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激冷,让夏洛陡然醒过来。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被水滴洇入眼中,立时艰涩起来,他只得又闭上眼,心念电转,已经想起来他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
“还要继续装睡吗!”一个声音粗声粗气地嘲讽。
夏洛努力甩甩头,把脸上的水滴甩掉,努力睁开眼环顾着四周。
这似乎是个废旧的仓库,面积不算大,约有二百多个平方,墙壁斑驳,上面的墙角处还挂着许多蜘蛛网,地板上灰尘覆盖,一旁靠墙壁的地方放置着几个生了红锈铁的皮箱子,脏乱破损,而夏洛被绑在中间空旷的地方,一盏白炽灯在他头顶上方映照整个仓库。
他的周围一共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三个站得最近的,一个就是曾经骑着摩托车追击过他的那个络腮头目,还有一个就是在夏洛要炸毁那栋建筑之前,曾急急赶来与络腮头目汇合的中年男子。
此刻问他话的正是那个络腮头目,他一手扳过夏洛的头,逼得他不得不望着他们,然后恶声恶气地说:“总算抓到你这只老鼠了!”
夏洛忽然笑了,挑着眉对络腮胡子说:“你似乎挺幸运的,没被炸死!”
络腮头目一听,气得脸上的肌肉扭曲,他狂吼了一声,一挥手给了夏洛一拳,打得夏洛眼前金星直冒,疼痛钻心,大约眉毛附近的肌肤开花,有粘糊糊的血流下,使他又不得不闭上左眼。夏洛却丝毫没露出畏惧和痛苦的表情,反倒又笑起来,道:“怎么样?炸弹的滋味好受吗?人数能剩下一半么?”
听到这里,那络腮头目再次狂叫,又要挥拳,手举的拳头却被那个中年男子挡住了。
“克瑞斯,不管怎么说,只要你说出永恒之炉在哪里,我就放了你。”中年男子奸笑着道。
夏洛嗤笑着,习惯性地将舌尖低在咧着的下唇上,才答道:“我得跟你说明三点:第一,我不是克瑞斯,第二,没有见过那该死的‘永恒之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我说还是不说,我都死定了,既然这样,我何苦还要再说什么?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瞪着夏洛,脸上全是阴霾,他脸上的肌肉不住跳动,眼珠乱颤,似乎在思索着夏洛所说的话,络腮头目显然是恨极了夏洛,见中年男子似乎有犹豫的表情,他立时将头凑过去想要说什么,却被中年男子抬手阻止。
良久,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变成坚绝而带有一丝决然,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夏洛,一字一顿地道:“你尽管捂着你的嘴!我的人会撬开的!”说罢,霍然转身离开。
长满倒勾刺的皮鞭落在夏洛的身上,每次鞭子离开他的身上,总会留下一串血印,不一会儿,夏洛的胸膛便血迹斑驳,眼皮不住跳动,每鞭打一一次,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一个小时过去,持鞭的大汉两手酸软,他骂了一句,将鞭子扔在地下,看着头耷着的夏洛狞笑了一下,走过去一把捏起他的下巴,看着夏洛勉强睁开眼敛,道:“小子,知道难熬了吧?乖乖地说出……”话音未落,一口混血的浓痰吐在他的右眼上,令得他狼狈地退后,慌乱地咒骂。
“妈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拾起脚下的鞭子还想鞭打,但却两手酸软,只得瞪着一旁的一个永恒教徒道:“接着打!”
四个小时过去,夏洛已经体无完肤,昏迷过去,一杯冷水漏泼在他身上时,他勉强睁开眼睛。
中年男人又站在他的面前。
“谁主使你这么做?就算‘圣炉’再怎样强大,你要是死在这里,不也白搭吗?小子,你有必要这么硬挺吗?”
夏洛咯出一口血,沙哑着声音道:“好吧,你必须答应我,只要我交出‘永恒之炉’,你就要放了我,以后永远不骚扰我……”
“这个当然!”中年男人狡猾的眼眸里透出欣喜之光。
“永恒之炉在……”
“什么?”
“在……山……”
“你说什么?”
