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北辰轩抱着一卷锦被出了客栈。
韩枫左瞧右看,始终没有发现洛雨诗的身影,最后目光落到了北辰轩怀中的棉被上。“这不会是……”
北辰轩淡淡的瞥了韩枫一眼,韩枫立刻住了嘴。北辰轩就像没事人一般,抱着鼓囊囊的锦被上了马车。
凝竹跟着上了车,出人意料的是,昨日刚刚认识的依娜也跟着上了车。而北辰轩与凝竹对此似乎早已知道一般,只是往里坐了坐,给依娜留出了位子。反正车里空间大,坐四个人一点也不挤。
司徒阳望着放下车帘的马车,心头一阵失落,他原以为依娜会选择骑马粘着他呢!旋即又为自己的这种失落感到不解。以前他不是巴不得依娜不缠着自己吗?如今她真的不缠着自己了,为何又会觉得失落?
马车中,依娜透过刚才车帘的缝隙偷偷观察外面的情形,见到司徒阳自她上车后就一直傻傻的盯着车帘看,心中偷笑,哼哼!让你以前拽的跟那什么似的,现在心里不舒服了吧!依娜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北辰轩怀中继续熟睡的洛雨诗,心道:雨诗妹妹的主意还真不错。
“走吧!”韩枫见司徒阳愣愣的看着马车,心中了然,上前拍了拍司徒阳的肩膀。
“嗯!”司徒阳回过神来,见到韩枫关切的望着自己,感激的笑了笑,上马扬鞭,率先奔了出去。
闭月山庄建在碧华山坳的中心地带,四周重峦叠翠,秀木繁阴。气派的庄门上草书的“闭月山庄”龙飞凤舞,大红的灯笼给山庄平添了几分喜气。
此时的闭月山庄很是热闹,远道而来的江湖人士、想要结交闭月山庄的富家子弟齐聚一堂。家丁们站在门口迎客,山庄的管家杜炎也站在门外,时不时的与前来的贵客寒暄几句,偶尔眉宇间显露出一丝急色,双目远眺通往山庄的大路,似乎在等什么人。
“杜伯伯!”随着一声呼喊,三男三女出现在杜炎的视野中。
杜炎闻声大喜,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我的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急死老奴了!”
“杜伯伯,瞧您,我不是说过嘛,父亲大寿之前我定会赶回来的。”司徒阳在这位山庄管家面前仿佛变成了个小孩子,杜炎也不在意,司徒阳原本就是他带大的,他早已将司徒阳当做自己的亲子。
“回来就好,还好赶上了!”杜炎心头的大石落下,才注意到司徒阳并不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这几位是?”
“杜伯伯快去通知父亲,就说君先生到了!”
“君先生?”杜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中暗自琢磨:是哪个君先生竟然需要惊动老爷亲自迎接?突然,杜炎脑中闪过一道电光,莫非是那位?
“请诸位稍等,我这就去请老爷!”杜炎再次观察司徒阳的神色,发现大少爷对这位君先生敬重有加,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忙施了一礼,转身向着山庄内走去。
“这又是何必。”北辰轩摇摇头。
“先生,礼不可废。”司徒阳笑言,又恢复了往日的稳重。
“虚伪!”依娜不屑的撇撇嘴,嘟囔着。
司徒阳笑容一僵,尴尬极了。北辰轩笑着拍了拍司徒阳的肩膀,上前跨了一步,对着山庄大门的方向拱手道:“一年未见,司徒庄主依然这么硬朗,真是老当益壮啊!”
“哈哈!”一位花白须发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向着众人走来,身后还跟着管家杜炎。“难得君宫主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若是司徒庄主的闭月山庄都是寒舍,那君某的住所岂不连寒舍都不如?”北辰轩以手扶额故作苦恼状。又惹得司徒空一阵大笑。
“许久未见,君宫主何时学会说笑了!诸位快庄内请!”
司徒空叮嘱家丁小心迎客,然后便带着北辰轩等人向庄内走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司徒空的目光扫过司徒阳和北辰轩时,洛雨诗看到他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待洛雨诗想要仔细看清楚时,却发现司徒空的脸上除了笑意再无其他。
洛雨诗狐疑的跟着众人向前走,不断琢磨着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场景,司徒空则与北辰轩有说有笑的走在前方。
突然,一名家丁小跑着赶了上来,在司徒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司徒空闻言向着家丁挥了挥手,旋即转身对北辰轩告罪:“宫主恕罪,方才家丁来报,焚羽楼楼主到了,需要老夫出去接待。”
“司徒庄主请便。”北辰轩点点头。
司徒空大喜,连连告罪,又嘱咐司徒阳与杜炎好生招待北辰轩一行,这才匆匆想着来时的路走去。
“君先生请!”司徒阳将众人引致一处上书“淡云居”的小院前,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院装饰清雅,景物雅致,门口种着几根翠竹,为小院平添了几分清幽。
“真是个好地方!”洛雨诗边走边看,很快就喜欢上了这处住所。
“这是闭月山庄招待贵客的院子,能够住在这里的可都是江湖上顶尖的所在。”司徒阳见洛雨诗喜欢,解释道。
“哎?顶尖所在?那还有谁住在这个院子里?”洛雨诗心下好奇,问道。
“焚羽楼主来了,自然要住在淡云居的。至于已经住进来的,除了诸位,就只剩下狐音谷的人了。”
“狐音谷?”洛雨诗听了这个名字顿时来了兴致,“就是那个神秘的狐音谷?狐音谷的谷主也来了吗?”
司徒阳对此也是一无所知,毕竟他刚刚回来,方才的这些都还是杜炎告诉他的。此时见洛雨诗相问,便将目光落在了管家杜炎身上。
“这个……大少爷恕罪,这次老奴真的不清楚。”杜炎张了张嘴,苦笑道。
“这又是为何?我记得以往狐音谷主虽然神秘,但每次出行也只是蒙着面纱,凭着她特有的面纱,难道杜伯伯还认不出哪个是狐音谷主?”司徒阳皱眉,若非十分相信杜炎办事可靠,他定以为杜炎对大寿之事不上心。
“大少爷,请听老奴解释。”杜炎苦着脸道:“想必诸位都知道去年狐音谷刚刚换了新的谷主,这位新谷主脾性古怪,不喜戴面纱,但是又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既不带标志着狐音谷主的面纱,又不以真实身份示人。真让人好生难猜,这次就连庄主都不知道她们之中是否有那位新谷主。”
“原来如此,我也早就听闻狐音谷的新谷主与以往的几位谷主不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特别!”司徒阳闻言神情古怪,想了半天,最终用了“古怪”这个词来形容。
“狐音谷来客住在哪里?”北辰轩突然问道。
“还是住在茗雨轩,与诸位居住的秋音阁相距不远。”杜炎如实答道。
“这么多年了,每次都住在秋音阁,秋音阁都快成了我们的半个家了。”韩枫听了笑道,“想必焚羽楼又住在菱花洲了?”
“想必是吧,前几年他们都是住在那里的!”司徒阳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