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暮降临时,万家灯火俱灭,孟洛吃了饭后便跟大虎一家说了出去外面,让他们只管睡,不必等她,另还交代大虎,如果明日她不回来,也不必找她,只管用平福给他的那些银子,将来她若需要他帮忙,会让人拿着她的玉回来找他的。大虎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多问,他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却懂得做人的道理,什么该问不该问,他心里头有数。
孟洛走到今日虎子带她来的林子,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昨夜她梳洗之后,丽娘便帮她把衣服洗了,现如今她也换上了自己的衣裳。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孟洛低着头掀开被衣袖半挡的手臂,露出了两个大大的牙印,伤口还带着紫黑,她医术不太行,弄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这被蛇咬的伤她也不敢用药处理,只怕用了什么不妥当的药,激起了她体内的两种毒。唉……
索性躺在石头上,如果不是两天前她差点没命了,她真想好好地享受一下古代这么多美丽的景色,她是一俗人,大俗人,她不想过苦日子,她可以接受一时的苦日子,却不能接受一辈子都过得辛苦。所以二十一世纪的她,从小读书用功,年年都拿年级第一,因为她知道,她没有父母的庇护,她想要过得好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之后从高中开始她就打散工,年年的学费有奖学金,她的伙食,住的房子,都是打散工得来的,记得就在她高三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的父亲想要包养她,提出的条件就是她出卖身体,那个男人给她一切享受的生活。
当时的孟洛很生气,可那个男人是政府官员,学校的领导都对他礼让三分,她不能正面得罪他,她笑盈盈地跟那个男人拖着,总算让那个男人答应了给她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半个月,足够她做很多事的,她花掉自己所有积蓄,让私家侦探去查那个男人的么生活,果然,这个男人的情妇有好几个,这些人若不是高中生,要不就是大学生,都是一些年轻却家境极差的女人,他就是用钱去砸得她们心甘情愿的陪他上床。
可惜了,孟洛虽然想要过好日子,却不愿卖了自己得到一切,成为别人情妇那过的虽然有钱,但却失去了尊严,自由,这样的好日子,孟洛从不愿要。之后,孟洛便把私家侦探给她的这个男人跟那么多女人上床的证据分别寄到了男人的部门,还有同学妈妈的家里,很快这个男人便失去了他所倚仗的一切,当然,也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孟洛的面前说要包养她的话。
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孟洛很开心,可惜想要包养她的男人从那个男人开始就一直没有断过,而她因为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人,因此她所失去的东西很多,有工作,事业,友情,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不管她曾经被人拌倒过多少次,她依然坚强地爬起来,没有人爱她没关系,她好好地爱自己就够了,她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绝不是依附在男人之下。
孟洛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提出要包养她时心里的念头。那么,现在也一样,虽然没有男人说要包养她的话,等她报了父王的仇,她也会努力地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冲着月亮眨眨眼睛,孟洛笑了。
“郡主。”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闪闪而现,跪在孟洛的面前,孟洛坐了起来,扬手,辛苦你们了,四处把守,待我和平贵平福商议之下再决定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是!黑衣人们应声,分散不见。平贵平福,还有一个黑衣人留下了,三人齐齐上前一步告罪,“我等保护郡主不力,请郡主降罪。”
孟洛直直地盯了他们半响,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我且问你们,十年前到如今,是谁出现在我父王的身边。”不明孟洛为何如此一问,平贵想了想,道:“若说十年前的话,便是华太医,华太医本是民间百姓,恰逢皇上病重,华太医妙手回春救回皇上,皇上才下令赐他太医院院正之位,之后更是指了华太医为专属太医,而后皇上思到王爷之病,故又下旨命华太医为王爷主治,至此刚好十年。”
听完,孟洛整个人一颤,是他,竟然是他。
“郡主说的是他,是何意?”黑衣人低声地问,孟洛一脸戾气,此次捉我的是齐王,齐王亲口跟我说,我父王并非病故,而是他命人下毒于父王,让我父王积毒多年,最后不治而亡。
“什么!”三人齐惊,“这如何可能,华太医若是齐王的人,皇上怎么会用他。”平福说了一句,却整个人僵住了,双唇直发抖,孟洛却大笑了起来,好,真是好,果然是帝王之家无亲情,你们都够狠,够毒。
平贵心里也明白了,突然大喊,不好!
