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童颜是什么样的心态,孟洛往屋里走去,萧擎苍翻身起来要追上去,平福这会儿哪里还像刚刚一样当孟洛是玩笑的,立刻拦住了萧擎苍,“镇国公,我们郡主已经说了送客,你请回府吧。有什么事儿,等我们郡主想见你再说。”
萧擎苍看着孟洛已经消失的身影,再看平福完全挡着门,只是瞪着平福,可平福是谁啊,压根没在意他那眼光。倒是童颜道:“萧擎苍,阿洛生气了,你有什么事还是等她气消了再说吧,而且我看她刚刚好像有点不舒服。不如,你还是先回去吧,你下巴都出血了!”
默咬了咬牙,萧擎苍让自己平息下来,“好,我先告辞了,日后再来拜见。”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童颜看了看孟洛离去的方向,再看萧擎苍明显不悦的神情,还是唤了萧擎苍随着萧擎苍离去,平福一看童颜这样的表现,一种不好的预感冒出来,二话不说召了暗卫追着童颜而去,可别是他想的那样啊,真要是那样的话,还不知道孟洛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去,快去给我熬药来。”孟洛回到房间,一头的冷汗直冒,没二话的就吩咐人给她拿药来,都吃了两三个月了,竟然还那么痛,丫丫的,她的药都白吃了。作为懂得医术的青楚,立刻照孟洛的吩咐去办,孟洛忍着痛,赶紧把月事带用上,换掉身上的衣服,她现在无比地想念卫生巾,她来了第四回,可她怎么样还是用不惯所谓的月事带。不行,这个月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卫生巾给弄出来。
孟洛倒在床上直捂着肚子,她上辈子过了三十年了,就没那么可怜过,每回这大姨妈来都那么痛,当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可怜啊!忒烦躁!
“郡主,郡主,药来了!”青楚用最快的速度把药给熬好端上来,温度刚好,孟洛昂头就把药给喝了,劈头就道:“去把那什么严太医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我都喝了几个月的药的,怎么还是那么痛,他到底有没有本事的,没本事的话,让他滚回家去。”
本来跟萧擎苍谈得就一肚子的不痛快,再加上这会实在痛得厉害,孟洛整个人就烦躁得很,这火不能随便朝人撒吧,那位让她喝了几个月中药的太医只能当仁不让了。
“郡主,你痛成这样,实在是因为幼年于母胎受损,而后又是重伤中毒的,这不是几个月就能调理好的。”青楚硬着脖子如此提醒,孟洛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纯属迁怒啦,这会儿被青楚那么一说破,孟洛一脑门地往被窝里窜,哭丧地道:“那怎么办呐,现在不是痛一天的事儿,每回都那么痛,痛得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呼,我难受!”
孟洛不知怎么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这会儿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啪啪啦地直掉,她就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皇上,皇上来了。”青楚在旁边看着孟洛泪流满面的样儿,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孟洛,外面传来了声音,连独漠大步地走了进来。
“阿洛怎么了?”连独漠远远就听到孟洛的哭声,急忙忙地走进来,没有安慰还好,一看连独漠,孟洛就哭得更凶了,直往连独漠的怀里冲去,“父王,我难受,我难受!”
连独漠抱着孟洛,“可是又痛了?”
孟洛点了点脑袋瓜子,连独漠当下冲着后面的严太医就一阵发火,“怎么回事,郡主已经服了几个月的药了,怎么还是痛得厉害?你是怎么办事儿的?”
严太医一听立刻跪下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非臣无能,实在是郡主的身子受损的厉害,非一朝一夕所能调理好的。”连独漠听着直磨牙,“朕不问原由,朕只问结果,纵然你不能让郡主康愈,何以连痛都止不了?下去再给朕换个方子,若是你再无能,朕再留你亦无用。”
得了最后的通令,严太医赶紧地下去换方子去。
太医走了,孟洛埋在连独漠的怀里一个劲地哭,屋子其他人也跟着太医退了去,连独漠全心全意地哄着孟洛,“阿洛乖,阿洛不哭。”这哄人的话,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孟洛听得忍不住破涕而笑了,控诉着连独漠道:“父王,小时候你这么哄我,现在我长大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哄我啊?”
