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成绩公布,张帖于考场之前,学子们挤破脑袋地看着有没有自己的名字,考场外再一进迎来了一股股的人潮,而人来人往中,有人为榜上有名而欢呼高喊,有人为落榜而痛哭流涕,一张张的红纸上写的是许许多多人的的命运,会试成绩即出,接下来便是殿试了。
前十名的人,都有殿试的资格,昂头看着前十名的人姓名,让人不知道的暗涌在流动着。
“皇上,这前十名的人,都是出自独一城。”作为本次会试主考的主考官们,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禀这次的成绩。连独漠莫名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可是他们的考卷有问题?”
主考官们连忙摇晃着脑袋,连独漠摊手,“既然考卷没问题,独一城如今亦是大明之土地,你们有何战兢之理?”主考官们面面相觑,连独漠全然不在意,独一城有如此之成绩,他更多的开心,不妄阿洛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而这些人,孟洛已经把他们所有的资料都给了他,怎么用,用在哪儿,他都已经心里有数,有人用,以后的事就好办得多了。
对于官员来说,皇帝既然都觉得没问题,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有问题的话。独一城啊独一城,以前他们掌管的是半壁江山,从这一场恩科之后,只怕要遍布天下了。孟洛的势力又要更上一层楼了,可这一点,皇帝真的没有察觉吗?是没有察觉,还有别的打算?帝王的心思不好猜!
“明日便是殿试,各位爱卿有何建议?”连独漠不愿再纠结那刚刚不是问题的问题,问起了明日之事,这群学儒们,立刻一扫前面的颓萎,精神抖擞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连独漠听着,却又在想,明天那样的机会,又会有多少人要出妖蛾子呢?
宣政殿前,皇帝正坐,百官跪迎,会试前十名的举子都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阵容,紧张是在所难免,连独漠温和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今日殿试,将点出三甲,状元,榜眼,探花,诸位尽可一展所长。来人呐,赐座!”
“谢皇上!”
十人虽然紧张拘紧了些,总算没出丑,连独漠纷纷叫出十人的名字来,这会试前十名的考卷,他都翻阅过,文章如人,会试之上,学子能做的只是一展所长,那个时候的人就算不全真,最少也占有八分。连独漠就是根据文章来判断他们各自的性格,现在一见真人比对,连独漠对这批人才,那是真正了解了八成了,正如孟洛所说的,他的眼睛毒着呢。
“孟子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各位爱卿不妨说说,这一句话中,尔等以为,以何为最重?”拉扯完了,重头戏就该开始了,连独漠收起了刚刚露出的温和,正襟而问。本来有些放松的学子们这会儿全都挺直了身子打起精神应对。相望一眼,左边第一人站了起来,“在下以为,无论齐安治国平天下,都应先修其身,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其令不行。安以齐家,更不论治国平天下。身正方论齐家,国者,亦家也,国由千千万万小家而成……”
十人皆畅所欲言,各有见解。孟洛虽然端坐郡主府,但殿试的情况,第一消息传送到她这儿,更贴切地说,她这里有最新的现场版,平福得意洋洋地跟楼群配合,上演的正是殿试的场景。平福真的非常非常的激动的,宣政殿那里的会试前十名,那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也都跟他学过武的,而他们之中,将会出现状元榜眼探花这三甲进士。为了掩饰他这绝对不是没见过世面产生的激动,他这才拉着楼群以表演之名,其实他也好想亲眼看看殿试啊!
孟洛是谁啊,平福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也是跟平福相处好几年的人,就平福那想法,她比谁都要清楚,架不住平福虽然想亲眼进去看,可是他没敢跟连独漠提这要求,害怕给主子嫌弃了。而孟洛,她其实就喜欢看平福那纠结的样子,一张肥嘟嘟的脸看起来太有喜感了,虽然她就是明知平福的心思那也只是在一边看戏而已,谁让她都没能亲自去看,平福也不好提出这项要求呢。
“郡主,你说,皇上会钦点谁为头名状元呢?”平福表演完毕了,那好奇心跟被猫捉一样,只得跑到孟洛的面前寻找答案。
对于一个喜欢看他纠结模样的主子,她会那么快解决他的好奇吗?答案是否定的。“谁被点了状元很重要吗?”孟洛极度无所谓地反问,平福低着头,扣着小指头,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小声说道:“不是啦,只是奴才觉得,这几个人相当于是郡主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想来郡主对他们的本事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不,奴才就想看看,郡主是不是跟皇上想的一样!”
“你倒是念念不忘皇上啊!”孟洛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平福一眼,平福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奴才念念不忘的是郡主,郡主你!”孟洛哼了一声,见好就收地问,那你觉得谁会成为头名状元?被扯到关心的话题上,平福一双小眼睁得老大,“左腾,肯定是左腾那小子。那小子太精了,那十个小子里,最精明的就是他了。”
孟洛道:“我倒是觉得,谁都有可能被点了状元,就是左腾,肯定是个探花郎!”
