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宗’议事殿内,宗门所有的长老都赫然在列,如今宗主已陨落,坐在上首位置的赫然是宗门大长老宋海山。
在其下依次有二长老齐明达,三长老赵天岳,五长老贺方……一直到九长老厉清荷。
除了众位宗门长老之外,在议事殿的下方,脸上浮肿未消的宋祁以及被厉绝打掉了所有牙齿的那两名弟子,还有管理宗门药库的林管事都在。
“大长老,不知今日召集我们众人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坐在宋海山边上的二长老齐明达瞥了下方的宋祁等人后不由开口问道。
这齐明达实际与宋海山乃一丘之貉,对于今日宋海山召集众多长老所为何事他早就心知肚明,如此故作不知的提问也不过是为了配合宋海山罢了。
至于其他的长老,大都是确实不清楚宋海山今日的目的,不过他们看到跪在下面的宋祁等人,以及宋祁脸上的伤,心中多少有几分明悟。
只是让他们惊讶的还是这宗门内究竟何人能如此大胆,竟敢连宋海山的‘宝贝’孙子都敢毒打成这幅模样。
这么多长老当中,除了宋海山和二长老齐明达之外,恐怕也就九长老厉清荷清楚今天宋海山的目的。
在刚走进议事殿,看到宋祁顶着一个‘猪头’也在的时候,厉清荷就猜到了宋海山只怕是要借此事向厉绝,或者说是宗主一系发难了。
虽明知如此,但厉清荷还是不得不咬牙隐忍。
“我都尚未追究宋祁冒犯少宗主之罪,想不到你竟抢先跳了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玩出什么花样!”
厉清荷银牙暗咬,心中恨恨的想道。瞥向宋海山的目光中不觉带着几分冷然。
似是察觉到了厉清荷的目光,宋海山淡淡的朝她瞥来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阴冷的笑意。
随后便听到宋海山怒声道:“今日召集诸位来此实乃因为宗门不幸,竟出了一个胆敢肆无忌惮的残害同门的狂佞之徒!我‘万魔宗’一向倡导门下弟子,团结扶持,可是如今却出了这样一个不尊门规,心性乖戾,下手狠辣的害群之马,诸位你们说对于这等狂悖乖戾的逆徒该当如此惩处?”
宋海山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他当真是一心一意只为公,毫无私心一般。甚至那怒声之中竟给人一种痛心疾首之感,若是不知其为人者,单只从这一番言语和表现观之,只怕还真当宋海山是一位只为公心的仁德长者。
但在场的这些长老哪个不是深知宋海山的底细?又岂会被他这表面的伪装所蒙蔽?
不少人都不禁在心底腹诽不已:“你宋海山的孙儿残害欺凌同门之事还少?以前怎不见你如此大义凛然的出来惩戒你的孙子?今次轮到你的孙子被人给打了,你就跳出来宣扬什么门下弟子要团结扶持,这不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不过所有人却也都非常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胆量打伤了那宋祁,同时竟让宋海山如此的大张旗鼓召集所有长老到议事殿来讨论此事。
若是寻常弟子,宋海山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只需随意传下一句话便可轻易的收拾对方,给他的孙儿出气。
只怕这打伤宋祁的人身份也不比寻常!
在场所有不知情的长老心中都有了如此的论断。只是这人究竟是谁,一时半会却还是拿捏不定,只不过在‘万魔宗’内有胆量打伤宋祁,并且还让宋海山如此大张旗鼓问罪的,可谓屈指可数。
“难道是他?”
不少人脑海中都不禁冒出了一个身影,如今‘万魔宗’内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够让宋海山如此大张旗鼓的召集所有长老来议罪了。
只是……想到此人的修为,还有半月前所听闻的那事,那些长老又不禁纷纷摇了摇头。
“除非是其他人出手,否则他的实力断无可能将宋祁打成这样。他不被宋祁打那就是大幸了。”
只是除了那人之外,在场的长老们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更符合‘条件’的人了。
思及此处,那些正在心中猜测不已的长老们不由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宋海山和另一边的厉清荷,显然是想要从两人脸上看出什么来。
正在这时,厉清荷开口了:“大长老此话不错。若是有人无故伤害同门,的确是该严惩不逮……”
略微一顿,厉清荷却又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阴冷道:“可若是有弟子行事乖戾张狂,目无宗上,并且狂妄的极尽挑衅辱骂,甚至是以行动冒犯,不知大长老以为,对于这等叛逆之徒又该当如此惩处?”
这是厉清荷就宋祁之事所做出的反击。
原本那些还在揣测此事的长老,听闻到厉清荷的这番话后,心头顿时明悟了过来。
“果然!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他!就算此事不是他亲手所为,只怕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想明白了这一点,那些一直以来就在宗门争斗中保持着中立的长老不由开始有些发凉,“也不知今次之事最终要闹到何等地步,可千万别真的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如今的‘万魔宗’可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动荡了,否则,‘万魔宗’这万年的基业只怕真的就要彻底毁了……”
虽然这些保持中立的长老并不愿意介入宗主一脉与大长老一系的争端中,但却也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愿意见到‘万魔宗’因此而覆灭,断绝传承。
这时,宋海山也对厉清荷的话做出了回应,只见他神色淡然的道:“无论是何人何等身份,凡事总归是脱不了一个‘理’字,若是门下弟子无故冒犯宗长自当严惩重罚,可若是有人自持身份,傲慢嚣张,欺凌同门,并且极尽手段以达其羞辱之目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宋海山这番话,厉清荷当即就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大长老此话不错。凡事的确脱不了一个‘理’字,怕就只怕有的人意图要颠倒是非黑白,歪曲事实,以此来占据一个大义的制高点,来达到其不可告人之目的。”
略微一顿,厉清荷又当场嗤笑道:“说实话,能够从大长老口中听到这番话,清荷可谓惊讶万分,尤其是大长老说出此番言论之时还能如此的沉静淡定,脸不红心不跳,毫无半点羞臊之意,清荷可实在是佩服大长老得紧……”
听到厉清荷的这番嘲讽,在场的众多长老心中如明镜一般,谁不知道宋祁在宗门内为非作歹,欺压羞辱同门之事简直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而宋海山对此也是一向护短包庇。
可是如今竟从宋海山口中说出方才的那番话,的确是颇为讽刺的一件事。在场的不少长老都自问没有宋海山这般厚的面皮,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不带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