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俊辉的真实想法谁也猜不透,只知道这个人对工作以外的事情充耳不闻,直到午餐的盒饭出了问题,深深地打击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蔡俊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抵着门框,身子倚在墙上,“我这已经是第三趟了,拉的我都该起不来了!”
刚说完,顿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大有飞流直下三尺的趋势,他呲溜一声,跑出办公室,跑向厕所,在门口还装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佟朗,这一下不得了,佟朗刚刚将囤积在腹内的污秽排出,现在有在巨大外力的作用下,又重新囤积一坨,他麻溜地跑回到厕所里。而在男厕的另一头女厕中,祝晓敏、刘淑馨和王少孜正蹲在坑里吐槽。
“肯定是中午的盒饭有问题!”祝晓敏一边实际收紧自己的会阴部,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同时闹肚子。”
“晓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食物中毒了吗?”刘淑馨有气无力地说,“可是,中毒不得上吐下泻吗,我这光拉了,也没吐啊。”
“你还想吐啊!”祝晓敏晃动了一下光着的屁股,两只脚已经有些发麻了,“说食物中毒有些夸张了,也就是吃了什么东西不干净吧。”
“可是只有我们几个拉啊,汪姐也吃了盒饭,她怎么一点儿事没有啊?”王少孜已经腿麻得不得了,尝试着站了起来,又赶紧蹲下了,恐怕掉到裤子上。
“对啊,课长和谭非也没事啊?”刘淑馨喘了几口粗气,“我的腿快受不了了。”
“那肯定是,我们吃了别人没有吃的东西,所以,我们一泻千里,别人安然无恙。”祝晓敏咬着后槽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那什么东西是我们吃了,而别人没吃的东西呢?”刘淑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大家的荤菜、半荤、素菜都是一样的啊,主食也一样,有的人吃了馒头,有的人没有吃馒头,但我没吃馒头啊,就吃了半份米饭。”
“哪还有什么不同的呢?”王少孜费力地回想着,时不时地半蹲一下,以缓解腿部压力。
“汤!”祝晓敏咬文嚼字地说,“肯定是那碗‘清心寡欲刷锅水’!”
“清心寡欲刷锅水”是祝晓敏对每天中午免费提供的“例汤”的“尊称”,每天中午快餐公司会免费提供一小桶清汤,既然是免费的,龙虾海参鱿鱼爆肚自然都不会有,勉强有点儿鸡蛋絮儿和些许油花。当然,这清汤寡水的汤是不可能入了祝晓敏的法眼,她一直唤其为刷锅水。
每次祝晓敏说这是“刷锅水”,廖启望脸上都火辣辣的,分明有人在质疑自己的工作,他也尝试与快餐公司沟通过几次,把这“例汤”做得有滋味些,可毕竟是免费的,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汤本来就是随餐赠送的,快餐公司也只能在廖启望的多次要求后,多放了一个半个鸡蛋,略微点上几滴香油。
这些改善并不能满足祝晓敏的奢望要求,她又给这免费的清汤增加了新的冠名——清心寡欲刷锅水,廖启望很无奈,也只能如此了,索性由着祝晓敏肆无忌惮地抱怨。
“那个汤怎么了?”王少孜用了厚厚的一摞纸,缓缓地擦拭屁股,既怕擦疼了,更怕擦漏。
祝晓敏已经擦完屁股,提上裤子,站了起来,站到王少孜前面不停地跺着脚,眉毛皱成一个疙瘩,镶在脑门上。
“你中午喝没喝那个‘清心寡欲刷锅水’?”祝晓敏指着王少孜问
“我喝了一小杯。”王少孜也穿好裤子站了起来。
“你呢?”祝晓敏又指着刘淑馨问
刘淑馨还蹲在便池上,痛苦地挤眉弄眼,“我喝了好几杯。”
“你真是碰上了‘人间极品’,宁杀错,勿放过啊!”祝晓敏讥讽道,“这比中药汤还难喝的东西,喝上一杯已经是罪过,你还敢喝上好几杯?”
“晓敏姐,你平时不是不喝汤的吗?”王少孜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双头,边抬头问,“难道你今天也喝了?”
“我这不是听信了廖启望的广告语,说今天的汤怎么怎么好,加了多少多少料,看来,的确加料了,就是不知道是抹布,还是脚步?”
“晓敏姐,你快别说了,我这蹲着已经挺难受了,你还想让我吐出来啊。”刘淑馨做了个呕吐的样子
王少孜回想了一下中午吃饭的情形,言之凿凿地说:“小敏姐,听你这么说,今天财务课,只有我喝了汤,别人都没喝,也没事。”
“人事总务课,只有我和蔡俊辉喝了,别人没喝。”祝晓敏又问刘淑馨,“购买课和技术课呢?都谁喝了?”
刘淑馨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痛苦地擦着屁股,迂回几次,她的屁股早已经被厕纸摩擦地“泛起红晕”,疼痛难忍。
“购买课就我喝了,技术课嘛,好像佟朗喝了,高久好像也喝了点儿,下午高久去施工现场了,估计现在正在工地拉着呢吧。”
“这就对了,就是那个‘刷锅水’!”祝晓敏终于破了案了,“别人都没喝,只有我们喝了,所以,我们就窜了!”
“这是不是应该算作食物中毒啊?”王少孜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
“食物中毒?”刘淑馨惊讶道,“岂不是要检验大便?我刚刚都冲走了,用不用再拉出点儿来啊?”
祝晓敏和王少孜瞪大眼睛看着傻里傻气的刘淑馨,不知道如何应对。
“化验就没必要做了,这么大张旗鼓的,恐怕会影响公司声誉。”祝晓敏忿忿地说,“那也得跟廖启望说说,不能便宜了快餐公司,真不知道他这活是怎么干的?”
“你是说不知道廖启望的活怎么干的?还是说快餐公司的活怎么做的?”
祝晓敏沉沉地叹了口气,拉着王少孜走了,留下刘淑馨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傻傻地不知搞不清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