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俏儿惊诧道。
“我应该算是小女鬼吧?”那光团若有所思。
“小女鬼,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赵子扬问道。
光团飘飘忽忽,向朱九一行人靠近,而后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刺得朱九一行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待光暗下,朱九等人见自己面前所见的是一位不过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若比及岁数,应当与朱九无异:“小女本名奇稻田姬,本是山下人家的八稚女。偶然上山玩耍,被这八头的蟒蛇所吞。魂魄被困在蛇腹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今日得各位恩人偶然相救,方才脱离苦海、重归自由。愿各位恩人受小女一拜。”
说罢、双膝跪地就行土下座。
幸得安倍晴明将其扶起,问道:“将来有何打算?”
“我在蛇腹中已弥足多时,早不知世间过去多少个春秋。欲踏黄泉、也无牛鬼蛇神指引。应当是去无处去、只可游荡凡尘之间。”
“随他们同游如何?”安倍晴明看看朱九与俏儿二人、又看看奇稻田姬。
“也未尝不可,我会些鬼术,便当是留在恩人身边保护恩人罢。”
安倍收起羽扇:“啊~你们等会我。”
说着,走到八岐大蛇尾部,自其谷道中取出一块巨硬的粪球,喃喃道:“就是它了。”而后念了一段急急如律令。但见粪球变化、由粗变细、由短边长,化为长剑模样。
“宝剑已成、但还缺一枚剑魂。小女鬼,你可愿意附身于这柄剑上?”
“恩公说什么便是什么。”奇稻田姬微微点头,又化作光团飞进这柄粪剑之中。
“这是……?”俏儿问道。
“送你的兵器。”
俏儿听之,心中狐疑。“为什么?”
“鬼有戾气,若不附身于物中,见光必死。再加上难得八岐大蛇身上有这么好的材料,不造把兵器也怪可惜的。况且,你哥哥使着九淬神剑,你就不想和他一样带一把神剑浪迹天下吗?”
“所以这算什么材料?这把剑又叫什么神剑?”
“据六爻神通所示,此剑后人称其为天丛云剑。至于材料嘛……”安倍晴明拿出羽扇,对着天丛云剑扇了扇,去除其表面污秽,留下泛着白光的剑身:“我这么和你说吧。八岐大蛇被绳艺女子所捆,随着身体变长、变粗,束缚之处始终勒紧得难受。久而久之,肠子被阻、体内秽物也排不出去不断堆积了数十载。这些秽物随着八岐大蛇不断堆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硬,久而久之便硬过了天下间所有东西……”
“屎结石了呗!”朱九插嘴道。
“对!差不对就是这个道理。”安倍点点头,说罢将天丛云剑托给朱俏儿。
朱俏儿连忙收回手,一脸嫌弃:“我才不要玩大便!”
“你出身万蛊教,打小蛇、虫、鼠、蚁就没少玩过,玩玩屎也不会怎么样呢。再说,这块屎可是普天之下仅此一根的。”安倍晴明说道。“限量款大便。”
但朱俏儿浑然不听,一个劲的摇头。
“不要算了。”
安倍晴明一甩手,将天丛云剑随处一丢。说来也巧,正是剑尖横扫过洞窟岩壁,发出嘶嘶响声。岩壁随之碎裂、眼看就要轰然倒塌。
“这么猛!”朱九震惊道:“这把屎我要了!”
朱九话音刚落,天丛云剑平地飞起来到朱九身边:“谢恩公收留!”只听见宝剑上传来奇稻田姬的声音。
“别这么多话,这里估计快倒塌了。我们出去吧!”赵子扬看着眼前细细碎碎不断有石块掉落的洞窟,叫到。
“你们走吧,我和赵子扬得留下来!”
“诶?为什么?”赵子扬与朱氏兄妹二人疑问道。
“赵子扬凭空制造一场火流星,我破开河流、阻断水势。都违背了自然法则,出去必遭天罚。”
“这是你用六爻神通看到的?”赵子扬问道。
安倍晴明点点头,认了。
“那你们两个怎么办?”朱九问。
“去一个天下神明都还没认识我们的前朝盛世,再不行违背自然法则之事。盛世人一多,神明也无暇顾及我们;我们低调做人,应当不会被发现。”
“以后就见不到了吗?”俏儿依然不舍,看看安倍、看看赵子扬。
“我们会用其他方法联系你们的,走吧。”
“什么方法?”
“没想好。”
但见整个洞窟摇摇晃晃,安倍叫到:“别再多说什么了,我们这边还需要时间施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哦!”朱九一手拉起俏儿,唤来天丛云剑奔出洞窟,来到岸上。
另一侧,安倍晴明与赵子扬二人联合施法。赵子扬手捏剑指,凌空画符写下“李唐”二字;安倍晴明掌击羽扇,扇面中飞出一连串五芒星法阵,直中“李唐”二字。
忽然光芒大作,李唐化为虚空的鸟居。二人互相颔首,步入其中,走进历史洪流。
时逢恰巧,朱九二人带着天丛云剑将才上岸。看着被隔开的河流忽然失去法术支撑,又变回先前流淌不息的样子。
“他们走了吧?”俏儿问道。
“嗯,应该走了吧。”朱九答。
“真不知道以后如何相互联系。”
“会想他们吗?”
“嗯。”俏儿微微抬起头,对着朱九笑笑:“但,只要哥哥还在就好。”
“你学习中原文化礼仪这么久了,怎么还说话没羞没臊的?”
“其一、我是南诏人,不能忘本;其二、我们又不在中原。何必管那中原的规矩?”
朱九哈哈一笑,也不评价什么:“走吧,去中原洛阳。”
二人信步下山,忽听奇稻田姬说道:“恩公,我有一事相求。”
“怎么了?”朱九问道。
“我想去村子里看看,毕竟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想好好道个别。”
朱九点点头:“那就走吧,我们陪你去看看,你飞在前面带路。”
二人一鬼就这样前后走着,来到山下小村庄时已然入夜。渐听蛙叫、虫鸣,若不是有八岐大蛇在山顶作祟,这不也是块乐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