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客栈里涌入了不少的玩家,有打尖吃饭的,也有登记住房的,一时间溪云忙得不可开交,遇着了一些镇上的NPC,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街坊,对溪云小二的身份不疑有他。
溪云一方面认真地坐着自己分内的事情,以免出现什么纰漏,让掌柜或者后头的厨师看出什么破绽,导致一早上的努力功亏一篑。一方面继续寻找圣女的下落。他观察的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但却没有收获,心中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那圣女不会没有在自己身边藏着吧?
在忙碌中,溪云又有了收获,收获是关于商品。
一桌吴地口音的客人,一男一女,郎才女貌问溪云这客栈里有没有女儿红。
得了这话,溪云赶紧到柜台上问掌柜有没有。掌柜的听见有人点女儿红,随口便说:“厨房里好像没有了,你拿两个酒坛子去后边的酒窖倒,客人要多少给多少,剩下的藏在厨房里。”说完将一把钥匙拿给溪云,这酒窖原是重点地方,但掌柜的对小二“崔意”好像颇为信任,随手就给了钥匙。
溪云也没想这么多,一人来到了偌大的酒窖,见屋子里头大大小小藏着几百个木桶,数万斤的酒,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小的一间客栈如何用得上这么多酒,真是奇怪——他不知道的是,这小镇的人以槐若寺为中心,有一大部分的财产都是公有的,这酒窖里的酒其实也是。
溪云按照酒桶上的标签找到了女儿红,用酒坛子装了两坛,见四下无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青花小酒瓶,接了一瓶子酒,就着瓶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将酒瓶放回背包里,抱着两坛子酒走出酒窖,将门锁了。
回到厨房,拿出一个干净的小酒瓶,装了两壶酒,端出了出去。
到柜台前给掌柜的过了目,还了钥匙,掌柜的问了句:是女儿红吧。
溪云道:“没错。”
掌柜的忙说:“快给客人送去吧,许久了。还有那边几桌客人要点菜,赶紧去看看。”
溪云一边走一边拉长音说:“知道啦……”
将女儿红送到那桌客人面前。两人对小二溪云说了声谢,男子举起酒杯,优雅地为女伴斟了一杯酒。那女伴伸出芊芊玉手,举起酒杯,眼带笑意地看着男子。男子自斟一杯,两人杯子微微杯子微微一碰,一饮而尽。
溪云此刻在招呼其他的玩家,只听见男子说:“这酒不错,只是但了些,好似藏了许久,方法失当,味儿都失了。”这观点和溪云不谋而合。
转眼往这桌一看,男子放下酒杯,淡然地夹着菜,那女子眯着眼,含着笑,不言不语,从骨子里透露出江南女子独到的迷人的婉约之色。
溪云默默地摇了摇脑袋,不敢多看,回过了头。溪云对同样是从江南来的人颇感兴趣,有意搭讪结交,问问看他们从江南的什么地方来,是什么门派,此刻自己正处于槐若寺的考核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便不再多想。
忙过了中午一阵,玩家们出镇刷挂或者修炼武功去了,客栈里一时间又得到了小清闲。
掌柜的来着溪云聊天。言多必失,为了不露出破绽,聊天时一般都是掌柜的说的多,溪云只是听着,偶尔应和。
虽然过了中午溪云的西洋镜还是没有被谁拆穿,但一时间他也没有圣女的线索,听着郑老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溪云心底隐隐有些不耐烦。
过午以后,天气由晴转阴,街道上起了风,秋风萧瑟,挂起了沙,客栈外一片灰蒙蒙的。掌柜的把话题带到了天气上面,正说得兴高采烈,忽然听见一阵马嘶,向外看去,只见远远的有人骑着一匹灰马而来。
那一人一马到了客栈前,冲着客栈喊道:“店家。”
溪云赶紧将毛巾一匹,走到门外,笑问:“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溪云见骑马的人戴着斗笠,蒙着面纱,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将马一牵,马缰丢给溪云,声音沙哑道:“好生看着我的马,用上好的饲料。”
溪云接过马缰,看看灰马,只觉得这马虽然其貌不扬,长鬃肥膘,但眼色中竟隐隐地透露些许桀骜之色。这马被溪云这小二哥一牵,好似不乐意了,望着戴斗笠的人扬起脖子长嘶一声。
可它的主人走已经自顾自地走进店中。
溪云手中用力,拉紧灰马,在马耳朵便轻声骂道:“安分些,你可知我一掌就可以拍死你。”
溪云本来已经成功地拉着灰马走了几步,没想到此话一出,那灰马好似听懂了一般,长嘶一声,溪云手中的绳子猛然一紧,那马前脚一动,刹那间竟然抬起两只前腿,人立起来!
这匹马重达八百多斤,陡然一起,这一牵拉之力不容小觑。溪云本能反应,瞬间紧握马缰,不让灰马脱手而去。被马力一带,竟然双脚离地,向后翻起。
说时迟那时快,溪云心中波然不惊,就势一番,往马颈一推,双脚一跨,已然安坐马鞍之上,身子一沉,以百来斤的体重将灰马压得四肢发颤。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异变却已经引起斗笠人和掌柜的主意。两人都是武林高手,第一时间飞奔至门外。
溪云赶紧从马背上下来,拉着马缰,大口喘气。
事情发生得太快,屋中的人看不真切原在说话,看不真切,掌柜的忙问溪云:“小崔,发生什么事了。”
溪云拍拍胸脯,慌张地看了掌柜地一眼,又对斗笠人说,将缰绳递给他,急切道:“这位客官,您的马可先牵好。方才您一走,他就暴起了,不知如何,竟把我拽到马背上。”
斗笠人接过缰绳,也没说什么。
掌柜地陪笑道:“原来如此,我在里头听见这外边动静不小,方才想必惊险得很。”又见溪云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汗,自己说道:“这马致养的马匹匹桀骜难驯,平日却也乖巧,怎么今日到你手中,就发狂了?好在人平安无事,幸甚,幸甚。”
溪云一听,心想,原来这斗笠人叫做马致,看来和掌柜的早就相识了。忽然自己眼前一亮,这斗笠人不就是自己第一次进镇的时候遇见的那位么。
一边想着,一边拍拍胸膛,做出一副绝处逢生的侥幸模样。
忽然间,听见斗笠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人不是小崔。”
溪云已经成功地瞒过众人一早上了,此时毫无心理准备,陡然听见这么一句话,一瞬间惊得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身上汗毛根根竖起,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