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渊扶着晴明站了起来,那张娃娃脸扭曲的可怕,他笑着,却连句话都没有说,干脆坐到了地上挥了挥手,蚩尤闭上眼,再度睁开眼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兵器莫名出现!
众人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只来得及掐诀勉强结了一个结界。醉字辈的醉肆反应慢了小半拍,结界都没有完全张好,直接被一柄剑刺穿了胸膛!这还不算完,醉肆更是脚底一滑被这冲劲冲翻倒地,那柄剑直接又对伤口造成了二度伤害,幸亏醉肆身体强壮,加上天生异禀,不然这一下绝对会要了醉肆的命!
蚩尤本来就是兵器之神,这召唤天下利器前来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儿。纯字辈的懊悔不已,玉容也赶紧冲了过去,却默默的愣了一会儿,没有出手帮忙。
这点小细节被醉樱看到了,她略一思考,直接抓住了玉容藏在袖子里的手,硬扯到面前来看,结果只是看了一眼,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流——那双不输于女人白嫩的手,如今却又红又肿,手腕处不自然的往内缩,明显是被折断了!
这,这!
肯定是那阵的时候,玉容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下的伤!
难怪玉容会把手藏到袖子里,难怪玉容会犹豫没有第一个上前帮忙。醉樱捧着玉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她一边哭一边骂着:“夫君你怎么不早说!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
“别哭。”
玉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硬邦邦的吐出这两个字,他向来自诩正派,哪个正派人士天天哄媳妇哄得顺手的?可是醉樱哭着让他好心疼,她的泪水滴在他的手上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的手都不疼了。
只要她不哭,他,他肯定就不会疼了。
“不疼了。”
玉容心疼的看着醉樱,想了半天又补上了这三个字,他咬了咬牙闭上眼心里默念了自家藏了很久的咒,有细小的荧光在伤口上跳动,不过一小会儿,竟然恢复了原来的白嫩,红肿淤血全部不见,完全看不出他有受过伤!
玉容苦笑了一下。
这个咒实际上是拿时间来当愈合的条件。催动手部的时间飞速流逝,直到手部能够完全恢复,这段时间被完全驱使使用,他的生命从此就减少了一倍用于愈合的这段时间!
也就是说,玉容为了让自己的妻子不再哭泣,双倍的加速了自己的时间,愈合了自己的伤口。
醉樱诧异的看着玉容的手,她张大嘴,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玉容苦笑了一下,拍着醉樱的肩膀说道:“我去看看醉肆。”
“好……”
这边浓情蜜意,那边却凶险万分!
纯字辈的几个不懂医术的老辈子直接对上了上古煞神蚩尤,醉书原本也想留下来照顾元真,却在看到纯卯差点被蚩尤给一斧头砍下来的时候瞬间催动缩地术就移动到了蚩尤的面前与众人共同抗争了起来!
“哈哈哈哈!”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对阵蚩尤,晴明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凄惨,藏满了满满的恶意。
“你们这群虚伪的人类啊!”
“你们觉得你们会赢得了蚩尤么?!”
“你们左右尴尬,以为占到了中庸之道,你们找不到自己的道义,你们觉得神兽被屠杀的确是很过分的事儿,可是又觉得自己是人类,怎么可以帮兽族来对付同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就抱着这样的思想左右为难,干脆作壁上观,拂尘派是,红门唐是,百草堂也是。你们三个门派如何勾搭到一起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一样的虚伪一样的恶心!”
“所谓的顺其自然,就是这么个顺其自然么!”
“你们跟那群懦弱的金龙一样!”
“金龙的特殊天赋是什么,金龙的天赋是雷罚!”
“这明明是最公正的天赋,金龙却害怕了!他们怕的是与天下人类作对!!”
“懦弱的金龙啊!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保证你们干净的血统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证你们的得道飞升么!”
“若不能还我族类一个公道!吾坠落魔道亦不悔!”
晴明声嘶力竭,他只是想要为自己的族类找一个公平的道理啊!他只是想要为自己的族类报仇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重渊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的心里其实有好多好多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晴明,你的痛你的泪我都看到了。
可是……
你也觉得魔道不是正途么?
坠落魔道。魔道又如何了?
他们天生就生在了魔族,他们更清楚的明白强者生存弱者哭泣的道理。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而已啊……
你们去看看魔族的土地,那根本就不能生存啊……
如今,连你也要嫌弃魔族了么?
魔族的事情你不知道么?你还是失忆的时候,你明明用你柔软的手抚着干涸的土地,默默的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啊。你明明看见过那些无法生存的魔族是如何的悲号哭泣,如何的被自诩正道的修仙者们虐杀,如今,你却还是从内心里都看不起魔族。
晴明!晴明!
我倾尽所有来帮你,对你来说只是坠落么!
重渊的眼睛里慢慢充斥了过量的黑暗,他明明可爱无比的娃娃脸慢慢的黑了下来,如同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一般!
蚩尤愣了一愣,突然更凛冽的操纵环绕四周的利器飞舞,带着让人不可抵挡的凶煞!
危险!
元真干干的站在后面,双眼死盯着自己的夫君不肯松开。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帮的到相公,她,她不想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