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两次用餐成了我们七人的必修课,很快小半月结束了,我也很快的成了这几个人的社长,我从来没有安排过什么人值日,打扫卫生都很自觉的在做,于是我开始在早午晚自习做起了去年买的练习册。
因为对照着答案,虽说有些地方还是莫名其妙的让我眩晕。可是日子久了,我也开始有了一些所谓的信心,毕竟在这所学校没事可做的人是很可耻的。我虽喊着要不走寻常路,可是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我开始放低对环境的要求,我放弃了夜宵,开始留恋和怀念地摊的小吃。我用着身上仅有的500块钱过完了20天。
日子很快,转眼间寝室前头的桂花便已散发弥香。我立住望着暮色下垂后的空地。唯有那枝头的赤薇还不忍谢去,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快到9月了!”闫广之不禁感叹。
“九月好啊,又会有新生报道了。”唐远立刻接过话茬。
“9月到了,10月、11月、12月…………明年你我的死期就快到了!”闫广之合上电脑如是说。
“别这么悲观。谁生谁死还是个未知数X。等我拿到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我也就解脱了。”项征放下物理书夸夸其谈。
“你要是能拿到,我给你擦一个月鞋。”唐远摇摇脑袋接着说:“你能有那能耐?项征啊?我认识你18年了!你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
显然唐远的话刺痛到了项征,项征走过去锁住唐远的脑袋:“我这就让你见证一下,我有几斤几两。”
闫广之正在将整理着的衣服放进背包头也不抬的说:“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从浴室走出来离间道:“项征,你每次就这样妇人之仁,下不了手,还怎么在散打界拥有一席之地?”
项征摸了摸没有什么头发的脑袋:“说来也对啊!小子看招。”项征将唐远脖子一拧,嘿嘿说着:“好吧,他死了。”
唐远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脖子,不停干咳:“你这家伙,来真的啊?来劲了是吧?”
“让我看看。我看看。”项征拉扯着唐远,而唐远吓得只是咧向一边,不断退让。
项征看这唐远的窘态叹了口气:“你也就这点出息!等你有了真本事能和我干一场了,再来挑战金腰带。”项征得意地正准备抬头炫耀他的腰带,不料一挺身,头就砸向了闫广之所在的上铺。闫广之连同床板一块被顶了起来。
闫广之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惊,刚才整理的一大堆东西,全掉在地上。
“你想谋财害命吗?”说着闫广之光着脚就从上铺跳了下来。老闫急忙掏出笔记本开机,还一边惊魂未定的恶狠狠说着:“秃子,你要是毁了我这几个月的血汗,我打不过你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项征愣在原地好像不曾感到疼痛,而唐远则在帮忙捡起衣服。
“项征你没事吧?还有老闫不就放个两天假么,是你太着急了,连夜收拾行李干嘛啊。”我只有这样缓和气氛。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来看看。”冷鑫拖着瘸腿正往这边走来。
“呦,你腿这是怎么了?”我这才注意到冷鑫的反常,怪不得今天都没有和我们出去吃饭。
“还不是因为你妹妹!”唐远回过头对我说道。
“我妹妹?我那个妹妹?”
“你还真把我们当傻子啊?我们早就知道小琛是你妹妹了。”项征的注意力从启动着的本本上移过来。
“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心都摔碎了,你们还在那瞎聊。”闫广之望着启动了半天的windows一脸愁容。
“我看看。”冷鑫走过来看着那台电脑看了几秒后,输入了一大堆的我看不懂的指令符号。
闫广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而项征则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走到跟前摸了摸项征的头问他有事吗。唐远也说去医生那看看,要不真的成了什么傻子。
但项征排排胸膛告诉我没事。这能没事吗?没事你把床带人顶半米多高试试。还有这群小子昨晚上整夜未归,回来还瘸了一个,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小琛也和他们混在一起?
十几分钟过后。然后本本就奇迹般的好了。闫广之惊讶的目瞪口呆:“此乃神人啊,你难道是科俄斯?”
“是你背包里垫的衣服多,与科俄斯无关。”冷鑫头也不回的朝项征走去,看了看那光头确实没事,就回到床上。
“科俄斯是谁?”唐远显然疑惑。
“这么跟你说吧,他要是科俄斯我就是赫克里斯。”项征见本本弄好后如释大负。然后又对闫广之说道:“不许叫我秃子。”挥了挥手便走到浴室冲凉。
闫广之这时偷偷问了一句:“他练过铁头功吗?”
