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之间,他想得很多,直到被袁君达的话声打断思绪,这才回过神来。
袁君达面色沉肃地望着袁中宇,道:“中宇,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天到晚的神不守舍,若是此刻有敌人潜到你的身后,你想想看,后果将会如何?”
袁中宇讷讷地道:“爹……”
袁君达沉声道:“老夫一再对你说过,练剑之道首在练心,像你这样,心绪总是不能集中,岂能练得好剑术,更别说学那驭剑之术,哼!我真不知道你这个银龙剑客的名号是怎么闯出来的?”
袁中宇受到父亲的斥责,不敢多言,垂首恭声应道:“爹,你老人家教训得极是,孩儿知错了……”
袁君达脸色稍稍缓和,道:“老夫也知道你遭遇到丧妻之痛,心情不好,所以这半个月来,时时督促你专心练剑,目的就是要让你能忘记那一段伤心事,而你的表现也没让我失望,老夫心中正自高兴,认为你果然是我的儿子,具有极大的毅力,哪知……”
他的话声一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哼,才一下了山,立刻又变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真使老夫失望……”
袁中宇听到父亲愈说愈是严厉,不由替自己辩解道:“爹,孩儿不是想那件事,而是……”
“你还要跟老夫争辩?”袁君达沉声道:“老夫跟你说过几次?
大丈夫做事,要能提得起放得下,若是为这等儿女私情所绊住,还不若就此放下宝剑,做个安安分分,平庸一辈子的老百姓,你还跟我学什么剑法?替武林除什么大害?”
他的目光闪烁出慑人的光芒,喝道:“那个女人背叛了你,给了你一辈子都洗涤不掉的耻辱,你还想她?哼,真气死老夫了。”
袁中宇想起孟丽玉所给予自己的痛苦,再念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只觉胸心中好似塞了一块大石。
不过他晓得父亲的斥责自己,完全是基于过高的期望与爱护所致,因此,他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忍住子胸中的痛楚,垂首道:“爹,孩儿知错了,请您老人家原谅。”
袁君达默然望着袁中宇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缓声道:“中宇,你也不用难过了,老夫是惟恐你重蹈我当年的覆辙,时时都遭致心蛇的咬噬,甚而影响到一生,唉!若非是当年那件事给予我的打击,二十年前,跟黎火飙的一战,老夫又怎会不能杀死他,以致留下眼前这种后果?”
袁中宇默然无语,他的心中渗杂进当年父母之间的那段悲惨故事,觉得更加苦涩难言,若非强自忍耐,只怕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了。
袁君达说完了话,又深深望了俯首无语的袁中宇一眼,方始叹了口气道:“孩子,别怪老夫对你大过严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使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