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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海之殇

夜痕听到这个声音向天怒吼:“你是谁?还我海叔!海叔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夜痕恐惧、愤怒、悲伤充斥胸中,脸上泪水横流,呼唤道:“海叔!你回来啊,海叔!呜呜……”他喊着喊着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便跌入海了中……

“夜痕!”夜锁呼唤道。忽的,夜锁脸色大变,他一运功,身上散出一股黑雾,这股黑雾散出来后化作各种妖魔鬼怪的样子向天空飘去。看到这股黑雾,夜锁又朝大海叫了声“夜痕”然后仿佛失了魂一般,喃喃道:“神魂蛊?完了,一切都完了!怎么会有这已经失传的上古奇毒?完了,海叔,一切都完了!”夜锁跪在了船上,呕出一口鲜血,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喃喃自语,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天色已经回转,太阳也重回天际,可是夜锁的心里却似被万载玄冰冰封了一般。

“呼——”的一声,夜海抱着夜痕上得船来,夜痕已经昏迷不醒,从脸上看并无异样,但即使是昏迷中他也是大汗淋漓。

“海叔,你怎么样?阿痕他……还有救吗?”夜锁悲切道。

夜海将夜痕放下道:“我的事一会再说,天魂他染上了神魂蛊,只对灵魂残缺者和灵魂未圆满的人有效果,天魂离灵魂圆满还差得远,只怕染上的瞬间便已充斥了整个灵魂。这种毒一旦染上,必定神魂破灭真灵消逝,若能将染毒灵魂切去还好说,若不能则无药可救!天魂只怕是不成了……玄冥真,你可真狠啊!”说着夜海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身体倒了下去,然后一个几乎透明的夜海从那具身体中站了起来。

夜海看着夜锁,制止了他的发问道:“我已将自己染毒的灵魂斩除,我的灵魂这下缺失的几欲消散,这一去怕是没有千万次轮回是回不来啦!玄冥真发现我等的时候看到了夜痕,这毒便是专为夜痕而来,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天魂是不行了,你是除了天魂以外灵魂第二完美的,虽然也有创伤,但是还有一线希望,到那里去修炼吧,你可是最后的希望了。天魂这里,你尽量保住他的真灵,以期他能通过轮回回转过来。”夜海低头看着夜痕,“我可能真的错了吧,给他压了太重的担子,以期寻回那一线生机,却不曾想会害了他。”

“不,海叔,他们不会放过我族的任何人,就算您不给阿痕压担子,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我们的,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阿痕啊!阿痕不死,他们是不会放我们离开的。只是我很奇怪,那玄冥真违背了誓言却为何没遭天谴?”夜锁目中无神的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初自己的神魂受创有多严重,灵魂就算比夜海的完整也不会好多少,何况刚刚自己也切除了部分灵魂来除去那旷古奇毒。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注定死不瞑目,那本座就发发慈悲给你们解惑吧,我们当初发的誓是你们不用自己本来的力量,我们就不能出手,可是夜海的出手给了我机会,他动用了那个力量……”

“不用说了,我猜得到!”夜海打断道,“你趁着对付我将毒撒了下来,囊括了这片天空,你就没想着让那帮炮灰回去,够狠!刚才我若不反抗,必被那帮灰孙子打入轮回,可反抗了就中了你的计,你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好,好呀!厉害,真是厉害呀!哈哈哈哈!”夜海的声音带着悲切的意念直冲云霄,天地间瞬间一静。

夜海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对着夜锁说:“下面的路就靠你了。把天魂带到那个世界去,他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我的纳物虚空便给你了罢。”说着一指点出,虚空一阵波动,夜锁伸手拂过,虚空便又恢复了平静。

“海叔……”夜锁虎目含泪。

“好了,别伤心,对这一天我早有预料。就是很对不住天魂啊,嗯,也许这样会有点生还的可能……照顾好天魂,我去了……”说罢半透明的夜海一阵湛蓝的光华闪过便消散了,散出的光华一闪一闪,像极了夜晚的星星,这些光华落在了夜痕的身上然后渗透了进去……

“海叔!”夜锁低低的悲唤了一声,驾着船飞快的消失在了大海尽头。

夜晚,月明星稀,夜海陨落之地。这里海水涛涛,发生过的事情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海水就这么“哗——哗——”的诉说着什么。