瞧着孟洛不哭了,连独漠的心情好多了,擦着孟洛的泪珠子道:“我活了两辈子,也只哄着你,小时候我这么哄你,你就不哭了,我就想吧,现在没准还有用,现在一看,可不是一样有用。”
孟洛笑了笑,感觉到连独漠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腹上,孟洛一僵,连独漠轻轻地给她揉着肚子,温声细语地道:“听平福说,今儿个萧擎苍来见你,你们两个谈了一会儿,萧擎苍还惹你生气了,跟我说说,他怎么让你不痛快了?”
一给提到萧擎苍,孟洛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当然也忘了多想连独漠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我就是让他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事儿,我说过了,他既然要娶我,就得把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给清理完了。可是,他没有照做也就算了,我今天跟他提了,他竟然还怪我容不下人。就算那是跟了他几年的女人,可我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跟他说的,我就是一个不能容人的人,他若是舍得放弃他多年的姨娘,那我就嫁他,若是他舍不得,我也不是非嫁他不可的,第三者什么的,不是我上赶着当的。”
说话间,孟洛看了看连独漠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父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无理取闹,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能容人,不是一个好女人?”
一连串的是不是,表露的是孟洛的诚惶。连独漠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相信我的阿洛,阿洛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阿洛可能跟父王说说,为什么阿洛一定要萧擎苍处理伺候了他多年的姨娘吗?”
孟洛点点头,“父王,你之前说你在死去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我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生活过,那是真的,而那是几千年之后,我在那里活了三十年,后来死掉了,才来到这里,不过,父王,我是你的女儿,真的是,这件事太玄妙,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只知道,我是孟洛,孟洛就是我。”
对于孟洛有些慌张的解释,连独漠拍拍孟洛的手,“我知道,我知道。”听到连独漠的话,孟洛是大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在那三十年来,我生活的世界,婚姻是一夫一妻制的,像现在这些纳妾啊,养外室啊,那都是犯法的。而就算有法律的明文规定,也没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结了婚就守着妻子。父王,其实我不相信男人,真的,那些年来,我看到的听到的,亲自经历过的一切,都让我明明白白地知道一点,世上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女人,只能靠自己。我之所以坚定要想娶我的萧擎苍答应我那四个条件是为了我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对比上一辈子的时代,这里对女人更苛刻,而女人跟女人之间,若是为了同一个男人,那是永远也不可能和平共处。萧擎苍跟我说,我嫁了他,就算他把两个姨娘留在了镇国公府,他也不会再碰她们的。父王,这样的话,你信吗?而且,那两个因为我而守了活寡的女人,她们可能会不怨恨吗?若是让我自己易地而处,我绝没有不恨的道理。怨恨之后,她们又会不想尽办法地得到萧擎苍,给我下绊子吗?这些答案都是可想而知的。人,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也不能明知那是定时炸弹还放在自己的身边。”
望着连独漠,孟洛再一次地道:“本来,我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嫁的,但是,萧擎苍用了那样的法子,我不能不嫁他。然而,忠贞是双方的,他若是做不到我那四个条件,我绝不会嫁他。说我无理取闹也好,不能容人也罢,父王,我只想活得快活一点,不会整日为了一个男人费尽心思,防备着,痛苦着,如果我必须要那样活,我更愿意一个人活得肆意痛快些。”
“忠贞是双方的,阿洛说的不错,阿洛做的也没有错。既然萧擎苍不能做到,那我们阿洛便不要他就是了。”连独漠风轻云淡地说着。有那么一个人,不理世俗之见,什么都不管地支持着她,这是多么大的福气啊。孟洛乐得抱住连独漠道:“父王,你真好!”
连独漠微微笑着,拍拍孟洛的背,孟洛还是不确定地道:“父王,你真的觉得我做得没错,我的霸道还有任性,都是没错?”
“阿洛所说的,于男人而言,是天经地义,既然如此,又哪里过份,哪里有错?”连独漠摸着孟洛的脑袋瓜子轻轻地说,孟洛开心极地抱紧了连独漠,“有父王在真好,有人宠,有人爱,父王,阿洛想要父王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阿洛只有父王而已。”
她原本想要放手,然而,说她自私也好,霸道也罢,她也只想在这个世上,能有一个人宠她由着她,无论她做了什么,这个人都会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