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剑归鞘,上身一沉,猛施千斤坠功夫,那只小船晃了一下,立即往下沉去,江水自破洞里涌进,很快地便装满了半船。冯飞虹没等江水淹到足踝,飞身掠起,跃上岸站立在龙中宇的身旁。
望着那缓缓沉人江中的小舟,龙中宇嘴唇嗜动了一下,道:“谢谢你了!”
冯飞虹喃喃道:“我想,我也愿意葬身在波涛之中,不再与俗人接触,他日,我若是死了,同样的也愿意跟他一样静静地躺在江里,与鱼虾为伍……”
龙中宇只觉心中思绪多端,望着那回复原状的江面,一时感慨万千,杂思愈来愈多,到了最后,反而有一片茫然之感。
冯飞虹默然立了片刻,缓缓将手中的布包交给龙中宇,道:“这里面除了那支长剑之外,还有一些换洗衣服,干粮银两,你拿去吧!”
龙中宇接过了布包,只见冯飞虹眼中含着泪水,满是惜别之色,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还未说话,冯飞虹已一咬嘴唇,道:“中宇,多多保重自己。”
她没等说完了话,脸一侧,右手拉着毡帽的边缘,飞身向前奔跃而去。
龙中宇望着冯飞虹远去的身影,再一想到她方才殴中所蕴含的盈盈泪光,只觉满胸的惆怅,无法排遣,默然停立在江边许久许久,方始叹了口气,提着那个布包,举步飞奔而去。
一路之上,他就本着心里所定的主意,昼伏夜行,尽走的荒郊野道,吃的是干粮,喝的是山泉,根本就没有进入一个村镇里,自然没有让他的形象落进别人跟里。
这一日,他经过一夜飞奔,在天色将要黎明之时,进入了一座小村镇之中。
镇上静谧无人,那铺得颇为整齐的石板路上,经过岁月的蚀磨,有点高低不平,石板之上凹洞处处,就恍如一张满是麻子的面孔,再加上被晒干了灰土,随风飞扬,更显得这个静谧的小镇分外凄凉。
龙中宇行侠扛湖有数年之久,在前年他也曾奉着父命到过一次武当,曾在这个武当山下的小镇住了一宵,此刻旧地重游,想起当年的怒马鲜衣,宝剑银鞍,到处受人注目的情形,再一回望自己此刻的一身风霜,衣裳褴褛,胡子满面的样子,虽说自己是为了逃避那神秘教派的追查,而改扮成这个样子,望着眼前的凄凉情景,也不由得使他感慨万千。
他站立在街头,望见石板道上随风轻扬的灰土,突然有了一股激动的欲望:“我何不找个客栈梳洗一番,换回原来装束.反正已经到达武当山脚,还怕那个神秘教派对我怎么样不成?”
可是他想了想却没有这么做,暗道:“我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先找个破庙休息一会儿,再登临武当,等到见过武当的长老们之时,再将宫北斗谋害乙木道长之事说出,然后换回原来的装束,参加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