忽然,海水发出了“咔咔”的声响,若有人在这一定会发现:海面居然结冰了!海水在严冬都不一定会结冰,更别说秋天了!但违反常理的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浮冰的面积越来越大,空中忽的传来金属撞击的“叮当”“哗啦”之声,不久,就见一个人浮出海面,然后就那样不缓不急的走上了浮冰。这人浑身青白,不似活人,但一双偶尔转动的眼睛告诉我们他活着。他的身后拖着四条长长的锁链,两条锁链的一头穿过他的锁骨在他的手臂上缠了几圈拖在地上,另外两条锁链穿过他的胯骨在他的腿上缠绕几圈拖到地上,锁链的另一端就那么悬在空中,仿佛延伸到另一个世界一般。他仿佛感觉不到铁索穿身的痛苦一般不徐不疾的走到了冰层的上边,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锁链,一扇巨大的似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大门被原本悬在虚空的锁链从另一个世界牵引着出现在了这里落在了冰层上。这座石门周身缠绕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门上从面到门柱都雕刻着一些神魔怪兽之类的浮雕,这浮雕上的东西没有一个尽然没有一个是这个世界能够见的到的。

待石门落地之后这人张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锐叫声,门上浮雕也全部张开了嘴发出无声的吼叫。只见这空空的海域之上突然起了大雾,雾里隐约能见到一些围攻过夜海的人,这些影子要么只有上半身,要么只有脑袋,要么干脆是看不清形状的一团雾气。此时这些断魂残破全都向着这诡异的人汇聚过来,然后没入门上浮雕的口中,不一会海上就为之一清,那些雾气消失的干干净净。至于真灵,人未成仙真灵便处于休眠状态藏于命魂之中,与命魂暂为一体。

完成这一切之后这人一脚跺在冰面之上,这冰层便碎裂开来,海面旋起一个巨大漩涡将这人与门一块吞没,然后便恢复了平静。只有残余的正在融化的冰块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夜锁在夜里驾着船,夜海的身体就放在他的旁边。他怀中抱着夜痕,不断地将元力注入夜痕的身体,阻止着夜痕灵魂的崩溃。过了不知多少天,夜痕的灵魂溃散的慢了,渐渐地这种溃散几近于无,但夜痕并未清醒,他此时的状态不是一般的差。夜锁不知道发生了生么事,但夜痕灵魂停止溃散让他暂时松了口气,他便收起了夜海的身体专心的驾船向着原本的目的地航行而去……

夜痕虽说还活着,但比死人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灵魂深处正发生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恍恍惚惚,那种疼痛已经让自己失去了感觉,整个世界都恍恍惚惚的。用力的睁开眼来,看见的却是一片色彩斑斓的天空,好熟悉啊?夜痕想到,是什么地方呢?心中莫名的有些发酸,为什么会这样?抬眼望去,一个男孩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好熟悉……这个孩子和自己一模一样,这是自己?夜痕这样想道。跟着这个梦中的自己翻过了一座山,来到了一条幽暗的河水旁边,这水离近了看竟然清澈无比,似有点点星光在水中闪烁。男孩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脸,又掬起一捧喝了两口,然后从怀中取出一艘已经叠好的纸船,然后展开了放入水中,纸船并不沿着河水的水流飘游,而是笔直的晃晃悠悠的响着对岸游去。河的对岸站着那个绝美女孩,不过作为旁观者的夜痕不知为何却始终看不清女孩的脸,只是单纯感觉她生的极美。男孩站起身来笑着向女孩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不一会男孩走到了去自己村子的路口,但他并不进去,而是走向了另一条不起眼的小道。沿着小道,男孩绕到了村子后山,在一座小山的山顶男孩寻了个靠树的阴影躺了下来,就这样悠闲的看着天上变幻莫测的光芒从红色慢慢的变成明黄的颜色。男孩身下的草地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凹陷,想来男孩是经常来这个地方消磨时光的。就在男孩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的时候身下的地面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男孩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之前自己乘凉的那棵树倒了下去,树下露出了一个洞,男孩看着那个洞,还没来得及惊诧脚下便一空跌了下去……

过了不知多久,男孩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幽暗的洞窟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味,远处还高耸着一个建筑,不知是多久以前建造的竟然保存到了现在。坐起身来,发现身下是松软的泥土。默默看着的夜痕暗道:亏了有这些泥土,要不然的话他不死也是重伤。

