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是离开湘州进入金关帝国必进的第一座城,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可比战略地位更重要的,却是它的经济地位。
金关帝国民风剽悍,人人尚武,所以才会有把狼首刺在胸口的这种行为,而不同颜色的狼首则象征着不同的阶级身份,若是弄错了那可是要被抓进大狱判一个逾越之罪的。不过也正是因为金关人的尚武精神太足,甚至足的有些过了头,所以除了粮食能勉强自给自足外,其他的手工品和生活用品都没有人去生产,所以只能从天照帝国进口。
这也是为什么金关帝国虽然战力强大,却一直不愿或不敢动天照帝国的原因,毕竟打成一地破罐子,对谁都没有好处,反而便宜了北面的隆霜和南面的赤河人。
边城由于位置原因,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天照帝国商品在金关帝国的集散地。天照帝国商人将大宗商品运到边城,卖给金关帝国的同行,再由金关的商人加价卖到金关帝国各地。说白了,天照商人做的是批发生意,而金关商人则是零售。双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和默契,即便两大帝国时不时搞出一些摩擦和冲突,商人们之间也并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愉快,天照商人去金关商人家做客吃饭时很轻松平常的事情。
但有一点,天照商人只能做批发生意,对象只能是金关的商人,若是自己卖东西给金关民众,则是要被踢出金关帝国的。可以想见,要是天照商人充斥道金关的商业第一线,随便弄点低价倾销,那金关的商户就可以全都插上门板关门大吉了。
当然,唐家的生意是不在此列的。
原因更简单,唐家连四大帝国朝廷的账都不买,还用得着理会别人?
刘悠一行人得宇非相助,便马不停蹄赶向边城,等到了城门口才发现还要检查路引,这下刘悠三人才傻了眼,原来入境还要查“护照”的。
唐啸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和几两碎银递给城门检查的军士,顺便用看乡下土包子的鄙视眼神看了刘悠一眼,意思是说,小样儿,还不是得看爷的!
那军士本来已经不着痕迹把银子送进了怀里,但看见那路引上写的是唐家商号鸿云府掌柜,吓了一跳,连忙把银子又掏了出来,苦着脸跟割肉似的表示不敢收。
刘悠见状,催马上前大咧咧说道:“既然是爷给你的,那就收着吧!”
说完又看了一眼唐啸,作死道:“还不赶紧进城!”
唐啸自己掏银子却让刘悠成功装逼,这种情形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呆愣了半晌,刚想大骂几句,却见刘悠三人和宇非已经进了城,气的一把从军士手里抢过路引,直追过去。
那军士还握着几两银子喃喃自语:“乖乖,鸿云府的大掌柜都是跟班,这小子得是什么来头啊!”
…
…
“走啊,你倒是走啊,你知道唐家商号在哪就去,人家不搭理可别求我!”唐啸道。
刘悠一脸猫儿偷着鱼的笑,道:“我不是急着找你们大小姐么,你看你,唐兄你也三十岁的人了,犯的着为这点儿小事儿较真?再说这事儿还得靠你们唐家,说白了还不是靠你么!”
唐啸也知道刘悠是把面子这东西看的比鞋底还贱的主儿,对付这种人除了暴打一顿还真没什么好招,可供奉的弟子,鄙视一下还行,动手?还是免了吧!
众人来到一家饭庄前停下,让知客的小二领了马匹去喂食,唐啸独自到柜台前低声和算账的先生说了几句,便领了众人往后院而去。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显然是得到了禀告,迎上前来,扫了众人一眼,拍了拍唐啸的肩膀,笑道:“你可有两年没来看我了,还忙着收拾那些下九流呢?”
唐啸拱手施了一礼,道:“泽哥你还不知道,我家老爷子愈发的不管事儿了,我哪里走得开身。”
“老爷子身体还好?”那泽哥关切道。
想到父亲的身体,唐啸有些郁郁,叹声道:“看着还硬朗,可着实有些不好,前些年老是动怒伤了元气,这二年才见好。”
“哎,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老爷子当年的身手也是叫得上号的,修养两年应该无碍。我这边还有些药材,你回头给捎回去,也算是我的孝心!”泽哥安慰了几句,岔开话题调笑道:“这次你带了不少兄弟来啊,是要把你大哥我吃穷不成?”
这当然是玩笑话,这位泽哥见刘悠四人与唐啸的那些手下并非一类人,尤其是宇非一行一动间都有着那么一股子飘然的韵味,可见是一位高手。这样的高手,肯定不可能是唐啸的手下。
唐啸也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让跟着自己的那七人去前面用饭,自己则领着刘悠四人与泽哥去了后院的暗室。
“原来是供奉大人的弟子,唐某失礼了!”
“原来是清秋城的弟子,唐某失礼了!您是七段?这……英雄出少年吶……呵呵……”
“你是雷家的三公子?铁算盘的大名唐某早已听出茧子了,只叹缘铿一面,不想今日在此相见,幸会幸会!”
唐泽心说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不相干的人物都凑到一块儿来了,搞得自己生怕得罪了哪位。青州雷家虽然与唐家不可比,但绝没有交恶的必要,这位铁算盘雷三公子又另辟蹊径的喜好经商,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那位供奉大人的弟子,虽然不是唐家人,可因为冷老也算的上是半个,自家人当然要客气点。至于清秋城那位,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他吃惊的。
“什么,你把大小姐弄丢了!”唐泽蹭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指着唐啸的鼻子叫道。
唐啸无辜的一指刘悠,道:“泽哥可别乱说,是这小子弄丢的,刚才那话要让族中长老们知道还不把我剐了!”
唐泽冷笑一声,道:“那些老不死的?哼,要让他们知道你把大小姐弄丢了,说不定你就青云直上咯!”
明知这是暗室,唐啸依然紧张的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泽哥慎言!”
“怕个球,此事还想瞒过谁去?要不是老家主镇着,那些老不死的早就翻天了!”
说完,唐泽哈哈一笑,道:“小姐的事儿我让人去查,只要在边城,就没有我唐泽找不到的人!唐啸啊,你带众位兄弟先去饮酒吃饭吧,赶了几日的路,想必也累坏了。”
“哦,对了,供奉大人当年于我有恩,还请刘小兄弟暂留,帮我带几句话给供奉大人。”
唐啸不知唐泽要做什么,难道也向自己一样看他不爽?虽然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但也没有多言,便先出去。
雷寂和易峰担心刘悠一个人被留下有什么不妥,却被刘悠笑了笑连带宇非一起赶了出去,同样一头雾水。
暗室中,刘悠与唐泽相对而坐。
刘悠先道:“唐兄留我下来,想必是有果果的情况相告吧?”
唐泽微笑,问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我们连是谁掳走的果果都没有说,唐兄就要派人去找,这未免也太疏忽了,这样疏忽的一个人,唐家哪里放心让他执掌一城商号?”
唐泽抚掌道:“不愧是供奉大人的弟子,果然聪颖!”
刘悠心想我聪颖不聪颖跟你的供奉大人似乎没什么关系吧,要是改成“不愧是供奉大人的儿子,果然聪颖!”还差不多……
“观唐兄神情,想必是好消息咯?”
“首先是好消息,然后是不好的消息……”唐泽苦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