钝声甚至能掩盖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猛烈挥舞的杀气和霸气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成功的让在场的每一个杀手都热血沸腾起来。
钟离弥早就一脸煞白,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拉着亓官月的胳膊,瞠目结舌道:“我们,我们要不要跑?”
“你给我跑个试试?”亓官月扫了扫四周疯狂的众人,尤其是以一黑一白两个男人为中心而展开的漩涡,微微笑了下道:“可别被人误杀了,小傻子。”如果是刚开始跑掉还有机会,可就在他们呆愣的瞬间就被人群挤了进来,不但没有跟着逃命的人群挤出去,反而更是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中央。
“那,那我们就等着被子弹穿透吗?”
“嗯哼。”
亓官月躲过白衣手下锋利的一刀,一边呵呵的冲着钟离弥道:“记住这血的教训,以后看到热闹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否则就会像现在一样,脱身乏术。”
混乱的场地中心,东里猛一个左勾拳利落的打倒一个喽啰,顺势就扫到了不远处“平静”的两人,眼珠子转了几圈后精光一闪,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处变不惊,又是一个凌空翻解决了三人后,冷哼一声:“哼,什么货色也敢在我面前找死?”便不再看两人而又在抓紧时间打斗起来,早结束早回家吃饭。
东里猛看到了什么,白衣帮主申屠吉自然也看到了,可是申屠吉并没有将两人放在心上,不过是两个吓傻的孩子罢了。
“怎么也没有警察来管管?”钟离弥被亓官月拉着艰难的在人群了穿梭,亓官月一边对付那帮舞刀弄枪的人,还要一边顾及着他,让她很是忙活,一听这话不由一个白眼送去:“他们哪有闲工夫来管这个,小命可是珍惜得紧!”又是利落的解决两个傻蛋,她不禁有些后悔没在第一时间冲出去,现在在这里面还真是个......费劲。
只顾郁闷的亓官月可没注意到那以东里猛为中心的漩涡正从中央转到了两人身边,也正是如此,东里猛一个迅速急退欲躲过那锋利的刀刃,而亓官月好巧不巧的被逃窜的老汉一撞,正好倒在了东里猛的身前。
噗——
刀尖插入肉的声音。
亓官月只觉肩膀一痛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迅速后退的东里猛可没看到那猛汉的一撞,只在惊讶的瞬间大手一捞就将中刀的亓官月带到了身前,然后伸腿一踹就直接把那人的颈骨折断,吐血身亡。
被带倒的亓官月是一脸的错愕,她微张着的嘴唇看着血流如注的肩头,不由无语的撇了撇嘴角,她怎么如此霸气?竟帮人挡刀了。
钟离弥看着亓官月“英勇”的一幕也顾不得逃走的猛汉,连忙上前抢过东里猛怀里的人,惊呼道:“亓官月,亓官月?你怎么样?”钟离弥一边抱着亓官月一边心里悔恨着,如果刚刚他有快那么一步,是不是躺在这的就不会是她?
东里猛神色变幻了几番后推开钟离弥,又是快速的抢过已经昏迷的亓官月冲了出去,还不忘对钟离弥吼了一声:“小子,快跟上!”一旁的手下见此纷纷替老大作掩护,好让三人先行离开。
老院内。
房间里救人是救得如火如荼,而室外的钟离弥和东里猛两人倒看似很平静的喝着茶,面面相觑。
一想到满身是血的亓官月,钟离弥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可他又不能怪东里猛,毕竟他后退躲避刀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让无处发火的钟离弥不由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郁闷不已。
那东里猛看着如此模样的钟离弥不由莞尔一笑,拿起一旁的古董烟杆点起了烟沫,微微道了一声:“你女人?”
钟离弥闻言一愣,不由抬起头看着他,楞道:“什么?”
东里猛呵呵一笑,吐出一口轻烟,笑着道:“原来还是两个雏。”边又吸了一口烟,享受的眯起了双眼,“你们想要什么报答?说吧,我东里猛尽量满足你们。”不管救他是无心的也好,有意的也罢,事实如此,一向赏罚分明的东里猛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两人。
门外的两个手下一听不由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神色中看到了羡慕,能得到老大的报答,真可谓是天大的荣幸啊。
可有人却不这么想,亓官月又不是真心想要救你东里猛,谁稀罕你的“施舍”?钟离弥不屑的瞥了眼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霸气男人,随即一个冷哼就要扬长而去,而正与此时进来的灰衣左丘隐来了一个照面。
左丘隐见钟离弥如此不给老大面子,不由皱了皱他的眉头,上前倾身道了声:“这小子,也太不知好歹,怎......”能如此无礼。左丘隐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里猛一个手势制止了。
只见东里猛不在意的笑道:“这两个年轻人可都不简单,你吩咐下去让手下们小心照顾着,千万别给我得罪了远方而来的客人。”东里猛看着消失在竹林深处的身影笑的意味深长。嫩竹叶在微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在欢乐的笑着,在阳光中好不灿烂,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
簌簌,簌簌——
肩膀好痛,亓官月迷愣愣的睁开眼,只觉左肩上一片火烧火燎的,让她很是难受并且不自觉地伸手就要用功力一抹,想要去治愈它,而还没等她想到自己没功力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拦住了她。
一进门的钟离弥连话都来不及说,托盘一扔就连忙跑上前挡住了亓官月的手,看了眼门外小声的对她道:“你秀逗啦?在那么多人面前受伤,要是一下子就好,岂不是见鬼了吗?”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伤口,见没因她的动作而把伤口裂开,这才松了口气将抬起的心放下。
还真是这个理,亓官月这么想着边抬起了身,靠在钟离弥帮忙扶起的枕头上,也就只有这个时期才有这种古老的房子吧?
