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产业,那是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至于那些人是要如何地把什么身份往她身上冠,孟洛是极无所谓的,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他们也想不想她真正的身份。所以,排场要怎么弄,孟洛是半点也不掩饰,马车,侍卫,孟洛是原来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不过,诚如雷人鸣所说,武亲王一家被灭一案,若是真的牵连甚大,她想要一网打尽,就得要拿到真凭实据才行,栽脏嫁祸这事儿她是没想过做,为了避免误杀好人,人证物证都是必须的。现在最大的源头,就是那几个当官的所说的只有当官的人才能做的生意,这样的生意,盐粮都是目的,既然他们的目的是那么大的生意,漕帮这个作为掌管水运的地方,肯定会发现一些苗头,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那么急忙忙赶到漕帮的原因。
“主子,贵总管发来消息,他和风帮主就在前面迎宾楼等主子。”赤雪进了马车禀告孟洛,孟洛点点头,“让他们把马车赶得快一些。”赤雪立刻掀开了车帘吩咐车夫,这位车夫,正是孟洛当年带入独一城的五个暗卫之一的楼云。另有两人骑马在马车两侧,分别是楼萧楼剑。赤雪再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主子,这是媚娘他们传来的消息。”
孟洛立刻拿过一看,眼中闪过冷意,赤雪问了一声,孟洛道:“扬州官员大摆宴席欢迎,可就是宴度之上,媚娘他们就遭到刺杀,这些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媚娘他们刚捉住他们,这些人就全都咬破口中的毒药自杀了,没有一个活口。”
赤雪脸色铁青,孟洛捏着自个儿的下巴道:“想我死的太多,就是不知这究竟是哪方人马。赤雪,让人好好地查查。”
毫不犹豫地答应下了,转身出去安排,孟洛将手中的纸条放入了袖中,一会儿再销毁。
到了迎宾楼,太阳刚好下山,孟洛出了马车抬头一看,平贵站在两楼上,一见孟洛躬了躬身子,孟洛不动声色地摆摆手,随之走入楼内,楼萧最先去叫开了几个房间,然后迎着孟洛上去,就在一个转角的地方,孟洛闪入了一房客房,早已安排着的人代替着她带着赤雪走去客房。
“哎啊,事隔多年,郡主再穿起这男装来,可是更见得俊俏了。”孟洛才刚进门,风清扬靠在椅子上一阵怪叫,他可是记得第一次见孟洛的时候,正是六岁的孟洛女扮男装逛青楼的日子,可惜啊,自那以后,他再没见过孟洛女扮男装的样子。话说还真是想念啊!
孟洛给了他一记白眼,没理他。倒是平贵迎上前,“郡主。”
“可带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孟洛应了一声立刻问正事儿,平贵拿出一个包袝,“郡主,这是这些年来,漕帮和扬州官员的交易,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东西,都是扬州官员嘱咐不能查看的,当年大楚皇帝在时,郡主之意是不管大楚的官场之事,奴才便不曾让人去查看过。自大明建立之后,奴才倒是想过办法去看,但那些扬州官员已经站在很稳,奴才不愿漕帮卷入其中,故而并没有冒险查看。”
对于平贵并没有过多参与漕帮的事,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是很下常,瞥了一边正在翘着两郎脚,摆出一副你求我告诉你这模样的风清扬,孟洛岂是能被他拿捏着的。“没关系,现在再查也不迟,但是媚娘扮作我的身份刚到扬州就被刺杀了,论武功,天下难逢对手的自是平贵你,所以我想让你随我走一趟,待此事尘埃落定了,你便一同随我回京。”
话音刚落,风清扬立刻跳了起来,“不行,平贵不能跟你进京。”
孟洛无视他,只是问了平贵道:“你可愿随我回京?”
“郡主有令,奴才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矣。”平贵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风清扬气得牙痒痒,一把捉过平贵道:“我不许你跟她回京。”
平贵一个眼神扫过去,风清扬立刻焉了,平贵道:“你既不愿帮我们郡主,我们自当不会求你,凭我们自己的本事,我们也同样可以把扬州之事查得一清二楚,只是费些时日罢了。你明知郡主是我的小主子,你却连帮都不肯帮她,这让我与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一句一句地把风清扬给噎得半死,瞄到孟洛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促狭,风清扬是气得快吐血了,再看平贵那板着脸的样子,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没说过不帮郡主的不是,我只不过就是想让郡主求我一回,这点不过份吧?”
