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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耻辱的首战

再伟大的事业也要先解决吃喝拉撒。两人灰头土脸,饥肠辘辘,衣衫凌乱,对于这个时候的他们来说,没有比一顿热饭更重要的东西了。

陆天弘四下眺望,指着一个方向,喜道:“想不到这荒山野岭,还有一户人家,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讨一顿饭。”

卫峥立马点头同意。

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来到房屋面前,发现这不是民居,而是一家小小的客栈,显然生意非常惨淡,四下摆放着凌乱的杂物,里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小二正坐在门边打盹,两手撑着脑袋,上下眼皮打架。他突然看见有两个人出现,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揉了两下眼睛,才“噌”得从位子上蹦起来。

“哟!两位客官,里面请……”

小二脸上的笑容刚绽放到最大,又突然停住了,他瞅了一下眼前这两位的衣着打扮,顿时拉长了脸。

“哟,我说二位,我们这荒村小店的,可不富裕。”小二把陆天弘和卫峥当要饭的了。

“哎!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卫峥有些生气。

陆天弘倒是神色如常,说道:“看小哥也是个练家子,江湖兄弟时运不济,还希望小哥能帮下忙,我们兄弟虽然没钱,却有力气,给店家做些活计,也不占你们便宜。”

卫峥听陆天弘这么一说也开始打量这小二,小二又瘦又小,像极了一棵豆芽菜,绝对到不了一百斤,也不知道陆天弘是怎么看出他有武功的。

小二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脸上又换上了另一副表情,言语之间也颇有同情之意:“哎,不瞒二位,我以前也是沐阳派洪掌门的得意门生,有望继承师父的衣钵,但是终日苦修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如现在清闲自在,偶尔还能去青水镇喝顿花酒……。”小二说着说着眼神有了些许迷离。他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在小店留宿一宿,粗茶淡饭没什么好招待的,两位不要介意!”

卫峥心想这丫真能瞎白活,沐阳派洪掌门招这样的徒弟,眼神得差到什么程度。

二人吃饱喝足。入夜,陆天弘从厨房顺了一把菜刀,他大刀阔斧地修理了一下胡子和头发,对卫峥说道:“晚上警醒点,这是家黑店。”

“黑店?!”卫峥倒在床上本来迷糊迷糊要睡着了,听到这句,立马醒了。

“开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小二身怀武艺,你说不是黑店是什么?”

“那咱们现在走吧!饭里有没有毒啊?屋里有没有迷香啊?”

陆天弘满不在乎地答道:“现在走可没地儿住了。”

“那,那……”

卫峥顿时无言以对,抬头看陆天弘还在自顾自捋胡子,干脆心一横,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片刻他又把被子扯下来,跳下床四下寻找能防身的器物。

陆天弘瞧着卫峥折腾,心想这小子真胆小,顺手把菜刀递给了他。卫峥想了想,菜刀也好过没有,当下接过压在枕头下面,和衣盖上被子。又想陆天弘那么厉害,动动两个小指头对方就得趴下,自己也太过紧张了。

不料陆天弘一沾上床就睡着了,片刻间鼾声此起彼伏,让人好生羡慕。卫峥暗暗叫苦,“这大爷睡了四年居然还没有睡够”,没办法只能大睁着眼睛,绷紧神经,手伸在枕头下面,摸着刀柄,又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发难,手心都浸出汗了。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终于困意袭来,他在睡和醒之间挣扎着睡去。

楼下的房间中,小二正在和一个人低语。这人比小二壮的多,从穿着来看是这家店的掌柜,然而长着一张莽夫脸,完全不像个生意人。

掌柜说道:“这次我去见堂主碰了一鼻子灰。帮主这些时日逼得很紧,天天急着要人,总堂主又问分堂主要,分堂主又找我们要。堂主说了,咱们再交不出人,就得自己把自己绑了给帮主送去。”

小二笑道:“大哥不必烦恼,今天运气好,一下来了两个,都是精壮男子。一会咱们上去一人一个把他们绑了,明天给堂主送去,堂主一高兴说不定就把咱们招回去给他老人家当个跟班保镖,那多风光。”

掌柜想了一想,随即点头如捣蒜,二人商量好,就上楼来活捉卫峥和陆天弘。

两人上楼的声响惊醒了卫峥,他立马翻身下床,凑到陆天弘床边,轻拍陆天弘,压低声音道:“陆堂主,陆堂主……”

陆天弘偏偏浑然不觉,连呼噜声也没有了,除了身上还有体温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卫峥有点慌了,手下用力,陆天弘依然毫无动静。

“这可怎么办?难道困灵锁对陆天弘的影响还有遗留?”门外声响越来越大,卫峥更加慌乱,背脊出了一层细汗。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赢过别人,此时关系生死,更加没有信心。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卫峥心思一动,溜到窗前,就要翻身跃出,逃之夭夭。他手扒窗棂,回头又看了一眼。

陆天弘。

卫峥心里一颤,心中思绪此起彼伏,似乎有两个自己在不停地争论是去还是留。终于他心一横,矮身藏在陆天弘床侧的黑影中。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吱嘎……”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卫峥听起来却好像放大了几百倍,心跳也随之急促起来,手心里湿哒哒一片。