雕花大床,古香古色。
舒服的依在那,还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身下丝滑的被子,很暖和。让她有种想一直趴上去的错觉。
“吃药吧,先别管这些了。我刚进门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这种大院我就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其实他也是很好奇的,那东里猛不是黑帮老大吗?怎么豪华的别墅不去住反而还住在这种老院里,虽然说这里也是一片鬼斧神工、美轮美奂,可总有些不对劲不是吗?
“外面有什么人吗?刚刚见你有向外看诶。”说着边向外扭过头去,转移话题的同时也想转过那黑漆漆的中药,可不仅仅是是她的身体向里面挪了挪,就连那药碗也是紧追不舍的向里挪了挪,她突然挑了一下眉毛,惊呼道:“咦?那是谁?”边在钟离弥回头的时候推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药碗,那怪怪的味道可真是刺鼻。
钟离弥好笑的转回头,看着她抽抽鼻子皱皱眉的可爱样不由哈哈的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乐道:“原来你还怕苦啊?”本来就很难让人想象啊,谈鬼都不色变的家伙还有什么好怕的,“看这是什么?”边像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拿出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妖娆生姿,沁人心脾。
亓官月不由咳嗽了两声,撇头看着那娇艳欲滴的花,有些楞然的道:“我也是女生,不喜欢吃苦的好吧。不过,这花你哪来的?”现在这盛夏时节怎么还会有牡丹花?她虽然有些奇怪这花的来历,但还是忍无可忍的又推推他手中的碗,嫌恶的道:“还不拿走?我的伤又不用这些破烂玩意来治。”边做难以忍受的捂住了鼻子,这味道闻久了竟有种想吐的感觉。
钟离弥一挑眉,看着手上价值几十大洋的“破烂玩意”不由撇了撇嘴,真是白瞎了那些上等药材,虽然有点惋惜但他还是很听话的放下了碗,回去坐好后看着她问道:“就是竹林旁边的的牡丹园啊,一片姹紫嫣红......不说这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功力是怎么回事?上次你说时涨时弱,是需要什么契机吗?”随手就将花朵在床脚一放,而花也因为钟离弥没有放稳而掉下了床,啪的一下落下三个花瓣在地面上。
闻言亓官月也是迷糊的摇摇头,边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才微微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有时一天能涨上三次,有时却连两次也是勉强,也有不涨反降的时候,总之是不受我控制。”边向他无奈的摊摊手,露出一副我也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而也因此,亓官月忽视了那朵让她感到怪异的牡丹花。
钟离弥见她一脸委屈,不由抽动下嘴角,这表情装的还真无辜,想了下眼前灵光一闪,连忙对她道:“一天两到三次,有时还没有......你是不是饮食不规律?有时一天三顿或两顿,或者根本就不吃?”边紧紧抓住了亓官月的胳膊,来表示他的急不可耐。
本来亓官月以为钟离弥盯着她能在她脸上盯出一朵花来,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顿了一下后微微皱起了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确是饮食不规律,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或者不想吃了就挺一挺一天也就过去了,难道......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我这就去给你要饭!等着啊。”也不等亓官月回话,撒开腿就往外跑,亓官月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额头上窜出几条黑线来,她是很开心不错,可是,可是你就不能换个词语吗?要饭......你小子难道不知道中华民族的文字博大精深吗?
真没想到那娃娃脸的一句话就道破了她十几年的拘束,不由有些无奈,原来她一直苦思不解的答案就是这个,如果早知道的话,她宁可吃成大胖子也不会因为懒而追寻什么随心所欲,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沉默了一会,钟离弥也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堆吃食,吓得亓官月连胃都痛了起来,她真有将它们全都吞下去的本事吗?不由让她心里自问了一句。而钟离弥还嫌不够似的,将手上的糕点推满了床后,连忙擦下额上的汗就又跑了出去,“你先吃着,我再去拿一些给你。”边大步的跑远了,让亓官月张了张口后无奈的又闭起了嘴,想要说话可是门口哪还有钟离弥的人影?
唉!我真不是个吃货。
而那朵床脚的牡丹在两人遗忘的角落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