没人回答老闫,刚才的事还萦绕在心头,老闫这人太无情,项征头碰成那样,他居然第一反应是一个破笔记本。究竟是人重要还是什么小说重要?人情冷暖,唯有自知啊。
唐远却挠挠头:“希腊神话有那么好看吗?改天瞧瞧。”
熄灯后,借助外边皎洁的月光,我爬在床沿看冷鑫托下运动裤,一整条腿上缠绕满的白色纱布已近被晕染成了红色。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在想着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凭借我的想象力我能想到什么啊。躺回床上后,轻吁了口气,什么事会伤的这么严重啊?
第二天,没有阳光,温度让人感到憋闷,也没有风,看天暗了下来,该不会是要下雨吧,我在心里暗暗想道。
“不会下的,至少在我们中午放假前,不会的。”项征望望天又打量着我。
这小子该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吧?居然知道我在担心下雨,还有昨天撞得那么狠竟然没事人似的。
“看我干吗?”我也瞅了瞅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你长得怎么跟呢妹妹完全不着调啊?”项征用一种很疑惑的口气说道。
“其实,我也发现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讲。”唐远也学着项征打量着我。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没好意思过。”话说完后我才注意我这话有问题吗,这是几重否定?是表肯定吗?
“其实,我真的是不好意思讲,那时候咱们又不熟。”
看来唐远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又或许真的没有问题,平生最怕的就是这种然来绕绕去的问题,饶不了两下,我就被绕进去了。于是说道:“咱还不熟你就这样子混吃混喝,敢情稍微熟点,我还要给你做奴才啊?”
“只要你愿意。我乐意成全你。”
冷鑫这时又一瘸一拐地拖着右腿往门口走去。看见后我说道:“我来扶你。”
冷鑫依旧冷漠说道:“不用!”
项征提高嗓子:“还不是为了你妹妹,自然得哥哥来承担。”
“你们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唐远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问他。”又顺着项征指过去。
“我急着尿尿呢!!”眨眼间项征就跑了。
“那你呢?”我问向老闫。
“这都哪跟哪啊?我成天抱着的是电脑,又不是监控。”
我在心里想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后问妹妹吧。问你们几个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路过骊生路时,起风了,四处飞舞的梧桐叶像是漫天飞雪,不,不是飞雪,是飞船。不时有一些叶片飞落我们身上,便又再次飞起来准备下次再砸过来。远处的鸽子张平双翅,却也只能像叶子一样从天空斜插而下。
“靠,阴风阵阵啊,莫非谁有天大冤情。”
“难道我们还不冤?平白无故的比其他班多上一早上课。”
“我唐远死的委实冤枉,从今以后让这西关大风三年。”
“你以为你窦娥啊。”
“快了!!”
“是啊,快到了”
到了教室,门窗都紧闭。苏洛洛无言,只是在照镜子。认识她这么就久了,每天不是妆模作样的照镜子就是装模作样的看书。要不就是找我聊天,聊着聊着没趣了就开始发呆,一呆就是一半天。说来也怪,我以前像她这么优哉游哉的时候也喜欢发呆,呆久了就睡觉。像这样呆着能呆一整天的人,我只能打心眼里佩服。
掏出书本,却没有心思看下去,我想回家了,不是因为我没有钱花了。而是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奶奶还好吗?还有回去后我定找妹妹好好谈谈这些天的事,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闹没闹够啊。之前对我的种种报复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把冷鑫的腿都弄瘸了。难不成没人管着要翻天了?她还想不想考上大学了……
直到帅强进来,我才缓慢抬起头,只见帅强搓着双手说:“本来,我请了你们数学老师来给你们补上一早上数学课,但是看这天气,有的同学离家又远,今天就散了啊。早些回去。”说罢就走了。
“草你大爷的,弄的什么事这叫?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回去了。”我边收拾课本边抱怨着。
苏洛洛没有说话但也开始收拾东西。
“走了。小二!!回家喽!!”唐远从我跟前像个鬼一样飘过。
“我还没见过你小子这么积极过,等等!!”
“回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项征也站在前面等我了。
就在我从门口回过头时,坐在我身后的两个小子还在算着什么在那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
于是我给项征一个眼神,意思是我要等孙忆,让他先走,不用解释。
等来孙忆时,教室快没有人了,此刻风很大,我站在楼上往下看,冷鑫一瘸一拐地在风中煞是孤寂,像一幅素描画一样散落在天涯。人流稀少,而有这么一个人惨淡的拖着艰难的脚步,犹如残蝶,不免让人心疼。
作者的话:这两天在存稿,暂时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