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日喧闹的首都燕州进入了梦乡,安静的仿佛熟睡的少女,陌染望着夜光闪烁的星空,透明的天空透着一份诡异,深幽的夜空索绕着皎洁的月色。细碎的月光折射在陌染绝美的脸庞,弯弯的嘴角仿佛是吃到了糖的孩子一般,暖暖的,满足的。
月光在两人的周身镀上一层浅蓝色的光圈,晚风静静的吹着,瀑布般的墨发随风扬起,几缕发丝调皮的在月色下飞舞,圆润的指尖早已嵌入手心也兀自不觉,她的心绪早已飘向远方。
她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他的侧脸也是格外的绝美,记忆中,君夜曦也是有着如他一般侧脸,拥有着这样侧脸的男人,她想,他们都是令人心动到无法自拔的人吧。
“月倾尘,你说的是真的么?”她问,问的忐忑紧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能有假么?”他答,坚定如磐石。
“呵呵……”她笑,笑的动人心魄。他亦笑,笑的温柔优雅。
夜,静静的,传来他浅浅的絮语,“思君秋长夜,一夜魂九天,愿做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沐嫣陌染,我的心意你可懂?
“君若天上云,侬似水中鸟,相随相依,映月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轻轻地,柔柔的,她醉了。他亦醉了。月倾尘,你的心意我懂了。
白凤,御书房。
袍服胜雪,玉雕般的面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却带着淡淡的忧愁与无奈,忧郁的让人心碎,飘逸的衣裳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摆,耀眼极了,似乎有双翅膀在他身后飞舞……
两人想别后,月倾尘连夜赶回了白凤,他本是在昨夜就要回宫的,因为她,他留了一夜,他不知道,这一别是多久。脑中似乎还回荡着离开时她说的话,她说:等我,七天。
还有七天么,还有七天她就会离开那个王府吗,可是真的能离开了吗?呵,天命,如何能改?命中注定有,又如何能阻挡?他的步伐停下来,视线停留在墙壁上的画卷上,画中,女子巧笑盈盈,水眸清澈漆黑,一袭暖黄色更衬得肌肤胜雪如玉。这幅画,似乎是几千年前就出现在脑海中了吧。
他深深的凝视着,无奈至极,没有人知道,他除了是白凤君王外的另一个身份,他还是一个能预知前世未来的占卜师,他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却无法预知自己的结局,所以他觉得无措,觉得惶恐。他知道,她注定不属于他,而他只想就这样短暂的拥有她,哪怕他知道,七天之后,星辰变,齿轮转,他和她,以及身边的所有人的命运都会从那时改变。
为何,让他知道?为何让他知道所有人的命运?而他,只能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因天命,纠缠在一起;因注定,相互伤害折磨。
他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无奈。
他爱她,爱了三世,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因为——她是他唯一一个想要守护的人,他喜欢她,情敌三千何妨?他爱她,负了天下又怎样?
为了她,他愿意放弃一切,是谁说过爱的背后是恨,爱的背后亦是深爱。
“来人!”他朝殿外冷喝一声,“属下在。”闻言殿外的男人答应道,一身酷装,眸如死水。“派暗卫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内到达君夜皇宫,告诉淑妃,她一心渴求的东西,朕可以帮她得到。”他的眼神晦暗,一字一顿道。“是,属下遵命。”男人垂首磕头,站起身来,后退三步后大步离开。
左婷玉,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呵呵,合作愉快。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远方举杯,仰头喝下。
君夜王朝,凤仪宫。
“滚!”金碧辉煌的凤仪宫内,只剩下柳若纤暴怒的声音,跪了一地的奴才婢女颤抖着身子,无一敢上前答话,柳若纤披着头发,挥手将桌上的胭脂盒推落在地。
“娘娘,您何苦和她一个小小的淑妃置气,若伤了身子可不便宜了那个淑妃。”一旁的贴身丫鬟从身后走来,弯腰拾起地上的盒子,劝慰道。柳若纤看了眼丫鬟随后恨声道“她淑妃算什么东西,竟敢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爬到本宫的头上,贱妇,她要不是有个权高位重的右相父亲,她连个婢女都不如,还敢跟本宫叫嚣。”
她现在恨不得将那个淑妃碎尸万段,“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皇上他宁愿去宠那个狐狸精,也不来我这‘凤仪宫’,更不愿和我多说几句话,你让本宫情何以堪,从小到大,本宫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丫鬟看她如此气愤,知道她从小不服输的性子,“娘娘,她淑妃如今就算再怎么得宠,见了你也要低头请安,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您终究是一国之母,位置比她高,这是谁也动容不了的。”
挥退了室内的其他丫鬟奴才,低声道“娘娘,皇上如今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娘娘的,至少每月也会来个四五次。”
“至少至少?本宫不要这‘至少’,皇上每月去那个贱人那就有十几次,才来我这凤仪宫四五次?你让本宫如何能不气愤,本宫不要这区区的每月四五次,本宫要的是皇上的心。”
她狰狞着面孔,身体颤抖着,此时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爱皇上,从第一眼就爱上了,我为了他浪费了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可皇上却不曾把心放在我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有,我也曾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我也曾天真的幻想过皇上是爱我的,可是,这十尺红墙,寂寞深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爬到如今的地位,杀了多少人,甚至付出了惨痛代价,生育啊,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就这样扼杀在这黑暗的皇宫里,你说,我容易吗?哈哈……哈哈哈……”她说到最后,直接笑着哭了出来,蹲下身子,双臂无助的的环住双腿,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娘娘,皇上会知道的,会的。”丫鬟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和不忍。但终究是被冰冷淹没。
“谁能保证淑妃能宠幸不衰,如果没了命,那这再多的荣耀对她而言又有何意义?”柳若纤的眼眸因这句话而有了焦距,她抬起头,双眼茫然,“你的意思是……杀了她?”
“是,只有杀了她,皇上才会只属于娘娘一人。”她看着地上女人的侧脸,唇角带着嘲讽,“是啊,只有杀了她,皇上就只属于我一人的了。”她呢喃道,有些犹豫,“可是,在这守卫严密的皇宫无声息的杀了一个人,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容易啊。”
丫鬟微挑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娘娘,您的父亲柳大将军不是培训了一大批的暗卫吗?何不交给他们?”
“交给父亲吗?对啊,父亲若知道我受了如此委屈,他一定会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