夏洛又咳出一口血痰,声音越加羸弱,中年男子不得不再凑头到达嘴前,想听得更清楚,陡然间耳廓剧痛,竟被夏洛张口咬住,他“啊”的一声惨叫,其他人慌乱地上前去想要把他的耳尖从夏洛口里开出来,却无济于事,刚才那个持鞭大汉慌忙抄起鞭子,调转鞭柄刺杵夏洛的胸口,夏洛口中又中一甜,一口血涌到咽喉,却被他横顶着咽下,持鞭大汉再撞,震得中年男子的耳朵几乎撕裂,他杀猪般惨叫,吓得持鞭大汉停下动作,但那几下直捣心窝的顶杵令得夏洛再也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其它人七手八脚总算把中年男子的耳朵从夏洛口里弄出来,但已经是牙印深嵌,耳朵黑紫,看样子就算医好,耳廓多半也要坏死。
中年男子恨得尖叫,狠狠踹了夏洛的****几脚,喊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接下去,上夏洛有限的记忆中是最难熬的时间,那个络腮头目行使着他逼供的权利,极尽残忍血腥的手段,钢绳、铁钉、刺链等等一一在夏洛身上试验,要不是他还要从夏洛口中得到永恒之炉的消息,夏洛早已死在他的手中,但两天之后,夏洛已不成人样,变成了一个全身血淋淋的血人,肌肤简直没有一处完好。
夏洛的肉体受尽了折磨,但他已深知落入这帮凶残的教徒手中,他已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他还有一笔血债在身。因此,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当钢钉插进他的十指指缝中,他也是咬牙笑着面对,但是再好的体质,在这样严酷的刑法之下也无法坚持下去,更何况他们还断绝了他所有的食水,一连三天,夏洛都在半清醒与昏迷中交替。
“这臭杂碎!竟然什么也不说!”络肋胡子失去了耐性,气得大叫,又抽了夏洛几鞭,忽然心头转了个念,转头对中年男子嗫嚅着说:“要不……要不让僵伢召唤师来……”
中年男子眉头双皱:“他在上次爆炸中大伤元气!他召唤那些无头怪出来,必须将魔元付在每一只怪上,本来还想着把无头怪的力量和魔元全都聚在一起,全力一击,就能够成功抓住这臭杂碎,哪知这臭杂碎把力量魔元体都炸碎了,僵伢差点成了一滩血水,还好总算守住原始魔元,这才逃过一劫,现在力量恢复不到两成,我哪敢再去找他来帮……”
话音未落,只听得仓库门“吱呀“一声响过,络肋胡子望着门那方目瞪口呆,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僵伢!”
……
意识再次回流至夏洛脑海里,他勉强睁开眼睛,隐约见前面有个血红色的人影。
他惨然一笑,浓眉皱得更紧,努力不让自己因剧痛而呻吟出声。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人,但眼敛血块糊结,眼前昏暗,他始终无法看清那人影的模样。脑海里去想到他准备炸死永恒教徒和无头怪物时,出现在顶楼上空的血色人影。
夏洛深深吸了口气,强笑了一声,回里吐出的话去依旧彰显着他“毒嘴”的个性:“你妹妹的没被炸弹撑爆……”
夏洛话音未消落,陡然觉得一股怪异至极的力量直袭入脑子里,仿佛是一条无孔不入的毒蛇,硬想刺入自己的思想中,夏洛惨哼一声,全身僵硬,苦苦用意志坚持着,紧紧关闭着心灵的大门,不让那条毒蛇钻入,但没想到那人精神力量之强,夏洛又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在苦苦抵御了十来分钟之后,夏洛惨叫一声,心灵之门终于被破开一条缝隙,那窥探思想的毒蛇终于刺入,游走于各个角落。
夏洛难受得全身痉孪,黑暗爆炸似地四散,再次失去意识。
不久,那叫僵伢的召唤师突然惨叫一声,一连退了几上,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脑袋里没有?“仰后便倒,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抽动了几下,再吐出几个字:“他不是人……他真可怕……”接下去就一动不动。
络腮胡子与中年男人吓得急忙上前查看,去只见僵伢已失去声息,身体开始慢慢溶化,最后化成一滩血水,络腮胡子与中年男人面面相觑,破天荒对夏洛生出惧意,连退了三四步,只是瞪着夏洛。
半晌,终腮胡子颤着唇道:“怎么办?连僵伢也拿他没有办法?可是……可是要是我们找不到永恒之炉,我们的下场跟僵伢的差不了多少。“
中年男人脸色铁青,良久,发狂地大叫:“一定要让他说出来!一、定、要、让、他、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