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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九淬木剑

扬州城内,一乞丐沿街乞讨。经过一间酒馆,听得几个壮汉在谈论什么虎啸庄失火、盐帮势力犯案、皇宫失窃云云。正想离酒馆大门靠近些,听个故事就当打发无聊时日,顺便心盼酒馆内哪位有财的主儿心情好给点钱币或是饭菜。

店小二见了乞丐,提起扫帚就要拍赶:“老叫化,你要饭倒是走远些要。坐在店门口不是挡我们财路么!”

忽听得店内一男子高叫:“小二!拿二两牛肉给这老人。叫他拿了再走,钱我出。”

发话男子,着道士衣装坐在酒馆角落,并不起眼。听先前那些壮汉碎碎念道,这男子绰号“贼道士”,在江湖中有些许名望。

小二闻言“诺”了声。从厨房提着毛二两牛肉,用糙荷叶打包上便丢给乞丐:“朱老头,你拿了赶紧走开。今天有贵人帮你,我也不为难你。以后别在我们酒馆门口坐着,晦气。”

老乞丐连声说是,跪在店门外,朝贼道士方向叩了几个头,转身离去。刚走出不远,忽闻空气中传来“呼呼”声。老乞丐回头一望,但见一把半身宽的双头巨斧在空中翻滚呼啸,正冲着店门飞去。老乞丐虽不是江湖众人,但乞讨流浪的生活过久了,见识也多。知道这店不太平,立马匆匆离去。

双头斧不断翻滚,正冲着店内飞去。斧面巨大,看着极为笨重,但飞行的轨迹却是灵活惊人,仿佛一头矫捷的猎豹。直冲着贼道士面门。那道士面不改色,正当斧头飞来还剩一臂之距时瞬间抬腿,侧踢斧身、而后身体一阵盘旋,斧子鼓溜溜顺着身体转了一阵便消了势。落在一边。

这时店门口跨进一个两米来高的巨汉。店客见情况不妙,连钱也未付便纷纷逃窜。掌柜与小二虽心疼生意亏本,但料想自己怕是有性命之忧,也相互扶持着打店后门逃了。

“李卿!把宝玉拿来!”巨汉一吼,空气轰轰抖动。

常人在五百米开外便觉得脑袋一阵涨疼,而贼道士面不改色:“碧莲玉,皇室珍宝。当朝皇太后赏赐给其小孙女婉晴公主,理当在晋王府邸。你要么去问晋王府要,向我来要是几个意思?”

“你从晋王府偷出来的宝玉,我当然是问你要。”

贼道士慢悠悠喝着酒,不予理会。巨汗火气上来,大喝:“你赶紧给我把宝玉交出来!”

贼道士悠悠笑曰“其一,你不是晋王府的人,我凭什么给你?其二么,你想要也没啦!”

“玉呢?”

贼道士从腰间掏出钱袋,叮叮当当掉出一堆黄金粒儿。“呐,这就是你要的那块玉了。”巨汉气的发愣。贼道士确是依然心平气和。忽而狡黠一笑“不然我分你一点。”

说罢,贼道士捏起一颗小金粒儿,“叮”的丢在巨汉脑壳上。

巨汉蒙羞大怒:“牛鼻子,你找死!”

说罢提起拳头上前。贼道士见其来势凶猛,心知不可力敌。右腿抄起脚边巨斧踢向巨汉。那巨斧本是巨汉的称手兵器,如今自己的兵器朝自己迎面飞来,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巨汗双手置于胸前,以臂铠挡住巨斧。不料巨斧上传来森森内劲。巨汉亦使出内劲抵御,巨斧受到内劲冲击,“彭”的弹上房顶,直接开了个窟窿。

贼道士暗笑巨汉中计,足下运劲,从窟窿跳出,飞也似的走了。

巨汉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句“后会有期”,心中愤愤,大骂一口“他奶奶的熊!”

老乞丐蹲在街角吃完牛肉,寻思着去河边取些水解解渴。刚到河边没喝下两口,见河上游缓缓漂来一个木盆。老乞丐以为奇怪,上前查看。但见盆中有一襁褓,小孩不哭不闹躺在襁褓中,见到老乞丐更是喜笑颜开,双手抓弄着老乞丐的胡须,一点也不怕生。

老乞丐终日一人行乞,很少有人敢亲近他。而今这孩子,对老乞丐又玩又笑的,使得老乞丐对其十分怜爱。他嘟囔道:“我叫朱德清,你以后就是我儿子。”但儿子叫什么名字呢?朱德清大字不识几个,又想给孩子取个好名字,一时犯了难。

“你从木盆里来,你就叫‘朱木盆’吧!”

一瞥眼,又见木盆里有把木剑。朱德清取之细看,上面俨然刻着两个不认识的字,寻思这可能是其亲生父母留下的信物,以便之后相认。便连着木剑和孩子一并取出,带回自己居住的草房。

而后朱德清每日出去乞讨。有粥汤就都拿个街边捡的破酒囊装起来带回家给孩子喝,自己则吃些硬的、孩子不能消化的。实在要不到饭,便自己挑些野菜,把菜叶掰碎了做汤给孩子喝,自己吃煮不烂的菜根。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木盆也一天天长大,一晃眼便是八年。

一日,朱德清与木盆两人接头行乞。忽而一道士着快马呼啸而来,正面冲向朱木盆。朱木盆被这一幕惊掉了魂,直直立着忘了自救。朱德清见状心急,一把推开孩子,不料自己却被马蹄硬生生踩过。道士回过头一皱眉,心中大感不妙,但见自己身后来人紧逼,只好继续一路奔逃,顾不上被自己马蹄所伤的老乞丐。朱木盆终于还醒过来,但见朱德清躺在地上不再动弹,慌得大哭大喊:“爹爹,你醒醒啊!爹爹!”

后来者是一对男女。男的剑眉如锋、英姿绝伦,女的俏丽动人,柳叶眉、杏儿眼,衣袂飘飘,不似凡间女子。

“师兄,有人受伤,我去救治。你继续追那牛鼻子。”那女子站着是仙女,一开口却如鸭叫,嗓音沙哑,难听得很。

“好,你且救人,我必夺回赤火回魂丹。”男子说完一跃,向前飞掠而去。众人看在眼里皆是惊叹,这一跃,竟是越过了一条长街。

“小孩,你且让我看看你爹。”

朱木盆不让,“凭什么?若不是你们和那道士,我爹又怎么会出事?”

女子闻道,叹一口气,“救人要紧,你也不希望你爹离世吧。”朱木盆依旧执拗。“无法了。”女子一指点向木盆额头。朱木盆只觉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待转醒,朱木盆发现自己伏在桌上。抬起头,但见朱德清坐在床头,望向自己。“爹!”朱木盆见朱德清无事,心头高兴,顾不得其他,起身跑去朱德清身边。

“小孩脾气倔了些,倒是孝顺的紧。”那鸭叫般的嗓音又响起。朱木盆回头看去,女子手里把玩着朱德清随朱木盆一同捡来的木剑。

“多谢女菩萨相救。”朱德清伤痛无法起身,在床上微微作揖。

“无妨。老人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否告知?”

“女菩萨问吧。”

“你这木剑可有来历?”朱德清委实道来:“八年前,我在扬州郊外乞讨,路过一条河。恰巧在河边捡来木盆这孩子。当时他还在襁褓中,而身边就放了这把剑。这木剑大概是他生身父母留给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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