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殇和萧三娘战败那日萧寂带领五千人马正潜伏在山中的丛林里等候动手时机,不知为什么,萧寂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此次突袭,注定会失败一样。
萧寂说要再等到晚上,可是不知为什么,山中出现了巡逻的士兵,有几个发现了他们,想跑回去报信,却被萧寂全部用箭射死。
可是即便是声音也已经惊动了不远处的巡逻士兵的大部队,萧寂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消灭这些巡逻的士兵也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所以他当即决定,立刻动手。
或许这已经算不上突袭了,因为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巡逻的大部分都是唐杰从燕家军带来的士兵。萧寂与唐杰在战场上也交过手,彼此都很了解。
他向前冲了将近四五里地,然后突然发现了坐在战马上的唐杰,还有他身后的上万的傀儡大军。
“萧将军,在下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唐杰笑道,“鹭鸢公子料的果然不错,你真的决定从这里突袭宜州城。”
萧寂怔愣片刻,他知道,此战几乎必输无疑。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立刻让两个手下趁乱进入大山深处藏好,在今天天黑的时候放烟花告知魏云烈他已战死。
“如此,便让萧某人领教一下唐将军的长枪吧。”萧寂拔出自己的剑,踢了一下身下战马的肚子,然后向唐杰冲过去。
唐杰能爬到燕家军副帅的位置,凭的可不是贿赂或者其他卑鄙的手段,他很能打,他的武功不在燕傲绝之下。
唐杰也握紧手中的长枪,这是他的标志,也是他用的最好的武器。萧寂一剑挥过来,被他用长枪挡了回去,萧寂根本近不得唐杰的身。
但是萧寂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他利用剑的柔软,避开长枪的锋利,剑尖划过唐杰的左臂,然后收回剑。
唐杰一怒,挽个枪花,直刺萧寂心口,萧寂抬剑去挡,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士兵用长枪架住。萧寂想挣脱,被唐杰一枪刺中右肩,萧寂手一软,险些扔了手中的剑。萧寂怒道:“你偷袭?!”
“抱歉了,但是我从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唐杰轻轻一笑,却不见丝毫歉意。“带回去!”唐杰让人把萧寂绑了,不再理会剩下的五千兵马,留下一群傀儡。
入夜,一朵红色的烟花升上夜空。魏云烈知道萧寂的死讯,整整一个晚上什么都没说。下边的手下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自家的王爷。
此时,梁凰早已经出了晋阳城,绕过宜州,从水路去往南方。晋阳的所有事务她全部交给了兰夙,也不管兰夙还要管理他兰家的产业。三娘回到晋阳却扑了个空,梁凰早己经离去。梁凰走之前下令逍遥谷在晋阳之内的一切事务皆交由兰夙和萧三娘打理,实在遇到无法拿主意的就飞鸽传书给她和项宁欢。
定风楼七楼。江蓠坐在软塌上浅眠,兰夙匆匆赶到,行过礼之后问道:“王爷,这么急叫属下过来可是有急事?”
“本王没什么急事,”江蓠轻轻地睁开眼看着兰夙的眼睛,“本王来,想见见从前的燕王如今的燕皇陛下。”
兰夙恭敬地躬身行礼:“这个属下今晚就可以安排。只是皇后刚刚病逝,此时见他,怕是不妥。”他知道梁凰让人送忘尘散给江蓠的事,看现在这样,江蓠十有八九真的忘记了梁凰。
“病逝?他的皇后病逝关本王何事?”江蓠冷笑,“本王来,想问问他,是否需要西川出手?”他清楚如今局势,单凭一个鹭鸢公子,也许能让燕傲绝赢得了一时,但没有办法让燕傲绝赢一世,而燕南玘中毒太深,随时会不久于人世,魏云烈对整个天下虎视眈眈,这天下,十有八九会落到魏云烈手里。可是他不愿让魏云烈得了天下,所以他想帮助燕南玘。
兰夙是有些生气的,想抓着江蓠的脖领子给他一拳告诉他梁凰怀了他的孩子还要种植佛骨曼陀罗,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违背对梁凰的承诺。
“好,”兰夙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属下立刻去安排。请王爷稍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江蓠带着残刀几个随着兰夙来到乾坤殿,看见站在梁凰睡过的床前负手沉思的人。
“你知道么,我从前最羡慕你,”燕南玘幽幽转身,一双悲伤的眸直直地盯着江蓠的眼,“我与她相识十年,可是我就算先你一步认识她又怎样,她爱上的却是你。”
江蓠不解,“你说的人是谁?你的皇后?抱歉本王对她没兴趣。”
燕南玘疑惑地看向兰夙,兰夙走到他身侧,在他耳边说出忘尘散三个字,燕南玘就什么都明白了。
突然,燕南玘像疯了一般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脸上的泪任是谁都无法忽视,却也无法让人嘲笑,因为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悲伤难过。
“你竟然都忘了?!”燕南玘止住笑意,然后是愤怒,他猛地一拳打在江蓠的右边脸,“你竟然真的能忘!”
燕南玘挥出第二拳,却被兰夙拦下,“燕南玘!”兰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叫燕南玘的名字,“你清醒些!”
“我一直很清醒,反倒是你们,明知道她会死,却没有一个人拦着她,为了佛骨曼陀罗,你们真的可以让她一个无辜的女子去死么?凭什么?就因为她是梁国后人是么?!”燕南玘阴冷地笑道:“兰夙你知不知道,她母妃,亦是北地的后人!是我母亲的姐妹!”
“兰夙,她根本没有理由为了梁氏一族那该死的责任去死,她何其无辜?”
“永嘉帝送她来逍遥谷,根本就没想让她活着回去!路上埋伏重重,你以为如果不是北地的人暗中保护她能活着来到逍遥谷么?如果没有北地后人多年相护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么?”
“她已经活得如此不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没有丝毫阻拦?为什么?”
燕南玘开始咳嗽,狠狠地咳了几下,有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来,他看着江蓠,“我今天答应见你,本以为。。。罢了,西川凤曜,我不需要西川相助,西川也不必出手,这天下,如果不是魏云烈的就是燕傲绝的,我不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