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的刀光剑影充斥天空,为幽暗的天空点亮了光芒。冷冷的寒风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在人间肆虐,为再也不会醒来的人唱着挽歌……这是什么地方?他疑惑的想到。他不能言语不也能动作,只能眼睁睁感觉着心一点点破碎的……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抗了起来,不停地奔向远方,直到自己被丢入冷冷的河水里。眼前逐渐被黑暗所取代,最终,他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这里山峦叠翠,清流温婉,这里从来不会看见天黑,天空有时是黄色,有时是蓝色,如彩虹般绚烂,如女孩的心思般多变。而在这无边的美丽世界中却有一条黑暗的河流横贯而过,遇山劈山,遇水过水,奔流直去,没有尽头。走近了看,这条河只是有着夜空般的感觉,宁静,安详,却又汹涌澎湃,其中的水却是很清很清。
这里是天堂么?他静静地想着。
忽然,他发现远处的山谷里黑烟四起,火光冲天,这里明明不会有夜晚,那山谷上方的天空却被一片夜幕笼罩。看着这个景象,他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泪眼朦胧中,他发现两个人出现在了河边,跑在前面的人年龄较小,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后面的那个人衣衫褴褛,浑身的伤口血流不止。俩人路过他的身边到达了河边,前面那个人将肩上的人丢入到了河里,然后俩人也一起跃入河中最终消失在了幽黑的河水里……
原来那被丢入河中的就是自己!他回忆着瞬间看见的面孔明悟的想到。
还是在这个世界,他这回面对着那条如同夜空一般的河流,河流此时显得非常安静。河对岸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孩,她说:“永生永世我都等你!”
“永生永世不离不弃!”他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一起开口承诺。
真像现实啊,这真的是梦吗?他如此想到。随后,黑暗又占据了一切……
在男孩不知道的地方,那个绝美的白衣女孩一脸平静的站在汹涌如夜空般的河边,喃喃自语道:“你既入轮回,纵万世我也陪你!”
随后无尽的河流吞噬了她的身影,没有掀起一点浪花……
世界何其大,凡人何其多?把平凡事做成不平凡,这个平凡人是伟大的;而把不平凡的事做到平凡,这个人就算再平凡也是伟大的;但有一种人,明明有着非凡的本事,却做着平凡人的平凡事,这种人伟大已不足以形容他了……
夕阳西下,古老的官道上有那么一群不是很平凡的人准备做一件平凡人都感到可耻的事情,他们一个个冷面无情,骑着快马向着他们的目的地狂奔而去,他们要去杀一个人。这个人是苍秦帝国的十三大将军之一:镇西大将军。他手下领兵八十万,镇守西界二十年,军功如山,万民敬仰。据说他是因为自己家乡在此,主动请缨而来。之所以要杀他,是因为有人说他窥破了清源山的秘密,得到了由凡入圣的秘诀,得之可立仙班,与天地同寿。而这个不是很可靠的消息却有很多的人愿意去相信,这批人便为此而来。而这些人也只是第一批,以后的麻烦将源源不断而来。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
在苍秦帝国的南边,一座辉煌的宫殿里,苍秦帝国苍老却威严依旧的大帝正在听着大臣汇报的国家大事。虽然看似在听,然而他的思绪早已不在这里。年龄的增长和渐渐力不从心的身体一直在提示着他的寿命所剩无多,而他也在寻求长生之法。然而仙山福地虽多,寻仙问道之士也不少,皆可大大的延长寿命,但天地万物终有寿尽之时。他退而求其次,收罗各仙山福地的练功法门,能增长数百乃至上千年的阳寿也是好的,然而造化弄人,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与仙道无缘,无法修炼,只得将眼光投向各种延年益寿之宝。搜来的宝贝无不价值连城,但是虽有功效,却无法延长更多的寿命。
江湖传言,如若勘破清源山的秘密便能得到永生之法,这是很久以前自清源山从天而降之时便流传开的说法,然而到现在为止还无人能入清源山而活着归来。但据说近来有一位大将军无意间窥破了清源之谜,他就是当初自动请缨镇守西界至今已二十余年的镇西大将军成寒山!但就在不久前他辞了一切军务回家乡去了,想来是得到了那清源之密回乡参悟去了。
苍老的帝国大帝原本目中无神,乍闻此事瞬间眼中精光大放,灵魂已经癫狂的他也不管事情真假便降下圣旨:隐瞒清源之密不报者成寒山,意图谋反罪,按律法当诛灭九族,若能当场悔悟并上报秘密或可从轻发落!
