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将军们,军官们。”希尔尔特招手示意他们进来,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定。“我刚刚得到了关于叛军最新动态的消息,我认为有必要告知你们。”
他看到左手下方摄负和其他几位将领迅速地交换了眼色,不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跟着他走近了那张覆盖了整面墙壁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巨幅地图。那上面最显眼的就是魔都,一座在北方最璀璨的城池。
“我是从可信的渠道获得这个信息的。”希尔尔特开始说道。“叛军确实在正在向我们这里进军。”几名将领惊讶的吸了一口气。“很显然,他们正计划攻击南城,最后他们的目标是藏在地下的王城。”
“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鲁尔上校急切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都带着了什么样的武器?”另外一些将领在他身后窃窃私语。
希尔尔特举起了一只手,军官们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他回答道,“虽然我怀疑恐怕就一天,或者两天,不会再多。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数量,但是所有报告都显示他们并非传闻的那样不堪,至少他们的行军速度非常的快。”他笑了笑,但突然发现这个时候不适合笑。
“情况非常不乐观。”希尔尔特提醒着众人,他注意到自己全身正在出汗——他的军官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们效忠的人了,我们没有义务再为谁战斗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无礼,但我以三个孩子父亲的身份,请求诸位。为了自己而战。”
所有的军官看上去都大吃一惊。“大人,您的意思是...?”鲁尔问道。
“我们将守卫城池,直到敌人败退的那一刻。”希尔尔特回答说。“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抱着和平的观点,但想想你们中有多少人是魔都的贵族,如果让这野蛮人进城会发生什么?烧杀抢掠?我不知道。”
他的军官们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其中一些人显得愤怒或者是悲痛。“他们,叛军那帮该死的家伙杀了我在城外的家人,全家一百三十口一个不剩。”他大声吼着,无法掩饰声音里的哭泣。
“对,我们就是要战斗致死,我从爱德华大人刚出道时就参军了,我知道或许我从来没为谁战斗过。但我为自己在那面黑色旗帜下宣誓而骄傲,今天爱德华大人死了。有人想要夺走我的家人,我,希尔尔特·隆美尔不允许!”佩瑞诺德终于失去了冷静,愤怒地喊出声来。“我想要我的家人活着!”他毫无保留得在言语里倾泻着自己的愤怒,希望借此给予那些胆小的人以力量。
“您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吗?叛军,组织,还有妖都。甚至是整个魔界,正打算横扫这片山脉!穿过我们的身体!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成千上万!”看来还是有人恐惧着,希尔尔特看到有人跟着点头,他们都曾看过同样的一份报告。
“他们人很多么?”他质问道。“是的,先生们,他们很多,我们没有援军,没有强大的战友,没有一个高贵的领袖。但我们有魔都,我们有魔界最好的城池。如果敌人执意杀掉我们所有人,我会考虑在适当的时刻打开黑暗丼。”他能听出自己现在的声音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他试图控制一下。“如果没法让我们活着,那就一起死吧。”
“黑暗丼,”另一个军官特兰德吞了吞口水说道。“在没有昊天镜的情况下开启黑暗丼,黑暗将会划破魔界,数以万计来自异界的妖怪将会把魔界吞噬。”
“玉石俱焚,就是这样。”希尔尔特打断了他。“我只管我的家人和我的士兵,魔界其他人我管不着。”
“我们能活着么?”一名叫兰帕德的下级军官问道。看到不少人附和着点头,希尔尔特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我们没有选择。”他缓缓的说道。“弃城还是什么的根本不需要考虑,我们要抵抗才会活着就这样。”
“我依然不喜欢这样做。”鲁尔顽固得说道。“我们没有人想要叛逃,但如果我们反抗的激烈他们会不会屠城。”不过看得出他有些犹豫。希尔尔特知道将军正在思索如今的情况,并且开始理解这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唯一方式这个事实。
“你不用喜欢。”希尔尔特严厉地说。“你需要做的是服从命令。我是这里的指挥官,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我会负全部责任的,我允许你们先行把家人藏起来,然后跟着我去战斗。”他知道这句话不足以阻止他们的反对意见,但是他希望这能说服他们。
鲁尔盯了他看了一会儿。“您说的对,大人。”他最终做出了回应。“我会服从您的命令。”其他将领也同样点了头。
军官们敬了礼,都离开了地图室——除了鲁尔。
“有事吗,将军?”希尔尔特问道,声音里并不打算掩饰他的疲倦。
“来了一个特使,大人。”将军回答。“从外面来的。他来的时候你正在...休息。”鲁尔的眼神盯着位于角落的椅子上的那件斗篷,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已经知道了希尔尔特刚才外出了,以及他究竟去做了些什么。“他就在外面等着,大人。”
“让他立即进来,”希尔尔特回答说,大步走向椅子拿起了他的斗篷。“你跟他谈过吗?”
“只知道是组织派他来的。”鲁尔说,“我了解你想最先知道他带来的消息。”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军已经站到了地图室门口,向等在外面的什么人招手示意。一个身穿皮甲的风尘仆仆的特使走了进来,紧张兮兮得看着地面。
“大人,”年轻人说,抬起了头,又马上低了下去。“我带来了组织最新的消息,组织希望您和平献城,对此组织承诺保护您手下士兵的安全。”
希尔尔特走到鲁尔身边,静静地说道:“将军现在没事了?”
等他看到鲁尔走出去,才转过身面对着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