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可以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阿豹发力冲向刘悠到屁股被扎了一个窟窿也就十几息的时间,有些围观的人还在窃窃私语却发现比试已经结束了,不由得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两条血线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
有些人也留意到整个比试下来刘悠几乎没有怎么挪地方,只是先退一步,再退两步,跳起来,手一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些人里几乎没有练功夫的,只晓得阿豹冲的那一下自己眼都花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阿豹是高手啊!而这位阿豹高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刘悠打败还被在自己屁股上多弄出一个眼来,只能说明刘悠比阿豹高手,简称高手中的高手。
逻辑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唐璋爷孙俩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般了,他们原先想着阿豹能击败刘悠那是最好,让他彻底丢脸闭嘴哪来的回哪去,最不济也要跟刘悠拼个你死我活满地打滚一脸泥土,谁想到就这么败了!
刘悠捡起乌黑发亮的三棱刺,甩了甩上面的血迹,还好没有爆菊,要不然清理起来不知道有多麻烦……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一战,刘悠发现其实阿豹的实力其实还在自己之下,身手虽然也算灵活但靠的还是那股子不怕死的冲劲儿,而且发力太散不够集中,不然那一肘刘悠至少要退五布才能避开。
阿豹并不弱,手上有十几条人命在江湖上厮杀了时间年过来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弱这个字来形容,只能说刘悠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提升了很多,尤其是在得到老爷子的功法教导和三师兄八师兄两位这些日子的开导之后,对武学从理念到应用上都有着很大的进步。
所以在看出来阿豹并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之后,刘悠一是想着试试暗器的实际用处,二来也不想和他纠缠过久,速战速决也可以在唐家这些人面前树立起自己的威望。阿豹这个人只是练武练得有些执迷,又没有取死之道,不然刘悠那三棱刺就直接奔着他脑袋去了。
目光扫视了一圈周遭,然后落到唐璋身上,“还有后手没有?”
唐璋不敢直视刘悠,只好扭头教训孙子道:“都是你胡闹,刘公子是什么身份,是能随便出手的么,还不滚回去看看你朋友的伤势!”
唐勃心里郁闷,有好处都是您的,黑锅永远是我来背,这日子没法过了!阿豹那个丢人的东西,听说是赤河的一个好手,怎么就这么不经打,输都输了,我管他去死呢!心里虽然腹诽,但老头子发话了,只能灰溜溜的顺着墙根一路小跑出去,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自己,更是对刘悠多恨三分!
唐璋都已经示弱,今天的事儿算是结了,至于这些老不死的还有什么套儿在后面布着,银矿那边的瘟疫是谁惹的,又是谁伏击的唐耀龙,这些事情都不是刘悠要去考虑的,唐家人的事情还是要靠唐家人自己去解决,除非果果当上了家主,要不然他才不会费那个心思。
刘悠不去理睬众人,叫过宇非,便和果果穿过院子进了后宅去探视唐耀龙,一干人争权夺利的浴火被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浇的干干净净,只好作鸟兽散回家睡媳妇打孩子。
唐府占地极大,比隐门的那个议事厅所在的百亩院落还要大上不少,其中大院又套着小院,布置虽然纷繁,但却不杂乱,严格按照中轴线对称设计,很是大气。唐耀龙的院子在唐府北面正中,但此时却在背面左侧的唐玄院中养伤。
刘悠路上问起刚才那一战表现的如何,果果笑着说师弟现在已经青出于蓝了,宇非则说暗器这东西真是再适合你不过。刘悠问起缘故,宇非淡笑道:“你本就是个懒散的人,能出三分力决不会出五分,暗器杀人于无形,的确比当面锣对面鼓的打起来省事的多。”
刘悠哈哈大笑:“知我者,宇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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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三人走到唐玄的院外,果果也不等刘悠和宇非便急切的推门而入,一个苍健有力的声音响起道:“丫头,别这么冒失行不行,你爹可还在床上躺着呢!”
果果忙问道:“爷爷就别念叨我了,爹爹今天好些了没有?”
唐玄看了一眼刘悠和宇非,摇头叹息道:“还是老样子,我只能帮他祛除一些寒气,但没办法去根。这两位想必就是你所说的刘悠和宇非了?”
刘悠和宇非齐声施礼道:“晚辈见过唐前辈!”
唐玄笑道:“宇非的礼嘛,我还能勉强受了,但你刘悠可是地字辈的,哪有给我施礼的道理?”
刘悠恭敬道:“不敢,我和果果宇非都是平辈相称,您自然就是长辈,自家人无需那一套。”
“好个一家人!”唐玄揶揄道:“堂前你都自称我唐家的女婿了,这一家人倒也是实话!”
方才在堂前刘悠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才说什么未婚妻指腹为婚,还不觉得害羞,现在宇非还在场,大家都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唐玄这话实在让果果有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果果狠狠的在唐玄腰间掐了一把,红着脸恼怒道:“原来爷爷您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出手!”
唐玄奇怪道:“我看刘悠小子大展身手又神奇又威风的,我个老头子出什么手,抢了他的威风你这丫头还不是要在我身上掐一道?”
果果知道爷爷的嘴和刘悠不相上下,自己是说不过的,只好说道:“先不提上午的事情了,方正您也看得清楚。宇非他对医道深有研究,让他给爹爹看看吧!”
宇非谦逊道:“前辈面前不敢说有研究,只是略有涉猎罢了,我也不好说能不能治好伯父。”
唐玄侧身让到一旁道:“看看也好,说不定你就有办法,老头子我多少年没有出过门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毒还真是没见识过。”
宇非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有粗细长短不一的十几根银针,又用一块洁白的丝绢仔细擦拭了一遍然后放在一边,问向闭着眼裹在棉被中的唐耀龙:“唐伯父,可能听见我说话么?”
唐耀龙并没有睡着,其实是想睡也睡不着,刺骨的寒冷已经让他的手脚都已经麻木,可偏偏神智又是清醒的,着实折磨人!
他慢慢微睁双眼,眨了两下眼皮表示能够听到。
宇非先摸了摸唐耀龙的额头,发现温度与常人无异,没有冰凉也没有发热,心里稍微定了定,然后将棉被掀开一条小缝找到唐耀龙的手给他把起脉来。
宇非把脉的功夫,刘悠也上前端详了一会唐耀龙的面色,只发现三年前见到的那个大嗓门甚是豪放的汉子此时已经消瘦的脸上骨骼突出,鬓角的发丝也显露出灰白,也不知是这几年操心唐家累的还是因为这次中毒受伤所致。
宇非把完脉又闭着眼思索了片刻,从一旁的银针中选出一根长约五寸只有发丝粗细的,又将唐耀龙的小臂拉出被子,找了个地方扎了进去,不一时便有小血珠钻了出来。
扎针扎出血的郎中在场的几人还真是没有见过,要是换了别的病属早就将这郎中一顿乱棒打出去了。但宇非视血珠而不见,仍是两指捏着银针慢慢转动,神医的派头十足,几人也就不敢出声质疑。
又过了一会儿宇非才将银针拔出,观察了一下银针的尖端,对三人说道:“这是赤河帝国南部丛林中特有的寒骨毒,是用冰蟾,雪蛇等几种毒物身上的毒素炼成,我之前在山上看师祖记载的毒物志中便有这种毒。”
果果见他认识,赶紧问道:“那可有办法去毒?”
刘悠上前握住果果的小手安慰道:“既然宇非说师门有记载,那想必应该有解毒的法子,你且放心吧!”
宇非却实话实说道:“那位撰录毒物志的是六太师祖,但是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很多年了,那本毒物志中也没有记载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