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乾思量半响,说道:“俏儿来自万蛊教,便入百草门,由秦雅兰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朱九,还是得把他拉到我们奇巧门来。他一个人在武法门,难免会把自己盐帮的身份泄露出去。到时候进到明经门耳朵里,他们再一查,你们就全完蛋了!”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武乾摆摆手:“那你还不快去找朱九?”
江尚听得命令,离开简屋,脚下使出跨江步,一连四五个跳跃飞蹦至名录房。
“怎么样,登录完了吗?”江尚一把推开名录房大门,抢过名册审阅:“怎么两个人都是武法门?”
“我本来是想去百草门的,但哥哥要去武法门,我自然跟他去了。”俏儿答道,“反正这百草门可以作为辅修,一样都能学到。”
“不行,不行!”江尚一边否决,一边夺过名录房人员的毛笔,划去二人名字,将其填入奇巧门。“你们以后就是我奇巧门的人了。”
“诶呀!师兄……”名录房人员大叫:“填上的名字哪有改的道理,这种事情在千鹭岛可没开过先例。”
而朱九也气冲冲直盯着江尚,脸上杀气腾腾。秦雅兰站在一旁,一脸疑惑。
“没开过先例今天就开一条,这是岛王的意思。”
人员听闻“岛王”二字,不再声响,乖乖去了。倒是朱九、俏儿二人依旧迷糊:“为什么?”
江尚抛开名册,转身出门:“这些事情等给你俩安置好房间再谈。先跟我走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千鹭岛的规矩。”
朱九、俏儿双双跟上,秦雅兰也跟在江尚一旁作陪。众人边走边聊,途经奇巧道,转眼来到一座楼阁。
“这是奇巧阁,共五层,下四层藏书,第五层藏宝。书按照难易程度、依次自下而上排列,所以一楼的书大多作为入门基础,你们必学。往上走就凭各自兴趣了。”江尚讲解道,“你们今后若是觉得奇巧门无趣,就先忍忍。学完这些基础,你们爱学什么学什么,没人会阻拦的。”
“那第五层藏着的是什么宝?”朱九问道。
“诸葛连弩、木牛流马、地动仪、金缕玉衣、大梁氏剑、浪剑隋刃……哦,对了。你身上这把九淬以前也放在这。”
“九淬放在这……那岂不是说我娘曾经来过这里!”
秦雅兰摇摇头,涩涩一笑:“来这里的不是你娘,是铸此剑的大垢大师。大垢大师本是海上渔民。一日一家三口出海捕鱼遇到大风大浪,渔船桅杆、船桨被风浪尽数打断。他妻子不慎失足落入海中,只剩他与他的女儿二人。待风浪过去,二人坐在穿上,没有桅杆、没有船桨,只好随波逐流,无意间来到这座千鹭岛。”
俏儿听之,仿佛猜到了什么:“该不会大垢大师是姐姐的爹爹吧?”
“正是家父。”
原来秦雅兰与大垢大师大二人来到此岛,被岛王收留下来。由于船只靠岸时触了礁石,已经不可再用,一时没办法回去。后来听闻岛上有造船书籍,他便入了奇巧门想自己造船。但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再加上对亡妻思念心切,心中气急、淤血攻心,最终落下重疾。
秦雅兰为了照顾他,给他治疗,则拜了百草门长老为师,学医。长老说:这是心病,心有所念却心无所依,故而如此下场,给大垢大师找个寄托为好。
此时恰逢安倍晴明误入千鹭岛,大垢大师与安倍晴明都是遇上海难,漂泊至此。一时惺惺相惜,故而结为至交。两人一同入了奇巧门,研究造船术。而安倍晴明又对五行八卦、阴阳术甚有兴致,便又时常拉着大垢大师去阴阳门研习。
大垢大师对阴阳道术并无兴趣,反而在佛家法理上找到依托。大垢大师不顾秦雅兰心思,在岛上自行出家,断了红尘。
既红尘已断,大垢大师不再当秦雅兰是女儿,秦雅兰心中恼怒也不认这个父亲。待船只造好,又是过了七八载有余。大垢大师与安倍晴明本想叫上秦雅兰一起出海,但毕竟时隔太久,父女又不肯相认,使得秦雅兰积怨极深,始终不肯跟去。两人无法,便抛下秦雅兰自行离去。
不知多久后,这两人一个回了扶桑故土,一个则在飞马寺当起了住持。
“这剑是他和安倍晴明在奇巧门研习奇门遁甲时所铸。”秦雅兰解释道,“他俩离开岛上时将此剑也拿了去。”
“大垢大师心向佛法,又善于机工,便铸了这把不杀人的木剑。”江尚补充着,“而安倍晴明对阴阳道术、奇门遁甲有着极高的天赋。经他对此剑身进行催咒、改造,这把剑也就成形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朱九先是感慨,随后又疑惑起来:“那我娘医术造诣如此非同寻常,竟与千鹭岛无半点关系?”
“所以你娘才被江湖人称为‘奇女子’啊。况且,千鹭岛人每隔五年涉足中原一次,或许与你娘有过一段奇遇呢?”俏儿说罢,提起拳头,狠狠给朱九的肚子重重一击。
“啊……你干嘛!”疼的朱九哇哇大叫。
俏儿冷哼一声道:“秦姐姐说着自己的伤心往事,你不安慰,反倒只在乎寻都寻不到的娘。该打。”
秦雅兰心感欣慰,摸摸俏儿的脑袋:“哈哈……还是俏儿乖!”边笑着调整情绪,边抹着自己湿润的眼眶。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俏儿摇摇小手指:“不不不,你是奴才,我是主子。主子当然可以打奴才,奴才是不可以反驳的。”
朱九一脸委屈:“不是说好这事情过去了吗?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那妹妹打哥哥又怎样?哥哥还能还手不成?哥哥可是要照顾妹妹的。”俏儿做了个鬼脸,“况且,你有我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妹妹,你要感到荣幸!”
说罢,朱俏儿一转身:“秦姐姐、江哥哥,我们走。就把我这没心没肺的哥哥丢在这好了。”
朱九心中大感尴尬,又无法,只好灰溜溜跟在三人身后,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