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用现有科学观念看待蛮鬼,这是易小虎中午时分得出的结论。
寻常人莫说开胸手术,就是割个疝气,也得卧床休息个把星期。但努力克这个刚从鬼门关绕一圈的家伙,到中午时分,就竟然能在伙伴的帮助下,依偎在石壁上,满脸愤怒的小口小口吃肉喝酒。
同伴们以为他是为祭司的冤死而感到愤怒,事实上其他蛮鬼也大抵都这幅德行。
伟大的蛮鬼一族祭司,竟然死在了一条毒蛇嘴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努力克的“病床”旁,蛮鬼们一人楼了个酒坛子围坐在旁边,唉声叹气之余,不忘闷掉一大口美酒。
他们正在开会,商讨接下来的打算。作为努力克的救命恩人,兼他们的酒肉朋友,易小虎也获得了参加会议的资格。
只是这帮蛮鬼,开会的目地好像就是比酒量,大半天也没闷出个屁。
“我…我打算追随我的救命恩人,用五年的时间来报答救命之恩。”在易小虎的注视之下,努力克支支吾吾的表明了自己立场。
其余蛮鬼听到这个消息,并无多大议论。救命之恩怎么回报都不过份,况且努力克还小,在外面历练几年也有好处。
蛮鬼中有人开口:“我们…想先回部落,把祭司大人的骨灰带回去安葬。”
“你们的部落在哪里?”
蛮鬼可能并没有公里的概念,他们只能指出具体方向:“在森林的深处,即使骑着山鹰,也需要两天时间。”
“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们……”易小虎指着在天空盘旋的巨鹰道:“这种山鹰是你们从小豢养,还是野生驯化的?”
“我们人类也有不少人爱养鹰隼,都是抓到野生物种,然后关在黑屋子里慢慢熬掉它的野性。”
“哈哈~你们那是宠物,我们的山鹰,可是能一起战斗的伙伴。”谈到山鹰,蛮鬼们骄傲的笑了,有人还把脖子上的骨哨咬在嘴里,对准天空吹奏一声尖锐的响榧子。
头顶顿时狂风大作,一只翼展足足有六米的黑色巨鹰,飞沙走石地降临在地面上,一对黄仁黑瞳的眼睛警惕地望住易小虎这个陌生人,锋利的弯喙示威也似的高举在天空。
易小虎羡慕的口水直流,这种山鹰立在石头上时候,身高超过两米五,爪子将落足点表面的石屑抓的漱漱直掉,很难想象它若抓的是人,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蛮鬼一族,天生就是陆地上的王者。在我们通过勇气和力量的考验后,就会攀爬到高山上,寻找山鹰的巢穴。趁山鹰睡觉时候,猛扑到它背上,牢牢抓住它,任由它飞翔,直到精疲力尽。”
“等它落在地面上无力飞翔,我们就会用眼罩蒙住山鹰的眼睛,并用刀子给它放血。”
“放血?”
“对~放血,让它变的非常虚弱。”蛮鬼们毫不介意把别人藏还来不急的独门驭兽技术公开:“然后我们会像照顾兄弟那样照顾它,给它喂食喂水,梳理羽毛,等它康复,我们就会成为伙伴成为兄弟。”
“原来如此!”易小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一想要骑在这种可以把黄牛当猎物的巨鹰背上,直到把它折腾的精疲力尽,就有种三九天被人用凉水从头淋到脚的感觉。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蛮鬼这种魔鬼筋肉人,才能干出如此蠢事吧?
“只有陆地上的王者——蛮鬼一族,才能完成征服山鹰的壮举。”那名召来乘骑的自恋蛮鬼,骄傲摸了摸山鹰脑袋:“不仅是征服山鹰。我们蛮鬼一族,从有记载以来,还共诞生了七名天空勇士。”
“龙隼~真正的天空王者,它在天空飞翔,从不抬头看向高空,因为没有任何一种飞兽,敢在天空袭击它。”
“骑山鹰的叫龙鹰勇士,骑龙隼的叫天空骑士?”易小虎又震惊了,竟然还有人能驾驭把巨鹰当口粮的龙隼。也不怕征服的时候,没累死龙隼,倒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龙隼长什么样子?”
