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不为人知却足以毁天灭地的神秘力量呢?苏秦常常问着自己。她绝不是一个迷信的人,更加不相信鬼神……然而她知道,从理论上讲,自己却已经是个死人了。
十年前,好像也是如同今天这样的盛夏,刚刚参加完高考的苏秦整天整夜地与死党闺蜜们泡在一起,聊天逛街游戏,恨不能将时间都停留在那个匆忙而浮躁的夏天。17岁的苏秦考上了邻省的一所二流大学,却也令她的父母高兴地整天合不拢嘴,对自家这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更是捧在了心尖上。开学前一阵子,苏秦望着父母备下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不禁傻了眼: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得下?这是要将家都搬过去么?
“怕啥?老爸开车送你去!”
苏父溺爱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停留在耳边,苏秦苦涩地咬着唇,拿在手上看不出材质的面具似是感应到她的心情,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仿佛在无声地安慰着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苏秦拗不过父母亲都坚持要送她去读大学的想法,一家三口便开着苏父借来的敞篷车朝着邻省华庆市苏秦所在的大学行驶去。
直到很久以后……苏秦还是不愿意回想那天路上发生的事情。原本从自己所在的江南市到邻省的华庆市需要7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三人聊天说笑,一起勾画描绘着苏秦的未来,甚至苏母还开始幻想,将来要为自己的苏秦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公。
“小秦将来一定要找个高大帅气,又懂得疼人的男人,”她撇了一眼苏父,“可千万别跟你爸这样……”
“像我又怎么了?我可是模范丈夫呢!”苏父打断道。
苏母“扑哧”地笑道:“就你?十足一个大老粗……”
苏秦笑看着父母在一边斗嘴,他们走的是山路,傍晚的阳光遍洒在周围的果树上,满眼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金色,苏秦的心,瞬间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
直到苏父意识到仿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四周原本祥和温暖的宁静变成了被黑暗笼罩着的寂静,似乎周围的一切人和物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压制,这感觉令车上的三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苏秦刚想要说些什么,缓解这莫名的压力,却看见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黑漆漆的天空中,一张颜色惨白的面具形状的物体,朝着他们的小车铺天盖地地撞过来。苏秦只看见一张越来越大的人脸和仿佛要将自己撕裂一般的大风,之后眼前一黑。
她没看见,巨大的冲力已经完全将他们的车子碾碎,而那张极大的白色面具,却紧紧的将苏秦的身体包裹在里面,像一个大大的蚕蛹……
之后再次醒来的苏秦,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身下是柔软干燥的床垫,四周却被一个椭圆形的玻璃球包围。而在这玻璃球外面,也是一样的很多个大玻璃球,只是她看不清其它玻璃球里面是不是也躺了人。这是已经死了吗?苏秦不无遗憾地想到。可是,父母又在哪里呢?他们也跟我境遇一样吗?原来死真的不是很可怕的事情。苏秦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居然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忽然脑中闪过之前在山路上的一幕。那个类似面具的物体撞下来之后……自己似乎被一个巨大又柔软的东西包裹,也不知晕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真是便宜了这个小丫头。带她走吧!”
苏秦又惊又怕,这么说,自己还没死吗?那么父母是不是也一样得救了呢?得知自己没死的苏秦反而更加恐惧,那一句奇怪的“带走”,还有这陌生却处处透着诡异的环境,苏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久后……
初七瞪着营养舱里,那个像猫一样戒备地盯着自己的小姑娘。自从将她带回俱乐部,初七便隔三岔五地来看她,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融合了次神级假面居然还活了下来的小女孩,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本……大长老是想将人杀掉,然后从她体内抽出那张被起名为“月神”的次神级假面。可是初七看着那个软软的身体,昏迷中脸上却依旧带着坚决的神色,居然没来由地下不去手,甚至为她求情,终是请动大长老将“月神”的能量封印在她体内。幸而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大长老和自己,否则……就凭“次神级假面”这几个字,就足以令俱乐部某些心存不轨的老顽固们杀死苏秦十遍八遍。
苏秦就这样躺在营养舱里和初七比赛一般地互相盯着看,她也纳闷儿,哪来的小子,无聊没事干么?只是终究苏秦还是好奇地先开口了。
“有吃的么?”她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
隔着营养舱的门,初七只看到她在说话,却不知道在说什么。苏秦也意识到这一点,便用眼神示意初七,打开营养舱的门。看着初七摆了摆手,苏秦无奈地收回目光,也不再看他。
“咚咚咚咚咚……”没过多久,苏秦听见有人在敲自己所在的玻璃球。她猜想自己估计受了很严重的伤,因为除了眼睛她始终全身哪都不能动。她抬眼望去,便看见那个经常没事和自己互瞪眼睛的毛头小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纸笔,写写画画了半天才展开给自己看。
“我没有钥匙,而且你受了伤,开了门你会死的。”他在纸上写道。
苏秦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初七紧接着又写了一会儿:
“你再过半个月就能出来了。”苏秦又眨眨眼。
“我的名字叫做初七。再见!过几天再来看你。”
写罢,也不等苏秦眨眼,便一溜烟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