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是那些不做亏心事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然而做了什么事,心中免不了想东想西,担惊受怕。
自从南宫煜来到家里之后,胡铁牛和秦氏几乎没有睡过几个安生觉,生怕深更半夜被人抓个正着,秦氏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便喊胡铁牛起来去检查大门关好没,看看周旁有没有人影儿等等。
然而还有句话,叫做:你越是怕什么,那就越会来什么。
这天夜里,秦氏梦到南宫煜被抓,一家人都上了刑场,连襁褓中的胡梦蝶都不能幸免,眼看就要一个个人头落地,大半夜吓得满头大汗地醒来。
“他娘,怎么啦?又做噩梦了?”
听到动静后,胡铁牛也醒了过来,连忙上下抚着秦氏的背,小声问道。
“呼……”
秦氏庆幸刚才的一幕幕都只是梦,长长出了口气,这才回答,“我梦到咱一家人都要被砍头,连蝶儿都不放过。”说完,她还转身看了看躺在里面的胡梦蝶,眼睛闭着,呼吸平稳,便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微微一压。
胡梦蝶其实并没有睡着,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失眠,这会儿,月上柳梢头,离上床来也不过两三个时辰。
胡铁牛拉了拉枕头,躺下,翻了翻身,说道:“好啦,好啦,都是梦,快睡吧。”
秦氏也跟着躺下,轻声细语说:“铁牛,你再去看看大门闩上好没?我老觉着这门没关好,心里有点憷。”
“唉!”
胡铁牛一声长叹,尽管满心的不乐意,但还是下了床,摸黑拉了长衫披在背上,刚拖着布鞋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门外“当当当”三声细小的敲门声。
“铁牛,你听到没,有人敲门。”
刚刚躺下的秦氏立即又坐了起来,黑夜之中,看不清脸色,不过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因为恐惧,急促了起来。
这敲门声似有似无,尽管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胡铁牛不太敢确定,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当当当当”,一连四下,而且声音比上次大了一点点,是有人在敲门,粗不了。
不等秦氏再说话,胡铁牛操起门后墙角里的锄头,蹑手蹑脚开了房门,接着拉开了堂屋的门闩,来到了院子里,站定。
“当当当当当”,一连五次敲门声,声音又大了一些。
“谁?!”胡铁牛贴着大门,压着声音问道。
“哦,铁牛叔,是我,秋雨。”门外的声音,悠然地响起。
不知是空气凉,还是穿的少,胡铁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过听说是胡秋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打开了门,探出头看看没有旁人,便把他迎了进来,疑惑不解地问道:“秋雨,这大半夜的,有什么要紧事吗?”
胡秋雨好一会儿不说话,月光水银般洒下来,使得他脸庞显得格外阴冷,几个呼吸过后,他才张嘴,语气平缓地说道:“铁牛叔,你家的远房侄子,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听了这话,胡铁牛又是一个寒颤,睡意全无,连忙说道:“哎呀,秋雨,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铁牛叔,一百两黄金,整整一百两黄金啊,够我们几辈子花的了!大宝弟兄三个读书考功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你和秦婶儿在金陵繁华地带买豪宅,怎么过得舒服就怎么过!”
胡秋雨忽然抬起头,眼睛里反射着月亮的光芒,闪闪发亮,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还不忘咧开嘴,贪婪地笑了笑。
“秋雨,你喝醉说胡话的吧?!什么一百两黄金?什么飞黄腾达?咱山村人哪敢想这些!你看都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们家没什么通缉要犯!”
胡铁牛愣生生地给吓出一身冷汗,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伸出胳膊,挡在胡秋雨的身前,就要送客。
“听声音,应该是前几日来的胡秋雨,他果然是打起了南宫煜的主意,半夜鬼敲门,今夜来敲门的是一个仁义礼智信抛诸脑后,利欲熏心的恶鬼!”
胡梦蝶屏气凝神,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更加担忧了。
秦氏则是连忙穿衣下床,出了门口,恰好胡秋雨转身往门外走,听到她的声音,胡秋雨冷哼一声,说道,“秦婶儿,这段时间可得好好看住你们家的远房小侄儿,省得碰着磕着,被人拐了害了。”
步履平稳地出了门,胡秋雨还是不忘回头“温馨”提醒道,“铁牛叔,刚才我给你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是自家孩子的前途要紧,还是一个外人重要。”
连忙关门上闩,胡铁牛拉着秦氏急忙回到了屋里,也不点灯,他能感受得到秦氏在不停地颤抖,便说道:“孩子他娘,没事的,秋雨是个读书人,明辨是非,淡泊名利,不过是一时糊涂。不过没想到,这小子的眼皮子真活到,竟然猜出来小煜的身份了。”
“送走吧,铁牛,把他送走吧。万一胡秋雨真报了案,咱一家可都得人头落地啊!送走吧,让他走!你看咱几个娃都还小,咱可担不起‘包藏要犯’的罪名!”
秦氏的情绪颇为激动,说着流出了眼泪,不停地吸着鼻子。
“缘分尽了,也强求不来,他确实也该走了,否则不但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胡家寨的所有人!”
胡梦蝶挣扎着,艰难地翻过身去,瞪大眼睛看着看着秦氏弱小的背影,被胡铁牛紧紧抱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坚实的臂膀,一座温暖的港湾。
“孩子他娘,不哭,说啥不能害了孩子,天一亮,准备点盘缠干粮,送小煜离开,让他再找户人家。”
胡铁牛轻轻拍着拍着秦氏的背,还不忘给他抹泪,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与此同时,另一只大手在她的胸前揉动着。
这么一算,从胡梦蝶出生到现在,一百多天,三个月多了,两人的房事也差不多该恢复正常了。
“铁牛,万一把蝶儿吵醒咋办?”
“不会的,蝶儿这么乖,不会破坏爹娘的好事。”
胡铁牛脱掉秦氏的衣服,自己也脱得精光,拖着她的背,把她放在床上。
胡梦蝶连忙紧紧闭上眼睛,她这么乖,自然不会破坏爹娘的好事,不过也不可能睡着,心里暗暗窃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也着实符合寻常百姓的习惯。
两人也真能折腾,胡铁牛气喘吁吁,秦氏在他身下小声呻吟着……不知多久,才算了事。
夜,再次静谧,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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