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宇听了父亲说的笑话,笑道:“这样一来,他们岂不为难了?”他其实已经想到这个笑话的结果,然而为了不打扰父亲的兴致,所以故意说上这么一句话。
袁君达笑道:“那个乡下人果然为难起来,想了一下,干脆自己也下来,父子俩一同牵驴而行,他们认为这样一来,总没人说话了吧,哪知走了没多远,又遭人嘲笑说他们是傻瓜,放着驴子不骑……”
袁中宇听到这里,再一想到自己父子俩一齐步行,放着青驴不骑的情形,忍不住大笑起来,道:“爹,会不会有人说我们是傻瓜,放着驴子不骑?”
袁君达跟着大笑,道:“老夫说这个笑话,可不是骂自己的,你别误会。”
袁中宇笑道:“天下有谁敢说峨嵋的剑神和银龙剑客是傻瓜,只怕他也够傻了!”
袁君达听了这话,又是哈哈大笑,笑了半晌,他方始说道:“中宇,你可知道这个笑话的后半段?”
“哦!”袁中宇故作诧异,道:“这个笑话还有后半段?孩儿倒投有想到,爹,你让我想想看。”
他故作沉思之状,想了一下道:“莫非他们受不了别人的嘲笑,干脆回家去,也不去赶集了?”
袁君达笑道:“这怎么行,他俩可以返家,我们却无家可回呀!”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便想到在这个时刻,不该说这种话,随着心情一沉,他连忙笑着道:“中宇,你要不要听完这个笑话?”
袁中宇又怎不知道父亲说这个笑话,原是要逗自己开心的,而他之所以故作姿态,也是要想让袁君达高兴。他们父子两人,双方的关系可说是最最密切,然而从袁中宇出生开始,直到成人,二十年中都没见过一次。
这次能够相见,并且相偕而行,在他们双方心中都有一份特殊的感受。
所以,他们都在设法想使对方的感情契合一起,以弥补以往二十年中的缺憾……
是以袁中宇一发觉袁君达说出那句话,心中更加沉痛。
他的目光一闪,故意把脸侧过去一下,不使眼中的情绪显露出来,让袁君达看了更加难过。
他望着空中的飞鸟,暗忖道:“就连飞鸟都有个巢,走兽也有个窝,像父亲那样一个被天下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怎能没有一个家?我一定要使他老人家获得一个温暖的家……”
他收回远眺的目光,含笑道:“孩儿很想晓得结果怎样?”
袁君达笑着道:“那个乡下人见到自己怎么办都遭人嘲笑,实在想不出办法,于是只好找根绳子把毛驴捆起来,父子俩扛着进城,一路之上,更惹来无数的嘲笑……”
袁中宇笑道:“那个乡下人也够蠢了,自己毫无主见随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