随着平贵的声音而起,四周竟传来一阵打斗声,平贵将孟洛抱起,喊道,快走。黑衣人吹了一个哨子,追着平贵平福往林子里跑去,黑衣人接二连三的追赶而来,孟洛冲着黑衣人喊道:“一边走一边设陷,记住要快,若不然,他们几拔人一起,我们顶不住。”黑衣人应声,又吹了一个口哨,然后消失不见了,孟洛死死地捉着拳头,凭由疾风吹刮,她看到后面所有护着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去,咬着唇滴出血来。皇帝,齐王,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一点一滴全都还回来。
平贵平福护着孟洛一直一直地走,孟洛感觉心口闷痛,竟吐出一口血来,平贵平福大急,“郡主。”平贵连忙停下,探了孟洛的脉息,那么乱,他的医术亦是不精啊!碰到孟洛手上竟有伤口,平贵连忙翻看,竟然是蛇牙的印记,还带着紫黑的。“郡主,您中了蛇毒?”
孟洛摇摇头,“齐王给我灌下父王喝过的毒药足足三年的分量,我当时痛得快死了,刚好柴房里有一条毒蛇,我不能死,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让蛇咬了我一口。呵呵,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齐王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就把我丢在了乱葬岗上。我探不出自己的脉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也好好的没什么不对,现在……”
平福急着说,找大夫,平贵,我们快点带郡主去找大夫。
平贵想了想,还是觉得得听平福的,孟洛问道:“你们会化妆吗?”
两人一愣,不明孟洛为何如此一问,“我们现在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但是我的身体必须要去请大夫看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化妆,你们扮夫妻,我扮你们的女儿。”化妆对两人来说都没问题啦,可这扮夫妻,那就表明他们之中要有一个得扮女人,虽然他们是太监,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但这扮女人的事,那还是不能的。“暗能给我们拖的时间不多,我们还得化妆,你扮女人好了。”平福商量地说,立马惹得平贵瞪向他,平福努努嘴,孟洛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猜拳好了,谁输了就让谁扮女人。”
这主意不错,平贵平福就那么当着孟洛的面猜拳,结果就是,平福输了,然后孟洛指着平贵去看看哪里有人家,买几套衣服出来,当然,主要还是找平福能穿的女装。平贵很听话地去买,但这买嘛是不会是当着人家的面买,只不过拿了人家的衣服,丢了一绽银子在旁边而已。
三两下的,三人都换上了衣服,孟洛让平贵把他们换下的衣服都烧了,然后看到平福一身女人的打扮,如果这会儿他们不是在逃亡的话,孟洛肯定会哈哈大笑,但是这会儿她虽然没有大笑,也是一个劲地笑个不停,平福的脸是青一阵红一阵的,要不是这会儿笑的孟洛是他主子,他一早把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为了更不引人注意,孟洛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灰,话说一白摭三丑,这一黑嘛,孟洛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以前判若两人。“有人来了。”平贵警醒得说,然后赶紧将孟洛抱起来,与平福急步地走着。
“站住。”有人从他们的身后叫喊,平福突然大声地叫起来,“啊,鬼啊!”
庞大的身躯往平贵那儿躲,孟洛看得翻了一个白眼,好吧,虽然她是跟平福说让她演得逼真一点,可是,他那身板躲到平贵的小身板后面,这样的场面,实在让孟洛很无语,人家是小鸟伊人,他这是泰山压顶。
“你,你,你,你们都是什么鬼?我们,我们只是带小女连夜去城里看病,并不曾打扰于你们,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平贵用腹语说着男人气十足的声音,可那内容嘛,实在不太附合这样刚气十足的声音。
“什么鬼不鬼的,我们都是人。”三个黑衣人走到平贵平福面前,细细地打量他们的穿衣,还有平贵怀里的孟洛,看到孟洛带黑的脸,似乎确定了。“都说皇慧郡主长得极好,看他怀里那丫头黑不溜秋的,肯定不是。”
“没错!我看他们是夫妻两个,平贵平福虽是太监,但也是极有骨气,怎么可能会想出扮女人的主意来,还有那平贵平福带了皇慧郡主逃了,怎么可能会慢慢悠悠的走,那不是要让我们给捉着吗?”
三个男人堆在一起讨论,平福平贵地瞅了孟洛,要不是郡主的主意,他们还真想不到扮女人这茬儿。“行了行了,那我们赶紧追吧,若是让他们逃掉了,回去我们得让主子剥一层皮。”讨论完毕,一锤定音,三个黑衣人慢慢地消息了。孟洛从平贵的怀里翻起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了一句,我们运气真好!
平福不明,孟洛道:“这三个明显是不算聪明的暗卫,试问平福你,若是今天这种状况下,追人的是你,你会放过这所谓的两夫妻一女儿吗?”
无言。平贵冲平福冷哼一声,孟洛感觉身体又是一阵不舒服,“不管他们笨也好,我们运气好也好,我们快些往京城赶,出了这一带,就算到遇上暗卫,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怀疑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