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阿锦与众位宫女已经餐食撤回尚食房,晚宴所剩食物很多,按旧例皇后将剩下的美食赏给尚食房的宫女,众人千恩万谢开始品尝食物,一切风平浪静有条不紊进行当中,忙碌半天的众人,在眼花缭乱的美食面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尚食大人,请息怒。”门外突然传来董司膳的声音,阿锦与众宫女疑惑看向门外。
“你管教出来的宫女出了这样的丑事,让我如何息怒。”尚宫大人怒声道,“把那小蹄子给我压到责刑院,给其他宫女做个榜样。”
“息怒啊大人,她只不过一时糊涂。”董司膳哀求道。“好歹没有惊动皇上,大人饶过她吧。”
“你若想在司膳位置上坐的安稳就给我闭嘴。”
阿锦与众宫女屏息听着门外动静,直到白司膳身边的女吏彩蝶让大家去责刑房,众宫女才连忙起身,白芷悄悄握了握阿锦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跟着众宫女朝责刑房走去,
跪在责刑房的宫女阿锦认得,是董司膳身边最得力的女吏冬桑,对做菜闻香及其天赋,是今年准备晋级掌膳的几名女吏中的佼佼者。
“都给我好好看着这个不甘寂寞的爬到主子床上的奴才。”尚宫神色冷漠的看着众人。“记好她临死的模样,免得以后猪油蒙心犯和她一样的错。”
这话是说给冬桑听的,也是对其他宫女的警告。
大元皇宫规矩严明,宫女最多只能成为皇帝及皇子的侍寝,并不能获得名分,更不能跟除皇帝和皇子以外的任何男性产生关系,若是违反宫规,按律处死。但大元的宫女很少违反宫规,她们只需忍到二十五岁便可出宫,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享乐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时阿锦突然看到汤菊,脸上的妆容已经卸下,若无其事的立在尚宫之后。
“奴婢冤枉。”冬桑抬头直视尚宫“请上宫还我清白“
“清白?”尚宫大人皮笑肉不笑。“我与众人亲眼看见你与孙将军草地翻滚是假?我与众人在你衣袖里翻出男性之物是假?别以为孙将军酒醉不清,你便可将所有过错推到孙将军身上。”
孙将军?宴会上汤菊精心打扮勾引的那位将军?阿锦猛然抬头看向汤菊,那汤菊不动声色勾起嘴角,发觉阿锦看她,尴尬的低下了头。
“奴婢冤枉”冬桑冷声道。“尚宫不分青红皂白是错,不查明真相便将过错推我身上是错,不为奴婢伸冤亦是错,奴婢只是碰巧路过那里,是酒醉后的将军硬要强我,我不服才与将军撕扯,尚宫大人诬陷我,不怕我将来化作厉鬼么?”
“你以为你化作厉鬼我便怕你?这宫里的冤魂多如繁星,我如果怕,十年前便死了。”尚宫自觉失言,连忙命身**女端来毒药。“撬开她的喉咙,一滴不剩给我罐进去。”
“我要化作厉鬼,夜夜在你们这些黑心之人头顶飘荡。”冬桑声嘶底里的叫声如同鬼魅之音。“今日冤我之人,我要在黄泉路上等着你,食你之骨,饮你之血,贱人,贱人。”
“尚宫大人饶命“董司膳不忍,老泪纵横看着昔日爱徒。“或许真如冬桑所言,一切只是误会,希望大人饶命。”
“尚宫大人饶命。”众宫女见状,纷纷下跪为冬桑求情。
“董司膳,”冬桑凄然一笑,朝董司膳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昔日恩情我冬桑这辈子无以为报。”
“可怜的孩子。”董司膳上前轻抚冬桑头顶,悲声道。“我可怜的冬桑。”
“哼。”尚宫大人冷笑道。“把毒药立刻给我立刻罐下去。”
“大人饶命。”宫女不忍,平时冬桑为人和善,与众宫女关系极好。
“你们都反了不是?”尚宫大人气急。“明月,冬心,给我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冬桑双眼讥笑的看了一眼尚宫大人。“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尚宫大人。”
“尚宫大人,”董司膳继续哀求道。“冬桑年幼,对男女之情并不知晓,怎么可能勾引将军大人,况且冬桑天资聪慧,对膳食方面极具天赋,请大人念在冬桑年幼,放过冬桑戴罪立功。”
“请尚宫大人饶过冬桑妹妹。”明月冬心颤动着双手跪下。
阿锦低着头,始终不敢开口将今日所见所闻告诉尚宫大人,因为阿锦心里觉察此事跟尚宫大人脱不了干系,尚宫大人和汤菊,背后一定有一个共同的主人,自己贸然开口,不仅救不了冬桑,还会赔上自己一条性命。
这时责刑房内一片混乱。阿锦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退出了责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