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透过硝烟洒在化为焦土的战场上。空气中充溢着呛鼻的火药味和血的味道。一有风吹过,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便直往人鼻子里钻。据说,只有那些经历过无数场残酷战斗的老兵才能适应这股气味。
晨曦的光落在年迈的老将军眼中,他那双亲眼见证过无数场战争的眼睛中充满了惊讶和感叹。
“这就是所谓的新时代的战争吗?”
站在老将军身边的希莱姆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如看起来得那么轻松。
“没错。先使用火炮进行远程大范围火力压制,削减敌人的中坚力量以及极具威胁的攻城武器。然后由重甲部队逐步推进,以远程部队为中心进攻。”希莱姆一边说一边打量这片已面目全非的平原,空气中除了呛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还有大范围奥术留下的法术残留,“不过德利志的军队不愧是西大陆上最强的军队之一,竟然能在完全被压制的形势下拖延住我们的脚步长达五个小时之久。”
“正因为如此参谋团才这么反对进攻德利志……”弗拉格耶夫将军叹了一口气,仿佛忽然之间又苍老许多,“不过强大如德利志都放弃尊严不顾一切只为拖延我们就牺牲了近两个师,想必其他帝国的军队面对我们时将会不堪一击。我们这些老家伙确实老了……”
希莱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那是必然的,我一手组建的特别火炮团可不是骑着马挥着剑的老掉牙骑士能撼动的。现在,我们的部队只要突破博劳顿要塞就能长驱直入进入德利志内陆了。”
“博劳顿要塞……永不陨落的钢铁之城。”沙罗帝国的老将军喃喃自语地将目光投向远方。
在金色的晨曦中,钢铁之城博劳顿要塞中响起了百年来未曾敲响的警钟。
四座坐落在城市四个角的高塔同时敲响了必须有几个人合力才能撞响的大铁钟。当城市上空还回荡着预示战争的钟声,一支满载伤员和军队来到高达二十米的城墙下。
城墙上的士兵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收到了这支由四个师组成的军队战败的消息。不过当他们亲眼看到这支让德利志人引以为豪的军队凄惨的摸样时,依然不可置信。
博劳顿要塞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
谁都不敢大声地说话,整个城市都静悄悄的,只有负责医治伤员的牧师和医师敢在城市中大声说话。驻守要塞的驻军虽然被重新整编进这支军队中,但没有一个战士和军官和这些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们说话。每一个人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比深渊恶魔更可怕的东西似的。
而那些高阶军官和高级施法者在公共场合也都一言不发。自从军队入城之后,他们便没日没夜得一头钻进总参谋部,争吵声从不间断从参谋部的大楼中传出来。
两天来,背靠着两座山,守着唯一一条通往内陆要道的博劳顿要塞内外积淤着无比压抑的气氛。
当第三天血色的夕阳为这座钢铁之城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时,沙罗帝国的大军出现在要塞外的平原上。
“终于要开始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钢铁之城,博劳顿要塞。”弗拉格耶夫将军站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望着平原尽头那建造在两座高山之间的城市唏嘘不已。
“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脉,正面是一览无遗的平原,城市两侧还有十多公里宽的河流。这比任何城墙都要保险。而在要塞后方有三座农业城市提供补给,山脉和河流中又布满了法术陷阱。除了强攻二十米高八米厚的城墙外别无它法,这简直是军事要塞中的杰作!”
希莱姆望着博劳顿要塞感叹道。
“那可是查理曼大帝的杰作,自从这座城市建立起来后就从没有被攻破过。也因此被称为钢铁之城。”弗拉格耶夫将军接着希莱姆的话说道。
“攻破它一定很有成就感吧?”希莱姆笑着说道。
年迈的老将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攻破这座军事要塞是全世界将军的梦想。攻破德利志的博劳顿要塞,白精灵的冰雪圣域和教廷的圣城君士坦堡是三座所有军事家的最高目标。
年迈的将军站在岩石上望着这座城市,仿佛要将它的一切细节刻在脑中一般。一直到夕阳彻底沉如地平线,弗拉格耶夫将军才缓步走回军营。
这将是最后一个平静之夜,在第二天,攻城行动将会开始。
钢铁之城的城墙上士兵们谨慎地观察着平原上集结的敌人的动向,经验丰富的老兵和施法者不间断地监视着他们。而在城墙下,更有好几支由精英骑士们组成的队伍进行巡逻。
在这森严的表现之下,更有百倍的兵力在要塞内严阵以待。只要瞭望塔或者城墙上一发出敌人进攻的信号,这支经过重新整合的军队可以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周边可以调动的军队全部在这里了,包括一位伯爵和两位子爵领地内的武装力量,总共十一万人。其中奥术使用者三百二十人,神术使用者五百五十三人。”一名参谋官拿着刚刚送上来的统计报告说道。这位参谋官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着,做完报告他庄重地行了一个骑士礼才坐下。
此时,这个参谋室中不但坐着帝国军最高司令曼斯贝森元帅,还有国王陛下腓特烈二世。此外,传说中的白精灵女王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参谋室中每一位军官都战战兢兢地向这几位报告战况。虽然现场每一位军官都从边境的惨败中得知沙罗帝国的秘密武器的厉害,但他们仍然认为这座要塞是不可撼动的。可不知为什么不但帝国元帅来到这边境要塞来,就连国王陛下和他的亲卫队甚至连白精灵女王都出现在这里?
“好了,明白了。”腓特烈二世挥了挥手,让另一位刚站起来的军官坐下。
军官们都望向这位虽然年轻,但雄心勃勃的国王。很多人都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开国皇帝查理曼大帝的影子。
“下面让贝托芬一等子爵说说吧。”
路德维希懒洋洋睁开眼,三天的急行军从诺兰德之森直奔这德利志的边境耗尽了他的精力。
他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不顾众多军官的眼神,打了一个响指。
沙盘上的模拟作战图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抹平。
“你们刚才说的一切会在前三轮的密集炮击中灰飞烟灭。”路德维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然后又打了一个响指。
沙盘自动摆出目前的局势,要塞守军和沙罗帝国军互相对峙着。
“根据从边境送上来的报告,还有高阶祭司的有限预言术,以及……我对穿越者们的了解……”
军官们一听到“穿越者”一词,立刻眉头紧皱。
“边境上的那场战斗只是穿越者们利用沙罗帝国发起的一场试探性的战斗,这很符合他们的风格……而接下来我们面对的战斗才将他们真正的力量。”路德维希挥了挥手,弹指间淡淡的奥术光辉闪过。
沙盘上显示出要塞逐渐在炮击中被摧毁的景象。
“这只是通过有限预言术和一部分推理所能看到的景象,恐怕在真正的战斗中我们的‘龟壳’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路德维希无奈地说着让人恐惧的事实。
军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沙盘上的演示出的结果,抬头看了看满面愁容的帝国将军,又看向神情肃穆的国王陛下,最后把目光落在白精灵女王身上。却发现这几位尊贵的人物却都将目光放在吊儿郎当,打着哈欠的路德维希身上。
此时,所有的军官才注意到这个披着红色法袍的男子的左手手指上戴着代表着德利志军队最高统帅权的翡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