“哼,为何让我们郡主求你,扬州一事,非郡主查不出来,你说出来,那只是让郡主少费一些时日而已,不过帮点小事,你就持恩要报,算我看错了你。”平贵阴狠狠地吐字,那最后的一句话啊,那是把风清扬给打击得半死啊!连忙地道:“没有,你怎么会看错我呢,我刚刚不过是说句玩笑话,玩笑话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就凭我们两个的关系,郡主是你的小主子,也是我的小主子嘛,但凡她要做的事儿想做的事,我肯定代你上前帮着做完。别生气,你别生气好吧。”
平贵一双冷眸盯着他,“既说得如此动听,那你便做给我看。”
风清扬讨好地笑,转向孟洛,那眼神是完全变了,如此眼光能够杀人的话,孟洛早已被他千刀万剐了。“啧啧,风清扬,你那眼神可是不太好哦,我很不喜欢。”孟洛一字一句地说话,这么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真让风清扬想一把把她给掐死。可是,平贵在后边虎视眈眈呢,得罪谁他都无所谓,让心上人误会了,那就真是亏大了。这个该死的孟洛,这些年来她就是这么掐着平贵这个死穴,让他做牛做马的。呜,什么时候平贵心里,他才是第一重要的人啊!
“咳咳!”孟洛咳嗽一声,提醒着思想天马行空的漕帮漕主。风清扬忍不住一记眼刀子朝孟洛那儿飞去,孟洛转看向平贵,警告的意味不言而明,风清扬立刻扬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那什么,郡主啊,扬州官员让我们运的无非是两种东西,一种是粮,一种是盐。几乎这些年来,他们都存了大量的粮和盐,但凡哪里旱灾少盐啊,他们就往哪里运去,可是大赚了不少啊!”
“哦,那前几年我独一城的粮,也是你从他们那里给我挤出来的?”有风清扬那么一提醒,孟洛的猜测是被证实了,当然也考虑到另一个问题来了。风清扬当然不是第一回见识孟洛的聪明,点点头再次证明孟洛的猜测是正确的。
咂咂舌,孟洛的眼神变得幽暗,“这些人,发的可都是国难财啊!”
“国难财,这词不错,若不是有这些人,你以为大楚的兵有那么快地败了,连独漠能那么快当上大明皇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风清扬难得地说了那么一句有文化的话,孟洛当下就吐口而出,听得风清扬脑门直抽,真想拍跳起来,什么叫说了一句有文化的话啊,爷我本来就是个有文化的主儿。
可惜啊,被孟洛跟平贵明显不信的眼神打击了,孟洛言归正传地问,“这么大的生意,主事儿的人是谁?”
“武亲王呗,不过自大楚亡后,这生意是越发的不好做的,似乎,那位新皇帝已经怀疑了,所以派了暗卫前来查看,就因为这样,所以那么武亲王一家被灭了。”风清扬是不知道孟洛跟连独漠的关系是如何,就那么随意地猜测。孟洛摇摇头,连独漠根本未曾派人来查,那么,这件事,不仅是扬州的官员都被扯上关系了,京城里也有人?
沉着气一想,有人也是正常的,若不然,凭武亲王这么一个外放的亲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米偷盐,京城里的人,最有可能的当然还是她的那些同宗同族的前朝王爷们。
得,这下好了,孟氏一族的人,又得不得安宁了。“郡主,奴才想,这件事肯定连京城里的人都扯上了,郡主你有打算换下扬州这些贪官污吏,但京城那边若是动了起来,牵连甚广,此时皇上登基才三年之余,动静太大,不太好吧。”平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会这样想,有很多人也是这样想,但是,你觉得等再过几年,这件案子还能查得清楚吗?武亲王会死,是因为他是作为扬州主事人的身份,更因为,有人要杀人灭口,企图把当初挪粮发财的证据都给毁掉,好安享荣华富贵。”孟洛冷冷地说着,贪官污吏什么的,最是可恶,小罪她还能容,但如此大错,还是发国难财的人,她绝对一个都不放过。
风清扬看着孟洛脸色,“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一查到底吧?”
“有何不可,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也正是名正言顺的借口,以武亲王之事展开调查,查到什么处置什么,只要有证据,凭我独一城三十万大军,那些个贪官什么的,能得瑟得起来吗?”孟洛扬言吐道,眉宇那股子霸气,啧啧,太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