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办理手续后,陈明平安的走出了看守所。
看到这个几年不见的儿子,陈明老泪纵横,碍于这里是警局,老人都有些迷信,觉得这不吉利,立马又收了回去。
“亲爱的警察同志,谢谢你了。”陈卫东阴阳怪气道。
“没事,为人民服务。”薛晴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见他父亲在这儿,又不想失了气度,强装真定:“别再让你爸妈受苦了。”
“这个自然。”
在薛晴的目送下,陈卫东带着父亲回家了。
这个时候,他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看到自己的老伴和儿子回来,高兴的喜极而泣。
不大的小圆桌上,炒了几个热菜,其中还有陈卫东最爱的宫保鸡丁。
乡下人家,除了自家饲养的猪外,很少能吃上肉,特别是像陈卫东这样的家庭。陈卫东在家的时候,父母为了照顾他,偶尔还买次把肉吃,自他走后,父母的生活就开始拮据起来,往往一顿饭,就是几勺酸汤加一碗玉米饭。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体会不到农村的艰苦,这玉米饭打的粗糙了,就会变硬,让人难以下咽。但陈卫东却吃的津津有味,在外漂泊无定,特别是干雇佣兵这一行,有时候一天能吃上一餐已实属不易,哪还有时间挑剔。
“儿子,你是怎么把你爸从看守所接回来的?“他母亲不明白,蒋家可是镇上最不好惹的人,为了刁难他们,才故意说什么赔两百万的话,莫非儿子真的把两百万赔了?可这的儿子,也不像那种在外赚大钱的人啊!
“这还多亏了那个薛警官的帮忙,是她帮忙把爸给弄出来的。”
“这样啊,那咱家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你这一回来,还要有走吗?”一直喝着小酒的陈明,终于开了口,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他这心情可不受那件事的影响,比平时都高兴。
“不走了,我已经把外面的班给辞了。”
“这样啊,不过一个人在外,确实不好,不如就在家找个工作,而且爸妈想你的时候,还可以抽空去看你一下。”
“好啊。”陈卫东话锋一转,“对了妈,咱家那块地,是不是好多人都想买啊?”
“对,之前确实好多人都想买,说是盖楼房。”他母亲解释道:“不过那块地是留给你的,我和你爸都舍不得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陈卫东把蒋家父子的阴谋一一道来,陈明一听,义愤填膺,喝道:“我说这蒋端正怎么一下子要咱们家赔两百万,他那个破机器值两百万吗,原来是惦记着咱家这块地啊,不过他休想,这次你回来了,那块地就是你的了,但无论如何处置,决不能卖给他们蒋家胡作非为。”
“这一点我知道,过几天我去城里一趟,看看有什么工作?”
“好,爸妈支持你。”
他母亲突然站起来,将盘子里的饭菜舀了点出来,装在保温盒里。
陈卫东不解,问道:“妈,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给你妹妹送去,她在住院呢?”
“妹妹?”陈卫东一头雾水,自己长这么大,只知道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怎么突然冒出个妹妹来?
见儿子一脸茫然,陈明解释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和你妈相依为命,有一次,我们在种地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被遗弃的婴儿。当时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就好心带回家,后来她老是生病,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她生了疾病。我和你妈不忍心扔下她,于是供她上学,前几天,她突然发病,镇上医疗条件有限,只能将她送到市里救治,你妈妈每天会给她送饭,只是这几天我被关在看守所,你妈两头跑,十分辛苦,好在医院有个护士,人很好,替我们暂时照顾依依,现在我放出来了,你妈也可以安心的去照顾依依了。”
“可是现在都六点钟了,还有车吗?”陈卫东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六点整,按照这个时间点,客车早就停运了。
“没事,刚才小婷打电话给我,她正好要去城里,顺便捎我一程。”
这个小婷,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陈卫东仔细一想,才知道对方就是同村的刘婷。小时候二人还是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有点小暧昧,经常学大人称呼,老公长老婆短的,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笑。
“她在城里上班吗?”一个人有自己车,而且时不时往返两地,除了工作,陈卫东找不出第二种可能。
“小婷交了个男朋友,在城里开了家酒店,她现在正帮忙管理酒店呢。”
“这样啊。”不知为何,听到刘婷交了男朋友,陈卫东心里有些别扭,但有说不出哪里别扭。
“不说了,我先走了,不能让人家等久了。”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陈卫东有些心酸,倘若自己也有一辆车,父母就不用这么匆匆忙忙了,想到这里,陈卫东暗暗发誓,一定要买辆车送给父母。
“卫东,来,咱父子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爸,您刚出来,还是少喝点。”
“不就关了几天吗,有什么大不了,你真是小瞧你爹咯,你爹我,可能在力气上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但论酒量,姜还是老的辣呀!”
“好吧,难得爸今天这么高兴,儿子我就奉陪到底。”
两父子这么一来二回,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七八瓶“毕节大曲。”
晚上,陈卫东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在中东当雇佣兵的经历,再想想父母过的生活,不免有些愧疚,人这辈子有一种情是永远还不起的,那就是父母的生育之恩。
想到父母这几年是这么熬过来的,陈卫东一阵鼻酸,突然,他的手机响起,一条短信打破了打破了沉静的氛围。
看到这条短信,陈卫东恍然大悟,才想起自己此次回国的目的。记住内容后,他按下了删除键,短信瞬间清除。
“这一次任务之艰险,赛过以往,倘若不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日后定然无法全身而退。”抛开所要执行的任务,陈卫东想的很长远,他倒无所谓,主要是考量到父母的安全。
不过在雇佣兵的教条里,有一条,陈卫东却是非常支持,叫做“祸不及家人,”意思就是说,雇佣兵之前的仇恨,不能以报复对方的家人解决,这条教条受到“伯仲组织”的保护,所以这么多年来,雇佣兵之间,长年发生明争暗斗的事件,却还没听说哪个雇佣兵家人被殃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