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隍州城笼罩在一片微微阴暗的湿冷之中,天气尤为的令人不喜,风中漂泊着细细的冬雨,如柳条状,吹拂在人的脸上只觉得刀削一般。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孤苦伶仃的走在路上,女孩大约八岁,她身着单薄的浅紫色百鸟嬉戏襦裙服,如墨般的黑发略显凌乱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她想来极是怕冷,每走一步,只觉得脚愈发的发凉,而在她的身边仅仅只有一个奴婢跟随着。那位奴婢看来比她还要小些,她一手扶持在她的身边,一手在她的身边说话,她们的面容上都表露着为难的神色,那位奴婢在她耳边轻轻低吟了几句,她的眉头才稍稍纾解了一点,露出一抹忧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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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确定要去找曹大人吗?他可是朝廷上的奸臣,更何况他还对小姐怀有不轨企图,小姐还是想想在另作打算,否则若是做了错的选择,到时被人说与奸臣牵连,很难保韩府会东山再起的,娘子且要慎重啊!”那位奴婢想着感觉不妥,看了看女孩问道,她的声音虽是稚嫩,但却包含了坚定不可置疑的怀疑
“现在只有曹大人了他曾经是爹爹的好友,在加上爹爹曾经还施恩于他,,如今朝堂内外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了,希望他还能念挂旧情。”那个被称呼为娘子的人,眼神坚定着说道,她的话里面却不免有些无奈。
娘子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想来一切皆是无奈,她的爹爹曾经是隍州城的县丞,虽不是一城之主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几何时登门之人如过江之鲫,如今却是门可罗雀,好不凄凉。
原本她这个年纪应该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千金,生活的高枕无忧,且安定悠然。而如今爹爹遭人陷害,且犯的还是谋朝篡位的大罪,家族都被牵连,随通父亲入了那冰冷冷的牢狱,七月十五满门抄斩,由五门提督亲自监管,这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想到此处她就不禁黯然神伤,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压迫的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她已没有了办法,已没有了活路,一个弱女子,要在这个世道生活下去,太难太难。
曹大人,名峰,字太虚,苍龙县人氏,曾经沦落潦倒饿到在家门处,爹爹好心施了一碗稀饭,却是对那曹大人有过“一饭之恩”,尽管那个已经年过三十的男人是个奸臣,但是却不一定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她想着,于是加快了脚步,她身边的奴婢见娘子没有劝退的意思于是只是叹气,稍稍后退了些许,与娘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着走着,娘子突然觉得脑袋昏沉了起来,随着她走的脚步,她的眼前也愈发的漆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体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前走,当快要走到隍州城城东白石桥上的时候,她却忽然一下子恢复了知觉,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吐出鲜血来。
“娘子!”身旁的奴婢张开杏唇凄厉的喊道。
“咳咳...杏儿,我好难受...。”她的嘴里呜咽着说着不知名的话语,气若游丝般,说完,鲜血再次吐了出来,本是三伏天,杏儿却被急出了冷汗,风一吹凉凉的
杏儿看见在地上的鲜血只是短短的瞬间便化为白汽,那浓郁的颜色在地上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有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证明了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愈发阴凉的寒风呼啸着,,这时杏儿嗅到了奇怪的气息,不好,那是花骨殒命散!杏儿警觉到,连忙捂住鼻子,可是紧接着娘子瘦弱的身子完全的瘫软了下来,然后倒在了地上,杏儿连忙扶住,却发现娘子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得苍白,毫无生气,原来她双颊上的红霞也淡然无存。
“娘子!”杏儿感到不妙然后喊道。
“我不行了...杏儿...不行了....。”娘子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杏儿想要施以武功来救她,却发现早已经来迟,娘子匆匆了去世了,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杏儿亲眼目睹了娘子的死,她的心里很是难受。难道就是这样的结局?那她要何去何从呢?她该怎么办呢?杏儿想着,抱紧了身边的小姐抽泣起来,她的眼泪晶莹,从她的眼眶滑落到她瘦削的下巴,最后落在了地上,泪水化入雪中,一点点的消逝。
不知道哭泣了多久,杏儿又忽然站了起来。
娘子死的不明不白的,作为她的丫鬟她怎能如此懦弱,想想娘子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在想想如今落魄不堪的韩府,她觉得她应该打起精神来,她一定要帮助娘子让韩府重新崛起!她想着,然后用力的将娘子扶起来,她本来就还年幼,之前几天吃的饭也少,身体也虚弱,所以她连扛都没扛起就再次倒了下去,娘子娇弱的身躯此刻是特别的沉重,杏儿想要再次扶起她,却屡次失败了。
就在她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辆马车奔驰而来,漫天簌簌的鹅绒雪花下,杏儿看到了那辆快速奔驰而来的马车,她立刻跑过去挡在了马车前面。对于一个柔弱小女孩忽如其来的出现,马似乎受了惊吓,它大叫一声然后想要从她身上穿越过去,可是杏儿却再次纠缠住它了,她扑到了它的身边,马感到慌张起来,然后杏儿听到了马车里面的惊叫声,然后忽然有人制止住了开始慌张失措的骏马,经过一番折腾马匹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而后杏儿看见了一个身材笔挺,容貌俊秀的男人,男人快步走来,然后看着杏儿。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男子对杏儿气急败坏的说,杏儿听了,她马上跪了下来。此时是雪下的更大了,那些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渐渐的披盖了全身,她整个人仿佛被冬雪覆盖了一样。
“求求您,救救娘子吧,救救她。”杏儿大声的说道,几乎是用尽她的力气,而她的脑袋也开始晕眩起来,她尽管感到身体在渐渐的沉重,可是她依旧是在坚持,请求着,只见男人挥了挥手,然后他身边的一些侍女过去扶住她。
“你可是韩府的丫鬟?”男人见她的衣着猜测道。
“小女是韩府的丫鬟杏儿,求求大人相助!”杏儿竭力的大声说道,男人微微皱皱眉,于是让她上了轿子。
这本来对于一个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件逆天的好事,可是谁又或许料到,这会是一个深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