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梦幻抑或真实,袁中宇只觉自己像是一具傀儡样地受人摆布着,那两人一会儿要他仰着,一会儿要他俯着,一会儿要他笑,一会儿又要他哭……
他想要提出抗议,可是在内心的深处,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在锁铐着他,使他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渐渐,他发觉自己的灵魂与肉体正被人加以宰割,他的心里似桩人插进一把刀子,在慢慢地缓动着,缓动着……
一阵急骤的痛苦,紧接着又是一阵的袭击而至,他张开了嘴想要呼唤,却是叫不出来,那一阵又一阵的沉痛不住地冲击着他,使他的视线变为模糊。
在这一片模糊中,他好像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了地狱的熬炼,那种熬炼也不晓得费去他多少时间,多少岁月之后,他才能摆脱这种痛苦。
他默然地问着自己,仿佛内心深处起了一阵呐喊,有如江潮般地一波又一浪地冲来,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竟能够看得见了。
首先闪现在他眼前的是他自己,那翩翩中带着英武的神态,他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晓得便是自己。他顿时目瞪口呆,思忖道:“莫非我的肉体真的跟灵魂已经分开?我将如何是好?我将……”
他正在迷乱之中,只听得那从自己身上分别出去的肉体说道:“你醒来了?”
袁中宇一时之间还没弄清楚,愕愕地道:“你……你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道:“在下龙中宇,你难道不记得了?”
袁中宇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你是龙中宇,那么我是谁呢?”
那个龙中宇大笑道:“这个我又怎么晓得?”
袁中宇嘴里喃喃地念了两下,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谁来了。
他那空白的脑际,逐渐被许多的事情所填满,他记起了自己跟大宗师的约会,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落入陈翔手里的经过情形。
他恍然忖道:“我方才敢情并不完全在昏迷中,事实上也就是公羊群仿造我的面貌,把陈翔塑造成我的样子,怪不得我好像动都不能动一下似的……”
那个龙中宇见到他傻愕愕地默然无语,笑道:“你想起了没有?你是谁?”
袁中宇看到他那得意之态,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看他这个样子,好像以为我的神智没有恢复,受的刺激太大,而变成疯癫,我又何不依计就计,满足他的想象,然后找机会脱去?”
他知道纵然陈翔能把自己学得一模一样,但是对方却不知道龙中宇实在应该是袁中宇才对。
并且在一个月之后,他跟大宗师约会洛阳之事,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陈翔又如何晓得?
这许多问题,都是将来分辨真假,清人眼目的证据,也就是解开以后发生的困扰所需的锁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