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莫非这番僧发现了?”
转念又一想不对,倘若这番僧当真发现欧阳凌,他决计不会还敢如此淡定!
但心中对欧阳凌的打算又颇为不解,以他对欧阳凌的了解,此人武功极高,绝不会下于鸠摩智,可此刻……
心中虽的没底,但既然欧阳凌自有打算,他亦不愿强求!
低眉顺眼的跟在鸠摩智的身后!
再说欧阳凌早已寻了一处隐蔽之所,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藏起,他虽有心救段誉,但若是冒冒失失的冲出去,救不了段誉不说,指不定自己也得搭上一条小命。
唯有见机行事。
那鸠摩智也算是个人物,处身在外,一副得道高僧模样,行为举止也极为彬彬有礼,实乃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经过他多番询问,终是找了一条小船愿意载他们一程!
只不过,那参合庄倒也算是一个极为隐蔽之所,船家也不曾听说,是以说的明白,只愿将他们载到附近一小岛,剩下的就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鸠摩智心中暗暗冷笑“到了湖里,一切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
……
待鸠摩智拖着段誉一上船,欧阳凌立刻就从暗处现身,举步走到湖边,拦住一名操着小舟的船夫道:“船家,可否将你的这条小舟卖于我!”
那船夫抬起眼角,来回打量欧阳凌良久,方道:“这位小哥,你要买我的船?”
欧阳凌道:“不错!”
船夫又道:“这卖是可以,只不过……”说着,他的右手食指与拇指来回戳着,嘿嘿的笑道:“这价钱可就……”
欧阳凌道:“船家只管开价就是!”
船夫笑道:“五两银子!”
欧阳凌心中冷笑,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就这艘破船,能值几个钱,没想到这船夫竟……
欧阳凌道:“船家,你实在不该去湖里打鱼!”
船夫愣住,道:“这话怎么说?”
欧阳凌道:“你若是去经商,相信不出十年,这苏州一带必定有你这一号人物!”
船家怔了怔,忽地嘿嘿的笑了,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条船你若买了,我还真就准备拿了这卖船的银子去做生意呢!”
欧阳凌也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拿在手上掂了掂,估摸着够五两,随手抛给船夫,道:“你倒打的好心思,也罢,就给你!”
船夫脸色立时一喜,接过银子,连连作揖,道:“多谢,多谢!这条船就是你的了!”
欧阳凌也不多说,身形一跃,上了船,从船夫手中结果船桨,待船夫上了岸,就划着船桨不紧不慢的跟在鸠摩智那条船后,伺机而动!
……
小舟行不多时,穿过几处芦苇荡,眼见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婉转悠扬的小调响起,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
余音杳杳,仿似天籁!
欧阳凌心神一动,已微微闭住眼眸,凝神静听,暗自叫好!
待尾音渐渐消逝,欧阳凌方缓缓睁开眼,凝神看去,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自古道江南多美女,古人诚不欺我!”
这绿衫少女面貌清秀,俊美,自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气质,当真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鸠摩智毕竟俗人一个,闻得天籁仿若未觉,只是对着那摇浆女子喊道:“小姑娘,小僧向你打听一个去处!”
这时那绿衫女子划着小舟,已靠近鸠摩智的小舟,听到鸠摩智的说话,接口道:“这位大师父不知要打听何处?”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段誉此刻都已看直了眼,按说他毕竟是大理皇室子弟,漂亮女子见过的绝不会少,只不过这段誉可说是继承了他父亲的秉性,天生就是个风流种子,见到漂亮女子就想凑过去!
欧阳凌看在眼里,不觉暗自好笑,心道:“不想这位段公子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鸠摩智道:“小僧欲到参合庄拜访故友,不知小姑娘可否指点途径?”
那绿衫少女嫣然笑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人不会知道,大师父从什么地方听来?”
鸠摩智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尊严。”
绿衫少女沉吟片刻,道:“这可真是不巧了,慕容公子日前刚出门办事去了,大师可是来晚了!”
鸠摩智道:“如此说来,小姑娘必是慕容公子家眷了?”
绿衫女子道:“大师父说的不错,小女子正是慕容公子的婢女,贱名阿碧!”
鸠摩智道:“阿弥陀佛,见过阿碧姑娘!”见礼后,叹道:“与慕容公子无缘一见,教人好生惆怅,只不过小僧从吐蕃远赴万里而来,只为在慕容老生坟前祭奠,以完成当年心愿!”
绿衫少女道:“大师父即是老爷生前故交,就请到附近琴韵小筑饮杯茶吧!”
鸠摩智道:“如此就叨扰了!”
忽地就在这时,一阵狂风掠去,掀起波浪,打在鸠摩智座下的小舟上,船身立时剧烈的摇晃!
鸠摩智脸色涨的发紫,身形随着船身来回晃动,几欲掉落湖心。
欧阳凌见此,眼中精光一闪,忽地笑了起来,心道:“好,这番僧只怕不会水,见的波浪打来,晃动船身,竟吓得脸色发紫!这倒是个好机会。”
想着,他双手立刻飞快的摇起双桨,小舟推波助澜,如离玄之箭,飞速驶去。
他一边驾着小舟,嘴里还一边高声道:“姑娘莫要上了这番僧的当!”
鸠摩智听得分明,心中一惊,暗暗叫苦“这臭小子怎的也来了?”
绿衫少女起先并未见到欧阳凌,毕竟欧阳凌追踪鸠摩智而来,一路都颇为谨慎,将自己行迹隐藏的十分隐秘。
此刻,绿衫少女已见到一青年男子驾着一叶小舟飞速驶来,听着他的话,接口道:“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心中也不免为欧阳凌暗暗叫彩,直道好相貌,竟不比他家公子差分毫!
段誉脸色一喜,也叫道:“李兄,小弟在这,快来救我!”
这会功夫,欧阳凌的小舟已靠近鸠摩智船,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番僧实在不是好人,这位段公子与其无冤无仇,却受他劫持,此次他上参合庄,更不知要做些什么恶事!”
鸠摩智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好久不见!”
欧阳凌道:“鸠摩智,上次天龙寺里我不计较你偷袭于我之仇,今日又被我撞见行恶,我岂能饶你?”
鸠摩智笑道:“施主何出此言,小僧此次实乃邀段公子前往参合庄一会,何来劫持?”
欧阳凌道:“鸠摩智,你的无耻程度我早已见识,你当我会信你?”
说罢,欧阳凌微微侧头,看向段誉,道:“段兄弟,你且过来!”
段誉连道好,就要跳到欧阳凌的船上,就见鸠摩智一把抓住段誉肩胛骨,微微用力,口中道:“小施主当真非要与小僧为敌?”
段誉啊的惨叫,只觉肩胛骨似要被捏的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