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杰没有立刻回答,重重地咳了一声,才沉声答道:“是老夫。”
话声发出不久,木门“呀”地一声被启了开来,一个身形魁梧,神态凶猛的中年大汉自里面探首出来。
他一见任明杰,慌忙躬身道:“总巡查好!”
任明杰嗯了一声,道:“范陵,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那被唤作范陵的中年大汉道:“属下接到的命令是说您老人家要到午时之后才赶到,没想到总巡查您这么早便来了,所以还有一部分没有准备好。”
任明杰脸色一沉道:“车辆和马匹准备好了没有?”
范陵惶恐地道:“马匹和马车倒是准备好了,只是十二套衣服没有完全准备好……”
任明杰问道:“还少几套?”
范陵道:“我们命人连夜赶工,到现在为止,只做好了九套……”
“差不多了!”任明杰道:“你先叫人烧饭做菜,我们用完饭后,休息两个时辰,便要动身,在这段时间里,要把不够的三套衣服做好,我们赶着要用。”
范陵应声道:“是,属下这就通知舵主,命令他们去准备……”
他把任明杰一行引进屋里,安排了几个房间让他们休息,然后把睡着的下人唤起,烧水做饭,侍候他们。
不到半个时辰,任明杰等人便已梳洗干净,用过饭菜,那些金衣武士都除去面巾,露出本来面目,换去身上的金衣,穿上为他们准备的新衣,一个个扮成商贾模样。
袁中宇自从进入酱园之后,便被他们像个傀儡似地照应着,他的哑穴虽已被解,却是一句话不说,任凭范陵命人替他梳洗,喂他吃饭。
然后,他睡了一个几天以来最舒适的觉,在两个时辰之后,被那些改装后的金衣武士架上马车,启行前去……
袁中宇自从下山之后,从来都没有像这几天,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根本没有活动筋骨的机会。
比起前几天,他一路上从峨嵋赶到武当时那种惊险紧张的情形说来,他这几天来的舒适情形,可说有天壤之别。
但是在袁中宇个人说来,他宁愿处身在那种紧张刺激的日子之中,而不愿意过如今这种失去自由,丧失武功的舒服日子。
这几天以来,使他发觉了天心教在武林中的势力确实不小,不然也不会每到一处,便有人站在路口相迎,接进庄院房宇之中招待。
在这短短的几天,他们一直沿着西南方向而行,他们的马匹也换了几次,一路上急行飞驰,也不晓得奔行了多远。
袁中宇躺在车中,耳边响着辚辚的车声,闻着嘶嘶的马啸,虽不知他们究竟奔行了多远,只知他自己是离开武当愈来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