待回过神来,男孩到处看了看,便起身到处寻找出路去了,冷静的实在不像一个小孩子。

找了不知有多久,只知道男孩已经在此地绕了一大圈,只知道透进此处的光已变换了三次颜色。男孩最终决定向中央那个古老的遗迹走去。

这座古老的建筑保存的很好,连石阶的破损都微乎其微。男孩一步一级的登上这座古老的建筑,走了良久方才到顶。

这似乎是祭祀时候用的祭坛,不过和村子里的祭坛又不相同,仿佛供奉着什么东西一般。男孩想道。

缓步的靠近祭坛,发现上面摆着一个漆黑的人头骨,头骨的两个黑漆漆的眼眶里似乎还有幽暗的光芒在跳动。

男孩的神经瞬间绷紧,等了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嘘了一口气后男孩当即转身就走。这里太诡异了。男孩暗想。

可是男孩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脚步便迈不出去了,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与此同时周围也渐渐的亮了起来,墨绿色的火焰就这么凭空出现,映的四周一片绿油油的,看着诡异之极,不过也看出来这是个巨大的宫殿,专门为这座祭坛修建的宫殿。

忽的,高高的祭坛下面,出现了一群跪拜着的人,他们似乎在祭祀、朝拜。男孩不由自主的转过了身,面朝着祭坛。祭坛上那个原本漆黑的骷髅头正浮在半空,发着墨绿色的柔光。骷髅上方的虚空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有可与天比肩的巨人,有浑身黑气缭绕的神氏,他们驱赶着一个个灭世的妖魔向一个地方走去,最终将妖魔封印。有的人身材矮小,他们手中的墨绿色的骷髅头闪闪发光,然后无穷无尽的骨头和刚刚死去的妖魔鬼怪的尸体便又重新站了起来,和强大的魔神战斗在了一起。画面的最后,这个族群所有的人被其他强大的人杀戮殆尽,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不剩,他们似乎也没有辩解,只是不停的战斗,直到最后力竭而死。这个强大的种族便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男孩看的入神,看的心酸,看的流泪。那个骷髅突然缩小化作一道流光射入了男孩的眉心消失不见,男孩紧接着就昏迷了,然后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地托了起来送到了男孩之前躺着的山包上,这里已经恢复如初,如同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后作为旁观者的夜痕忽然眼前一黑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这里一片漆黑,只有一只巨大的骷髅悬浮在那里,看到这个骷髅的瞬间夜痕有所明悟:这里是自己灵魂的某个地方。然后一道流光从骷髅中飞出悬在那里转瞬变大,这是一个墨绿近黑的圆形玉璧,玉璧的中间带一个圆孔,圆孔周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骨头、骷髅、巨人、怪兽之类形状的白点。这个墨色玉璧变大之后发出耀眼绿光,而那个巨大的骷髅则是化作一个透明的人形,这个人出现后就看着夜痕,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你,唤醒了我么?嗯,没错了,你身上有我族特有的试炼之蛊的气息。”

“试炼之蛊?你是说让我半死不活的那个罪魁祸首?”夜痕问道。

“哦,是的,这试炼之蛊只对我族血脉有试炼之效,对于其他种族的血脉来说它就是剧毒,我看看你为何没有立刻就魂飞魄散吧……”这个苍老的声音漠然道。

夜痕:……

很久之后,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哈哈!果然是神的血脉,而且是如此浓郁,好呀,好!”

“好什么好?”夜痕问道,突然他觉得自己精神有些恍惚,意识在慢慢消散。

“小子,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因为我还带着我族最后也是最珍贵的一滴血脉,只要将它融入你的血脉你就可以得救了。”苍老的声音说道,“但是你为何拥有着一副肉体凡胎?嗯,不过影响不大,它将和你本身的血脉共存于你的灵魂!我就将它托付给你了。孩子,如果有一天你能达到那个层次,记得将我族的传承延续下去!”苍老的声音一落,那个墨色玉璧便化作一颗晶莹的结晶飞入了夜痕灵魂深处的真灵之中,夜痕溃散的灵魂随之停止了溃散。

“孩子,希望你能扛过去。如果扛过这试炼之蛊,你将得到世人意想不到的好处,而我巫族与你夜族的血脉也会更加纯净。这毒,本就是最优秀的孩子才能得到的机会,记住,你的生命现在也有了巫的一半!”话音一落,这人影与最初的墨绿骷髅便一起化作金光点点消失在了这一片虚空。而这一片虚空也随着夜痕意识的模糊而消失了……

夜痕此时意识已经接近于消散边缘,那消散的墨绿骷髅化作了一股温和的力量将夜痕的灵魂包裹了起来,夜痕的意识这才慢慢的恢复过来,而他消逝严重的灵魂也渐渐地被修补了回来,但是这速度实在是慢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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