一条命令便使帝国上下便动荡了起来,在这场动荡还未波及到的地方,一切还都那么安宁,只是这份安宁到底能持续多久呢?
一个平凡的小院里,今天的气氛显得很紧张,在一间简朴却不简陋的书房里一个气势如山的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他紧张的听着不远的屋中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和接生婆不断鼓励的言语声,连手上的《天兵册》拿反了都不知道。他就是名满天下的镇西大将军成寒山。他早已辞去官职,交了兵权,只是安静的陪着自己的妻子和将要出生的孩子。
夕阳的余晖今天消失的尤其快,天空很快阴沉了下来,树上的鸟雀不安的跳动鸣叫着,地上的虫子和动物们也躁动着,夏日将过未过,炎热黄昏的温度比平日降得略快,甚至有丝丝凉意参杂其中。
官道上那群骑着快马的不速之客进入了一条岔道,远远的,村子的轮廓出现在眼前。这时天空迅速暗了下来,一阵冷风无端刮起。“这鬼天气,不过正好方便行事。”疑似头领的人说道。
“撕拉——轰!”一道闪电掠过头顶,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丝丝雨滴落了下来,转瞬便成瓢泼大雨,现在的天色犹如黑夜,却比黑夜还黑,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一道红色雷霆以超越声音和感觉的速度撕破无边夜幕而来,在一众快马飞驰的人惊恐的眼神中将他们吞没……
“轰——”犹如灭世的神罚,震得附近的村民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随着这一声炸雷,雨下得更大了,这阵势犹如灭世的灾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雨使地面的水越积越多,逐渐的淹没了地势比较低的房屋,水面上也飘起了木盆、木床之类的东西,有的上面还坐着人。渐渐地,飘着的东西越来越多,飘着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整个村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漂浮的残骸。风雨中的人在大声的呼救,但他们的声音在暴雨声中显得那么的微小无力。渐渐地,有人倒在了水里,任凭活着的人怎样的呼唤却再也不再醒来。
“愿夜灵安然无恙!”女人坐在一根漂浮的木椽上双手紧紧抓着水中一只木盆,木盆上盖着数层油纸,以确保雨水不会落入盆中。女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入了木盆之中。
“会没事的!”男人紧紧搂着女人的身体,安慰着说道。这正是镇西大将军成寒山,怀里的是他的夫人云紫烟,木盆里的是他们的儿子成夜灵。
望着天空,两人心中不免绝望,这暗无天日的大雨何时停?漆黑不能视物的夜晚何时迎来黎明?分不清方向,只能摸着一个方向划水前行,周围活着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个人都不见了,是飘向了别处或是葬生水中却是不得而知了。
雨,没日没夜的下。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云紫烟的脸色发青,气若游丝,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木盆,手指已经青中发白并被水泡的有些糜烂。尽管成寒山努力的用真气给她续命,可产后的虚弱加上多日粒米未进,在这无尽暴雨的黑暗里她的生命依然走向了尽头,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照顾好孩子,我……我不行了。”女人用着微弱的声音说着,男人耳朵靠着她的脸庞,双眼含泪边听边点头,“我不想死,我还没看着夜灵长大……还没陪着你们一起生活……真的不想死……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我爱你……”男人的耳朵几乎贴在了女人的嘴上,却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啊——”一声长长的悲怆的怒吼盖过了暴雨的声音传向了无尽的夜空……
回想起了三天前,为了不让孩子淋到暴雨,云紫烟咬破了手指伸进油纸下儿子的嘴里,用自己的血哺育着他。成寒山想要取而代之,云紫烟却说:“你的血先留着,我不行了以后就得由你来喂他。你能比我挺得更久!”然后发现手指上不再流血,便在木椽的钉子上将手腕扎破将伤口对着婴儿的嘴。
成寒山猛然惊起,伸手抹了把脸上泪水和雨水的混合物,将妻子的身体背在背上,从身上扯下破损的衣服把自己和妻子紧紧的绑在一起,然后学着妻子将手腕弄破将流出的鲜血喂到孩子的嘴里。
