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荏苒,五个半月转瞬即逝,朱九所建房屋也将近竣工。房屋总体来说不算太大,好在坚固通明。这屋子以实木为梁柱,外覆泥墙保暖,再披一层蓑草防雨。按今日算法约有五十多平,对于朱九与俏儿二人来说已经是足够大了。
时至寒冬,朱九忍着寒意,为新房做完最后的桌椅橱柜等家具,再等俏儿从百草门讨要些花花草草,这样的新房已经是像模像样。
朱九喝过一口的驱寒茶,思忖一会儿,对俏儿说道:“中原再不多久该过年了吧,我们是不是该热闹一下?”
“热闹虽好,可我们来到这岛上认识的人也是曲指可数,又怎么热闹的起来?”俏儿也歪着脑袋考虑着:“难不成把赵子扬找过来叫他变戏法么!”
“小九——俏儿——”
二人聊不多久,方听江尚在门外叫嚷。二人应声出去,看江尚与秦雅兰各自穿着一袭红衣,分外新鲜:“给你们送新衣来了。”
“再过半个月开始庆春,按岛上风俗人人都要穿一身新衣。岛王给了你江哥哥不少红绸与毛皮,我去做了几件衣裳你们穿上试试。”秦雅兰说道。
“嗯,谢谢秦姐姐。”朱俏儿取过衣裳,道了声谢,接着又问起:“庆春时岛上可有什么活动?”
“南文北武。”江尚答之:“明经、义理、百草三门长老在千鹭南半岛坐镇文斗台,不过具体情况我没什么兴趣就还不了解。阴阳门长老与岛王则在北半岛坐镇比武台,擂台报名从昨天开始。”
“那我们可以去看吗?”朱九听到比武二字,瞬间来了兴致。
“当然可以。你们先试试新衣,我们吃过午饭就过去先看看情况。”
朱九应诺回屋,想着比武的事情就一脸兴奋。试过软和的新衣,吃过午饭,心潮起伏不定。
日中偏西,约莫未时刚过不久,朱九一行人沿着千鹭岛外围海岸向北行。稍走几许,见前方一座五十丈宽的露台,上有各门弟子手持各种刀枪武器,相互比斗不下。露台南侧设签到报名处,排队的不下四五十人。
朱九早些在扬州城也见过比武,但不过百步宽的高台上过招比斗,所用武器也大多是刀剑。他当时乞讨被人嫌弃,也不敢靠近人群里去看比武打斗。而如今,偌大一个比武台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碰,着实时震撼不已。
“此次比斗,不限功法不限兵器。但凡自己认为能用的招数都可以使出,故而奇巧门的奇门遁甲、机关术,武法门的武术、兵法,阴阳门的法术均能使用。”江尚讲解道:“比斗判定掉下比武台算输,参加者主动认输或者失去知觉算输。最重要一点,比武点到为止,不可伤人致残,更不可杀人。”
四人闲聊之际,忽听点到处传来吆喝。
“哟,江师兄!”
江尚闻声望去,说巧不巧,正是刘凝在点到处做点到录入事宜。便带着朱九、俏儿一同靠近去打声招呼。
秦雅兰暗自皱眉,轻骂一声:“哼,骚狐狸。”而后面带笑容与江尚一行一同走去点到处。
“师兄这是打算参赛吗?”刘凝问道。
“我就是带着两个新进弟子过来瞧个热闹,并没有参赛的打算。”江尚自忖只有跨江步在江湖上又些许名气,其余武学稀松平常。而比武台狭小,跨江步这种一步百里的功夫实在是施展不开。若说不靠跨江步打斗,自己或许连朱九的海怒乾坤功都打不赢。
刘凝看看江尚,又看看站在众人身后的秦雅兰,脸色忽然一沉:“那秦师姐呢,参赛吗?”
“哼,本来还想上台活动活动筋骨。可在点到处看见了一条臭虫,我就觉得整个比武台都无比恶心。算了,不参加。”
刘凝听出秦雅兰暗骂自己,心下一阵不爽:“姓秦的你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雅兰板起了脸,斜眼瞧着地面:“就觉得这里特没意思。”
“呵,也是。”刘凝讥笑着:“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上台也是只能丢脸。能找到理由不参赛自然是最好的。”
“丢脸?你个骚狐狸说谁呢!”
“骚狐狸?你才骚狐狸!三脚猫,偷男人!”
两人吵架气势愈发汹涌,江尚见情势不妙,横插一声:“你两别吵了行不?”
“你以为说为了谁!”刘、秦二人异口同声道。
“骚狐狸你就是想打架吧?”秦雅兰面部扭曲,已经大大颠覆了朱九初见时那副仙女模样。
“打就打怕你啊!”
排队那四五十于人见了情况微妙,不由叫嚷道:“不如一同参赛,上台比斗咯!”“是啊,上台比武啊!”
“比就比!点到处五个人一个也不能少!”
秦雅兰热血上头,一手抢过报名帖,“唰唰唰”笔走龙蛇,将五人姓名写了上去。而后拉着江尚,撵着朱九、俏儿一同离去。
“秦姐姐,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俏儿发问:“都不像你了。”
“唯独对付这个人,就算打架打不赢,吵架绝对不能输。”
年初一那日,武斗正式开始。秦雅兰与刘凝并没有在比武台相遇,而是各自分配到了不同的对手最终在海选中被刷了下来。江尚则运气不佳,第一场武斗便遇上了阴阳门人,被对方诡谲的术法耍的团团转,根本无法招架,只好主动认输。俏儿凭借奇异的捕蝎手勉强支撑到了海选第二轮,但终究只是个孩子,也没能撑下来。
朱九有海怒乾坤功傍身,寻常武功本就无法近身。再加上比武台狭小,他凭借气势将对手逼下台实在容易的很,竟被他撑到了海选终场。
“厉害厉害,九岁小孩打到海选最后一场可真不容易。”江尚如是夸道。“估计也就你一个小孩能这么强吧。”
“这倒也不一定,”秦雅兰望着比武台,“看那个小道士,他已经把对手逼到自己跳下台了。”
“赵子扬?”朱九感叹道,又想起下地道那日赵子扬所展现出来的不可思议的法术,想想也难怪他毕竟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