蛮鬼正欲给他扫盲,忽然有几滴豆大的鲜血,滴落在易小虎鼻尖和手臂上。
易小虎以为努力克血脉喷涨了,扭头看他,发现他正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然后就是几十根黑漆漆,芭蕉叶大的羽毛打着漩从天而降,有的羽毛上还沾满鲜血。
抬头望天的蛮鬼们惊骇欲绝,一副被变形金刚攥住了****表情。
“啊~是龙隼…”
亲眼目睹龙隼身姿,易小虎终于明白,躺在地上的努力克有多么强大和幸运,如果天星发行彩票,易小虎一定建议他去买。
一只翼展足足有十二米,体表光滑无毛,红色和黄色条纹相兼布满全身,流线型颈脖末端,顶着个三角菱形脑袋,一条足足有三米长的尾巴拖在身后,尾巴末端还长了个类似箭羽的盾形硬翅。
“昂~”仿佛是回应下面人群的注视,龙隼张开纵横交错的獠牙,发出一声让人耳鼓嗡嗡作响的吼声。
它的叫声鼓荡天地,久久不绝,原本还盘旋在天空的巨鹰,这会儿全都四散逃窜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倒霉巨鹰,被龙隼两只利爪擒在腹下。
“我的猎影~”一名蛮鬼冲冠眦裂,一个腾起转身,从背后摘下硬木弓箭。
“嗖~”一米多长的箭矢腾空而去,但龙隼盘踞在百米高空,让它有足够时间规避来袭箭矢。
没等他射出第二箭,龙隼就把它的坐骑生生拽成两半,当航空炸弹丢了下来。
易小虎浑身肌肉紧绷,迅速计算出巨鹰残骸下落位置后,左手掏出九十二手枪,右手擒出鱼鳞刀。
因为突击步枪太多显眼,易小虎只带了手枪和手雷傍身,现在看来,他需要的是RPG火箭筒。
这时一名蛮鬼,抱起还不能行动的努力克往远处跑,其他蛮鬼也纷纷挽弓射箭,嗖嗖巨大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龙隼不愧为天空王者,十二米翼展的庞大身躯,竟以违背流体动力学的诡异方式忽左忽右,或是突然凝滞半空,或是猛地拔高身姿,潇洒写意到不行的躲避一根接着一根箭矢。
因为距离太高,手枪发挥不出作用,易小虎只能焦急观望,他大声提醒这帮冲动的家伙保留些箭矢,可惜一点效果没起。
射完箭囊里的存货,蛮鬼们掏出了腰间锻工粗糙的黝黑匕首,目光嗜血而兴奋。
没让他们失望,有着猛虎一样斑斓皮肤条纹的龙隼,发现再无来袭箭矢后,光滑的肉翼猛地合拢,战斗轰炸机一样俯冲了下来。
它的俯冲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想象,百米高度转瞬即到,且毫无声息。
当然,它不可能就这样一头撞下来,和雄鹰捕食相似,它在距离地面十米高的时候,用来平衡的尾翅猛收,身躯改俯为平,顿时间方圆二十米狂风巨做,所有人被风沙枝叶打的睁不开眼。
蛮们凭着感觉跃起来的同时,“砰~”“砰~”的手枪声也响了,三发5.8毫米的弹头,呼啸着刺破它滑溜溜表皮钻入肌肉内。
“昂~”又是一声震天怒吼,跳起来的蛮鬼,有六名在半空,就被龙隼用尾巴给抡了一圈,直挺挺飞了出去。其余几个成功跳到了它身上,抡着跟鱼鳞刀差不多长的匕首就捅。
可惜他们只来得及捅第一刀,龙隼就跳了起来,冲天而起。
三个蛮鬼的匕首落在它身上,两名骑在它翅膀上的蛮鬼,被弹飞老远,砰一声砸在树干上。
易小虎以为被砸飞出去的他们,最次也要落个骨断筋折的下场,重的变成瘫子都可能。没想除了两个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其余都爬了起来,不过都在龇牙咧嘴的发泄痛苦。
血珠不停从空中洒落下来,但这只龙隼的身躯委实过于巨大,三颗子弹加几把刀子,根本没伤到它筋骨,反而成功激起了它的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