“我答应你,照顾好儿子,把他抚养长大,然后告诉他,他有个好妈妈!”成寒山喃喃的道。
又是暗无天日的三天,暴雨丝毫不见停止,黑暗中的成寒山将近六天没有进食,本来没什么大碍,却耐不住孩子的食量大。坚持到现在的他时常陷入幻觉,总是看见妻子和自己在一个光明的地方一起生活。
“快要死了吗?”清醒的时候的成寒山暗暗地想到,“快要结束了吧?”空洞的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暴雨的声音仿佛在渐渐远去。
“轰隆隆——哗——”一个巨浪打来,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去躲避了,木盆被掀到了远处,而他自己和妻子的身体挂在木椽上随着水浪被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雨最终渐渐地小了下来。慢慢的,雨停了,云散了,皎洁的月光撕破了黑暗洒向了大地。这曾经的大地已成了汪洋一片,偶尔荡起的波浪反射着细碎的月光映着水中一座座山峰透出一种难言的美丽,美得让人迷醉,美得让人心痛……
远处飘来一个木屋,木屋下面是一艘小船,小船承载着木屋在水上漂游。木屋中的地上坐着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成寒山和他的妻子。一个老妇慈祥的看着他:“雨停了,你们也该去你们该去的地方了。不必感谢我,就为这些年你守护了这一方土地救你都是应该的。只是……可惜啊,她死了太久了,我救不回来。”
船靠了岸,成寒山抱着自己的妻子下了船,向老妇道谢之后向远处走去。忽的,他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看,无际的水面上老妇和那条浮着房子的小船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寒山抱着妻子,向着那无边的水域恭恭敬敬叩了三磕响头,喊了句“谢仙婆救命之恩”这才起身重新上路。
这场暴雨下了足足十天,若不是那神秘妇人相救,自己怕是早已葬身水中。
面对着多日未见的阳光,成寒山抱着妻子的身体说道:“如果你也活着该多好!对不起,我唯一答应你的事情都没有做好……咱们的孩子他不见了,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成寒山此时是万念俱灰,悲伤至极却没有半滴眼泪,想到以后的世界再没有可以相伴的人,便起了死念。然而脑中闪出神秘老妇人的身影之后的他突然惊醒,说不定,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被人救起了?想到这他下定决心,孩子如果活着自然好,就算死了他也要找回孩子的身体。一家人,就算死了也要在一起不是?
第二天,他晒了一堆柴,将自己妻子的身体火化了,把骨灰收起带在身边,便踏上了寻子之旅。
针对成寒山的阴谋并没有结束,但此时的他毫不知情。在他走到附近的镇上的时候发现了一队官兵。领头的是自己的老部下,他并不想上去相认,便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传来一个声音:“成将军!我是蔷草,你不认识我了吗?”
成寒山回过身来看着他。
“你这是要去哪?嫂夫人没和你一起吗?”蔷草跳下马来说道。
“哦,我正要去寻她,我既已不问世事,咱们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怕他个鸟蛋!要不是当初将军你的知遇之恩,我不知道还在哪晃荡呢,哪还有现在?”蔷草看似豪放的说道。
成寒山微微皱眉不悦道:“莫要再喊我将军,既然脱得这身戎装,我便不再是将军了。而且被有心人看见了对你也不好。”这么说着成寒山暗暗警觉起来:这蔷草以前并不是这么健谈的人啊?莫非真是许久不见的原因?但愿我多心了。
“走!找个地方饮酒畅谈一番,我要好好感谢感谢将军……哦不,老哥!咱们不醉不归!今天就到这里,回营!”蔷草搂着成寒山的肩膀热情的说道。被搂着肩膀的成寒山皱皱眉,没有说什么。
士兵出城了,他们两个和一个副将则在镇里留了下来,找了一间客栈先让成寒山住下,说过会要些酒菜在房里吃。
成寒山一个人在房里感觉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哪里不对,战场上养成的感觉救了他很多次。于是他便决定出门走走,出了客栈之后挑了个没那么吵闹的小道走了进去。正思考着该如何寻找儿子的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凑过去悄悄的躲在一边,只听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消息可靠吗?”