平福摆明地不信,孟洛兴致勃勃地道:“既然你不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要是左腾成了状元,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这一月里,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随你去做。”平福的眼睛立刻发亮了,放一个月的假啊,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啊,条件忒诱人。“要是左腾最后被定的是探花郞,那你就把你这些年的私房钱都贡献给我吧。”
听完后面那个条件,平福打了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昂望着孟洛,“郡主,您怎么知道奴才藏了不少的私房钱的?”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就你这守财奴的性格,谁不藏私房钱,你肯定也是要藏的。”平福听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傻呢,半点也听不出来自家郡主那是在套他的话。可是,可是郡主开的那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嗯,郡主嘛,虽然是聪明不错,也是王爷的女儿没错,但怎么着,他跟王爷的日子也是比郡主要多得多的,要论了解王爷,那肯定不会比郡主差是吧。至于左腾那小子的本事,绝对是稳打稳的状元郎。
“好,郡主,奴才就跟你赌了。”平福一拍桌子,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他在幻想着自己要是赢了这么一个月的福利,他要干什么的好。孟洛瞧着他那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反省着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太剥削平福了,左思右想的没觉得啊,平福最喜欢银子吧,那她的财政大权给交到他手上了,平日里呢,孟洛几乎是不花银子的,所以但凡进了平福那儿的银子都是有进没出的。再者平福喜欢管人,唠叨人,不管是城主府也好,现在这郡主府也罢,孟洛一向是由他全权处置的,他可是比她这个正经的主子还要有面子跟里子呢,平日里这厮干得挺乐呵的啊,孟洛说要给他分分权,他还不乐意呢,那么,重点是在那一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喽!
“平福啊,要是能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第一件要做什么事呢?”孟洛很小心地套话,平福还沉浸在幻想中,本能地就回答,“我想让郡主让平贵站着别动,给我揍他一顿。”
孟洛嘴角抽搐,敢情的平福是被平贵压榨得太久了,爆发了来着,所以捉着机会就想实行报复,但是,这件事,想想是可以,实施起来挺难的。孟洛拍拍平福的肩膀,“没事,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在爆发,你的想法我很了解,但是,你不是平贵的对手,让我说出平贵你站着别动,让平福揍你一顿的话,你们家郡主我还真说不出来,幻想幻想是挺好的。”
平福后知后觉得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再听孟洛的话,连忙把嘴捂住,“郡主,奴才刚刚只是一时失言,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奴才没想……”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虽然那样的话我是说不出来,不过,你要是赢了我,我帮你出一个可以让你揍到平贵的主意还是可以的。”孟洛捏了下巴如是说。本来拼命要解释的平福这下欢喜极了,冲着孟洛嚷道:“郡主,郡主你是说真的吗?”
这是怀疑她的诚信,她什么时候骗过人吗?“我向来不骗人的,只要左腾当了状元郎,我保证,下一回平贵只要一进京,我就让你一尝多年的宿愿。”只要以后你不怕平贵双倍还你!孟洛心头默念后一句,平福不是孟洛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孟洛竟然在后面加了那么一句,他开始满心地期待着殿试的结果出来,只要结果一出来,哈哈,平福,你压榨了我平福那么多年,我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平福在那里暗自偷笑着,楼群无语望苍天,他非常的肯定,平福总管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且不说他赢不了郡主,就是他侥幸的赢了,郡主会帮他揍了平贵总管一顿,但是,郡主貌似没有说过之后会帮着他擦干净屁股,以平贵总管压榨平福总管这么多年的经历,在得知自己被平福总管揍了之后,平贵总管的拳头,可能会不一五一十地还回来吗?楼群看了看笑眯眯跟狐狸一样的孟洛,猛咽口水,心里却在平福一阵哀悼!
“郡主,殿试结果出来了,这是三甲进士的名单!”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赤雪拿着一张纸递给孟洛,平福那个激动地上前啊,真想立刻抢过那张约好好地看看啊!而孟洛这个无良的主人呢,看着平福着急的样子,却不紧不慢地把纸慢慢地打开,平福呢,他真想帮着孟洛一把啊!
孟洛在暗中看着平福的样子,一颗心乐翻了,平福啊平福,你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总管是把纸地打开了,孟洛扫了一眼,嗯,看完了,平福眼巴巴地想看,孟洛总管良心发现地把纸递过去给他,平福眉开眼笑地接过,可是才一看,他整个人就呆住了,孟洛呢,淡定无比的道:“一会儿回去把你的私房钱收拾好了,拿过来,我清点一下,这么多年,咱们的守财奴平福总管到底藏了多少的私房钱了。”
平福一张脸当下垮下来了,转头瞧着孟洛,“郡主,奴才,奴才的银子可是存了好几十年的了。”
“是啊,正是因为知道你存了那么多年了吗,所以我特好奇你那批银子的数目。”孟洛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压根无视自己这纯属抢钱的行为。
“愿赌啊,那就得服输,这是规矩!”孟洛冲着平福挑挑眉,平福无力地垂下头,应了一声,没精打采地走了出去,他这回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说,他刚刚为嘛,为嘛就那么想不开地跟郡主打输呢,这不是摆明了给郡主送银子吗?他的银子,他的私房钱啊!
“郡主,这到底是谁被点了状元?还有榜眼探花?”赤雪忙着把弄回来,倒还不知道结果呢。
孟洛笑道:“状元郎是商无庸,榜眼是赵凡,探花正是左腾。”
楼群道:“正如郡主所说。可是,郡主,奴才不明白,正如平福总管所说,左腾之能,乃十人中之翘首,为何他却落得探花之位,而非状元及第?”
“正是因为他是十人中的翘首,所以他既要成名,却也不愿作那众矢之的。左腾啊!他是个精明人!”孟洛笑笑地说,殿试结束了,接下来,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孟洛扣着双手,得有多少人打量着这三甲进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