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日头刚刚爬上山腰,客房门外已传来阵阵清脆的敲门声。
欧阳凌自莫名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尚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突地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面色颇为不满!
正要呵斥几句,方想起此处乃是别人居所,唯有静下心来,道:“哪一位?”
门外敲击声骤然停歇,方传来一个极为悦耳的少女声音:“李公子,我是阿碧,天已大亮,你可起身了?”
欧阳凌道:“叨扰了,这就起!”
说罢,再不迟疑,急忙从舒适的被褥里爬出身子,收拾行装,方打开门,见了阿碧,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只怪你们这琴韵小筑的床铺太过舒适,一时舍不得起身了!”
阿碧嫣然一笑,道:“公子好会说话,明明是自己贪睡,却怪罪起我们琴韵小筑的床铺来!”
欧阳凌闻言,脸色忽地微微发红,顿觉不好意思。
阿碧又掩嘴笑了笑,道:“公子请,阿朱姐姐和段公子都已在大厅了!”
欧阳凌道:“好,这就走!”
随后,阿碧便带头领着欧阳凌向大厅而去。
欧阳凌一路观赏着小筑惊色,顿觉豁然开朗,昨日夜里方到此,天色昏暗,什么都瞧不清。
今日这一看,当真是绝好的风景,若是以后晚年退隐江湖,到此处寻得一个隐蔽之所,就此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也是不错!
欧阳凌暗暗叫好,脚下却不停,紧紧跟着阿碧!
琴韵小筑本就不大,客房与大厅相隔更是不远,只稍许功夫,两人已一前一后举步踏进大厅。
坐在主家上首的阿朱见欧阳凌进了大厅,笑了笑,道:“李公子昨夜可还睡得安稳?”
欧阳凌此刻已瞪大了眼,似不信般的瞪着阿朱,好半晌,方叹道:“原来阿朱姑娘竟如此美貌,奈何做老太太打扮,真是折了这幅好面孔!”
阿朱面色微红,道:“公子真是过奖了!”
欧阳凌道:“多谢阿朱姑娘关心,昨夜当真是在下这些年来睡得最舒心的一夜了!”
阿朱道:“这就好,亏得没有怠慢两位尊客!”
欧阳凌道:“什么尊客,在下与段兄弟冒昧打扰,哪里算的上尊客!”
说着,已转头看向一旁的段誉,道:“段兄弟,不知你是怎么被鸠摩智抓住的?”
他本想那日在天龙寺,鸠摩智惨败而归,兴许是要回吐蕃了,没有想到江南又见到此人,还挟持了段誉!
段誉长长一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只见他掂起木桌上一杯温茶,轻轻品了一口,方接着道:“那日天龙寺亏得李大哥援手,本已将那番僧逼退,小弟本想着那番僧此一去多半是要回返吐蕃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从天龙寺回到家后,事事被爹娘管束,颇觉无奈,就乘机偷跑了出来,谁知道……”
欧阳凌接道:“谁知道,在路上又遇到鸠摩智?”
段誉道:“不错,小弟还没有跑出大理境,就被那番僧给拦住,就成这样了!”
欧阳凌心中见疑,沉吟片刻,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段誉道:“李大哥尽管问就是,小弟一定知无不答!”
欧阳凌道:“那日在天龙寺,在下观段兄弟内功十分雄厚,那“商阳剑”也厉害非常,按理说以段兄弟的身手怎还会惧怕鸠摩智那厮?”
段誉神色一怔,叹道:“李大哥有所不知,小弟这身武功自己都不清楚是哪里来的,而且时灵时不灵的,就好像那次在天龙寺里,小弟射出“商阳剑”后面再如何凝神运气都毫无反应一般!”
欧阳凌怔住,道:“世上还有这等奇事?”
段誉又叹了口气。
他本不喜学武,只爱佛理,开口闭口尽是大道理,只怪数月来闯荡江湖,方头一次醒悟只凭着一肚子的大道理根本就无济于事,有些时候若是没有强大的力量保护,那一切都是空谈!
欧阳凌心思百转,却也苦思不得其解,毕竟他自己都是半吊子,又岂能顾得了别人的事。
想到段誉身上的问题,他又想到了昨夜的那一场梦境,至今还记忆犹新,十分真实,那白须老者所传的一招一式,皆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不仅如此,更是仿佛已练过数遍,一招一式皆已熟练。
还有那千字拗口至极的总决,也已深深的印在脑子里,更是让他匪夷所思。
阿朱看在眼里,听在心里,暗道“看来这两位公子的确是无意闯入此地,应该与江湖上那些以寻仇为借口而意图谋划参合庄“还施水阁”的武林正派非同路人。”
就在这时,突听“叮铃……”阵阵极为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阿朱面色一变,已突地站了起来,道:“遭了,有人闯进来了。”
欧阳凌微微一怔,立刻醒悟,想必那铃铛声就是这两位姑娘设的暗线,但凡有人闯入,立刻报警提示。
段誉也是一惊,不安道:“遭了,定是那番僧!”
说罢,凝神看向阿朱,急道:“阿朱姐姐,我们快逃吧!”
欧阳凌长长一叹,道:“只怕来不及了!”
阿朱道:“李公子说的不错,段公子放心,那番僧既然到了这里,万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已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好似有人故意每一步走出都重重的踏在地板上一样!
只片刻,鸠摩智那光亮的秃头就探了进来。
欧阳凌心下暗叹,果然是这厮,心中已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
鸠摩智一进大厅,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阴深深的瞪了欧阳凌一眼,冷声道:“小施主,让你失望了,小僧还活着!”
欧阳凌淡淡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
鸠摩智冷哼,道:“小施主几次三番与小僧做对,今日绕不得你!”
欧阳凌道:“哦?”
一侧的阿碧忽然娇喝一声,道:“你这和尚好不知理,擅闯别人住所不说,既然见了主人也不见礼,是何道理?”
鸠摩智并不答话,只是拿眼狠狠地瞪了阿碧一眼,又回头瞪着欧阳凌道:“小施主还以为能骗的过小僧?”
欧阳凌道:“不知在下何时骗过大师?”
鸠摩智道:“那日在天龙寺,小僧就察觉你不对劲,昨日在小湖里,小僧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欧阳凌道:“什么事?”
鸠摩智沉声道:“你根本就动不得武!”
欧阳凌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面上却不漏分毫,淡淡道:“你想试试?”
鸠摩智冷笑,道:“你以为小僧还会受你蒙骗?”
说着,他的手突然就从袖子里穿出,“夺”的一声爆出烈焰,布满整个手掌,身形掠起,一双灼热的手掌立时向欧阳凌劈来!
欧阳凌面色淡然,心下却在暗暗打鼓,已恨不得将漫天神一一拜过,祈祷那神秘无比的“独孤九剑”能如梦中那般厉害。
心思虽长,但鸠摩智毕竟算的上宗师级别的人物,只眨眼,那一双烈焰巨掌已劈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