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一望无际的黑。
她咬了咬嘴唇,想要爬起来,全身却是撕裂般的疼。
她摸索了半天发现身旁有一个温暖的物体,然后捧起它凑着鼻子闻了闻,又贴着脸颊感受了番还是不清楚那是什么。
她有些懊恼,将那东西摇了摇,又突然停下来想了想。
她将它放在嘴边舔了舔,旁边似乎有了些声音,她很兴奋,又继续咬了咬,突然听到旁边“啊”了一声,手中的物体也迅速逃走了。
她吓了一跳,急忙缩成一团。
她不敢出声,认真地听着周边的动静。
身旁不知谁笑了,声音很是好听,“别怕,醒来就好。”
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整个身子也渐渐放松。
墨殊站在床边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他刚才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这丫头醒来后竟然对他的手又是添又是咬的,若不是疼的他醒来,恐怕他的肉都会被她吃一口。
他是在上山采药的途中发现不省人事的她,当时的她遍体鳞伤,全身是血,本着医者仁心,他将她背回来救治,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她就已经醒来了。
墨殊看她两眼无神的盯着某处,心想她这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他伸出手挥了几下,果真没有反应。
墨殊叹气,“你怎会伤得如此?姑娘?你是哪里人士,遭遇什么事了?”
她似乎是冷静了好多,摇了摇头。
“姑娘姓甚名谁?”
她偏着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墨殊无奈的说,“唉,这可如何是好?”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妇人的哭喊声,“墨大夫,墨大夫,我家二栓突然全身瘙痒无比,腿脚溃烂,你快来看看!”
墨殊急忙应了一声,叮嘱道,“你莫要动,我一会回来。”
她听话的点了点头。
墨殊会心一笑,急忙跑了出去。
二栓被人用担架抬来的,只见他全身红肿,面若碗盆,腿和腳上全是黄色的脓血,他的手被人用布绑在一起,可他还是难受的不停扭动,他嘴上和牙齿都咬出了血,整个眼睛全是红的。
女人在旁边哭的心疼,“墨大夫,你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墨殊还真是自学医来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道,“你先等着,别碰他,我去取点东西。”
女人边擦眼泪边应诺。
一会儿再来时,墨殊的手中拿着一个小碗和匕首,他对二栓说道,“二栓哥,你忍着。”
二栓点了点头,豆大的汗水从脑袋上往下滴。
二栓媳妇咬牙扭过头,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墨殊用匕首割破二栓的腿,血慢慢流进了碗里,周边的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当看到碗里黑糊糊粘稠的血液时还是不由闭眼吸气。
墨殊此举众人也都知道二栓的这个病不同寻常,竟然要引血,待取血完二栓媳妇哭着问道,“墨大夫,这到底是什么病?”
墨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我先开几副止痒的药你先给他用着,我要对他的病症钻研几番。”
二栓媳妇又是一阵嚎,最终还是捂住脸让人将二栓抬了回去。
墨殊看着碗中黑色的液体,实在不能将这和血液联系在一起,他将鼻子凑近一闻,却还是淡淡的血腥味,并没有别的味道。
正思考时,他听到门外细细碎碎的声音,起身正要看时,门外少女慢慢探头而来。
他这才想起来她,急忙迎上去,“姑娘,你怎么下床了?你还受着伤呢?”
少女先是一吓,随后听到他的话后才慢慢放松。
墨殊刚准备去扶她,却被她轻巧的躲开。
他一急,怕伤着她,伸手便将她拉住。
少女显然是吓了一跳,她愣在原地,呆滞地看着他。
墨殊毕竟是男子,俊脸一红,“受伤呢,小心点。”
他不好意思地慢慢放开她,慢慢转移话题,“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你得有个名字。”
少女想了许久,偏着脑袋看他。
墨殊想了想,有些伤感的说道,“你看你想必之前身世很苦,受人欺凌,要不然也不可能落到这幅样子。”
她睁着眼睛继续看他,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有些许期待。
墨殊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他打量了她半天,一拍脑袋,“你眼睛可以看见啦!”
他惊喜的就像是个孩子,恨不得在原地跳起来。
她终于慢慢换了表情,嘴角轻轻扬起,这是她的第一个笑容,墨殊看呆了。
她长得很美,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瞳孔却是紫色的,朱红的嘴唇似樱桃般甜美,只是她的肤色惨白惨白,是那种常年呆着黑暗地方的白。
墨殊突然有些心疼,只要是人就必然会出现在阳光底下,皮肤绝对不会是这样的透白,没有一点儿生气,她这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如玉般的少女变成这个样子。
“就叫白亦紫好不好?”
白就是她的皮肤,紫是她的瞳孔,白和紫,白亦紫,就是她的名字。
白亦紫点点头,凑着鼻子闻了闻,眼睛突然闪出一阵光芒,她轻轻舔了舔嘴。
她转头寻找味道的来源,将视线放在了桌边的那碗血,白亦紫双眼更是放光,抬步便走过去,端起血她闻了闻,眸子瞬间放亮。
墨殊发觉她的异常,正准备阻止,一碗血已经被白亦紫一大半下肚,墨殊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大叫,“不能喝!”
不等白亦紫停下来,墨殊大步走过去夺去手中的碗,急忙扔掉,“快点吐出来!快!”
白亦紫闭紧嘴巴就是不动,任由墨殊拍她的后背,墨殊红着眼睛对她吼,“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就可以随便喝吗?快给我吐出来!快点!”
被这样一吓,白亦紫委屈的憋着脸,她也终于被墨殊吓到了,强忍着泪水,似乎收到了残忍的剥削,半天不情愿的将血从嘴中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