“飞鸽传书,上面还有梁将军的印记,不会有错!”另一个人说道。
“嗯,先稳住成寒山,待明天大军一到便可将其抓获!”
“大人,这传说可是真的?”
“传说?什么传说?”
“传说镇西大将军拒绝献出清源之宝,想要谋反?”这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哈,勾副将,你真天真,这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皇上现在只醉心于长生不老,不会辨别消息真伪,我这叫借刀杀人!待抓了他之后立此大功的我只怕过不了多久便能荣升大将军了!再说,这清源山自八千年前降落凡间,便没有人能进去以后再出来的,从古到今有多少大能?但从来没有人能探出其中秘密,凭他一个镇西大将军怎么可能嘛!哈哈哈哈!”
“蔷将军英明,奴才受教了!”说完这话两个人齐齐阴笑了起来。
成寒山如果此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枉为镇西大将军了!
“这个小人!”成寒山心里愤怒的骂着,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悄悄的退了回去,客栈是回不去了,那该往里走呢?西面是西界,过了西界便是赤火之地,除了妖兽土著无人可在此活下来。南边?帝都便在南边,往南走无异于自投罗网,北边是仙山云集,再往北便是众人谈虎色变的清源山,有的仙山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修道之人多奇能异士,万一碰上岂不是连死都困难?所以北边也去不得。倒是一路往东顺着清源山脉延伸的方向入海方有活命机会!
打定主意便悄悄回到客栈将蔷草赠予的值钱物品带上,跳窗而走,在镇中马商处牵了匹马备了些水、酒、干粮便一路朝东去了……
至于那个小人会不会因此被杀头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不久以后,天下突然大乱,原因就是有人真的得到了清源秘宝,此宝从天而降落入人家,在半夜的时候发出冲天神光,房子厚厚的墙壁都不能阻挡那刺眼的光芒,这户人家当天夜里便在争夺之中被灭了满门,据记载,秘宝掀起的这一场腥风血雨所造成的杀戮远远的超过了之前的灭世暴雨。人性的贪婪,有时候比天灾还要可怕!
血腥风暴掀起的大浪为人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家家户户都是夜不出户。江湖大乱,朝廷派兵镇压,各地藩王也趁朝中兵力空虚纷纷起兵造反。
总之,世界就是一个“乱”字。世界分裂为十多个国家,却以其中七国最强。
诡异的是各仙山福地却没有任何动静。
江湖纷争很血腥很精彩,但受苦的却是人民,有贤者意识到这一点便号召有志人士组建军队讨伐八方。
那个秘宝却是最终落到了这个贤者的手中,这是一块颜色鲜亮的金绿色宝玉,其中隐隐有龙纹浮现。贤者将其琢磨成一方玉印,在玉面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文,当他刻完最后一笔,天地间一股冥冥意念向着他聚拢而来,准确的说是向他手中的这方大印聚拢而来。印中黄芒绽放,天地初开的帝皇之力——玄黄之气萦绕不散。天下众生感之尽皆跪伏膜拜!手中掌印,便掌握天下气运!贤者观玄黄气化九龙萦绕,或立苍天或盘于空,或环绕飞舞,在空中竖着组成两个字——“尔”和“王”,似是示意“立尔为王”!他福临心至将此印置于“王”字右下角,形成一个“玉”字,脱口而出:“玺!此后我手中此物名曰玉玺!为传国圣物!”
虽有皇力加持,但天下局势一片混乱,最终结果如何还需看天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