屋内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卫峥瞪大了眼睛,看见两个人偷偷摸摸溜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小二,正在悄悄接近卫峥的床铺,另一个人中等身材,向陆天弘的床铺靠近。

卫峥心里暗想:“等小二到了床前发现我不在,必然会和另一个人一起先对陆天弘下手,那时同时对付两人可就难了。”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那人已经到了床前。

于是卫峥从藏身处闪身而出,一脚踢向掌柜太阳穴,他要一着制敌,所以下了十成的力道。可惜的是,掌柜余光看见有黑影袭来,下意识地左臂一抬,架住了卫峥的脚。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

卫峥定睛一看,这人面貌凶恶满面髯须,登时心里直打鼓。

掌柜一瞅,哟,一小白脸,还敢跟本大爷动手,顿时心里恶气翻腾。

“嘿!小兔崽子!”掌柜骂道,一个转身回踢卫峥。

这时候小二已经发现卫峥不在床上了,哟了一声,立马窜了过来。

卫峥已一对二,心里着慌,突然记起那把菜刀来,奔到床前一把抽出,反身便挥,此时掌柜正要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刀风从他面前划过,登时把他吓得缩了回去。

“别过来!”卫峥大喊道,刀刃指向掌柜,又指向小二。

“少、少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二没想到抓两个要饭的还抓出这变故来了,心中暗骂,早知道花点小钱买点迷药也省了这么多工夫。现在情势逆转,难道要被这小白脸砍了?

小二也算机灵,眼珠子转一转,计上心来,他嘴上安抚卫峥,脚下悄悄后退,凑到陆天弘床前。

掌柜这时也说道:“少侠不要生气,我们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刀剑无眼,放下刀,放下刀,一切好说。”他还矮身在桌子底下,非常不自在,出来又不敢,只盼着小二主意多,能想点法子出来。

小二看见卫峥正注意掌柜一边,趁机一把把陆天弘拽起,左手扣住陆天弘喉咙,笑道:“哈哈,放下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陆天弘依然毫无动静,小二心里奇怪:“这人被我扣住怎么还不醒?”想到这里他颤巍巍地把手凑到陆天弘人中。

房间内突然一片寂静。

“啊!”小二立马撒手把陆天弘推开,“噌”地站起身来,声音开始发抖:“他、他、他、他死了!”卫峥一听,心里大吃一惊,声动天下的陆天弘就在这么个小破地方稀里糊涂地死了?妄我放弃了逃跑的机会要与你同进退啊!

这时一只手从小二背后搭上了他的肩头:“你说谁死了?”

“啊呀!”三人齐齐吓到,小二魂飞魄散,眼睛紧紧闭上,一看也不敢看。

陆天弘把小二拎起来,看了一眼屋里的架势,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佯装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天弘高大魁梧,小二被他拎起来,两只脚悬空无法着地,心里害怕,一个劲地乱拨楞,陆天弘的手却像铁钳一样,任由他折腾也丝毫不动。

卫峥喜道:“陆堂主!我还以为你,你……”

“我怎么了?”陆天弘伪装成一副迷惑的摸样。这时掌柜早从桌下爬了出来,正想往门外溜。陆天弘一眼看见,哼了一声,嗖得把小二掷了出去。掌柜躲闪不及,被小二砸了个结实,这一下直摔得两个人浑身骨头都要散了,倒在地上,哎呦声不断。

“哟,你们都自备绳子了,那就自己把自己捆上呗。”陆天弘揶揄道。

小二和掌柜互望一眼,心里这个苦啊,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个主儿?

卫峥找了盏油灯点上,陆天弘大喇喇坐在床上,手里拎着那把菜刀,瞅着下面跪着的两个人:“说呗,还楞着干啥。”

两人又是互望一眼,一起抢道:“大侠,我先说!”“我先说,我先说!”

“停停停!”陆天弘用刀指了指小二,“你来。”

“是,是!”小二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咽了咽口水,说道:“大侠,你说咱们无冤无仇,两位也没带许多金银,我们为什么要冒犯两位呢?这里面有个缘故。我们也是受人所迫,不干不行啊,不干这一票自个儿就得搭进去了,所以我们衡量再三,才……”

“谁指使你们的?”

“是,是。我们是血灵帮青水分堂的两个小喽啰,这些事情都是堂主叫我们做的,我们的差事就是在山上捉几个过路人绑到分堂里去,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们是一概不知啊,大侠看在我们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婴儿的份上,就放了我们两个吧。”小二说着咚咚咚磕起头来,“我们只不过是想领一份月钱养家糊口啊。”

“嘿嘿,”陆天弘冷笑一声,显然不吃这一套,“你说的青水分堂在哪里?”

“就在离这不远的青水镇上。”小二立马毕恭毕敬地答道。

“要我放了你们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陆天弘自顾自说着,“明天你们带我们到那个青水分堂去,我就不取你们性命。”

小二与掌柜面面相觑,“大侠,这……恐怕不合适吧?”

陆天弘不答话,站起身来,一刀从二人之间的空隙劈过去,劲风划空,二人背后的方桌登时裂为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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