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孟洛没有拒绝于皇帝,可是皇帝总不能不顾孟伊默的遗言,跳过三送为孟洛选夫。就算皇帝知道孟洛用的借口,但孟洛执意要说这是孟伊默的遗言,死无对症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能有人过了这三关。
“好,那皇祖父便为阿洛你公布天下,凡能对出第一关的下联者,便入京过第二关第三关。”皇帝一声令下,便是诏告天下,诚王为女选婿设三关,一文二武三谋。诚王在死后七年,再次因那千名上联闻名于天下,令不少能人为如此才华的诚王早逝扼腕不矣,此为后话。
孟洛笑笑道:“多谢皇上。我敬皇上一杯!愿大楚与独一城,永不相负。”
一杯酒,一干而尽,童颜好奇地眨眨眼睛,她怎么记得阿洛好像从来不喝酒的,难道她去蒙古呆了一年,学会喝酒了?
“好,朕也愿独一城与大城,永结联盟。”皇帝也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大手一挥,“开宴,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大家都只管尽兴。”
“谢皇上!”殿中之中齐声回应,“阿洛,别当顾着喝酒,多吃些菜。”孟玄绮看到孟洛都没动桌上的菜,只顾着小口小口地喝酒,小声地叮嘱,孟洛冲她一笑,表示她有分寸,却见一个筷子放到她的碗里,一看,韩德妃。虽然这是孟洛第一次见她,可孟洛却知道,这是韩德妃,齐王的生母,韩德妃。握着酒杯的手一紧,“阿洛还小,可不能贪杯,尝尝这道年年有余,小时候你父王是极爱这道菜的。”韩德妃无论是举止笑容,都很符合她的封名,笑不露唇,谈吐不俗,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而且容貌秀丽,虽不及白妃的高傲,卫妃的艳丽,钟妃的小家碧玉,她的全身上下,俱从骨子里透着书香的味道,不愧是有百家历史的翰林之家所出。
“多谢德妃娘娘。”孟洛笑着道谢,韩德妃一脸惊讶,对着皇帝道:“皇上,阿洛都没见过我,竟然一猜就猜中了我的身份,真是不负皇上所赐的慧。”
皇帝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知道他可还记得当初是为了什么封的孟洛为皇慧郡主,孟洛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任他们如何都不为所动。父王喜欢吃的年年有余吗?味道还可以,只是有些冷了!孟洛尝了一口碗里的鱼,韩德妃一看她吃,笑着问,“好吃吗?”
孟洛回道:“还好,有点冷了。”韩德妃正好坐在她的下方,一听着便碰了碗,遗憾地道:“是有些冷了,鱼冷了就不好吃了。阿洛如果也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常进宫,当年你父王在宫里的时候经常到怡和殿吃我做的鱼,他还夸我做得很好吃呢。”
“这样啊,那我以后一定要尝尝德妃娘娘的手艺,父王对吃的挺挑的,能让父王夸赞,德妃娘娘的手艺自然是不差的。”孟洛很随意地答应了,不得不说,韩德妃给她的感觉很舒服,也只有这样一个女人,才能教出一个在皇帝心目中,最有份量的儿子吧。就因为这样,她要进一步地了解韩德妃,只有相处才能了解,齐王,可是她最先要解决的目标。
“是啊,韩妹妹的厨艺,可是连先皇后在世时也夸赞的,只不过这些年来,除了皇上,再没人有幸尝过韩妹妹的厨艺。阿洛,你有口福了。”卫淑妃掩着口笑说,说实话,从这些不喜欢的人嘴里喊出她的名字,孟洛是极不喜欢的,只是再不喜欢,她也只能听着。没有回应卫淑妃的话,卫家的人都让她给弄得满门抄斩了,卫淑妃明显的失宠了,只是不知皇帝为什么还会让她出席今天的宫宴,但孟洛并没有想跟卫淑妃再有更多的联系,搭话什么的,她都懒得回应。
卫淑妃一看孟洛神情淡淡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心里气着,双手握着,又慢慢地松开,再次冲着孟洛笑道:“阿洛啊,虽说你父王为你立下三关,可是难不成,没人能破你的三关,你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吗?不如你说说看,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想只要你喜欢的话,你父王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你不听他的遗言行事的,你说,是吧!”
皇帝要算计她的婚事,那想用男人来掌控他,卫淑妃难道也想用同样的方子,不会吧?孟洛猜不透卫淑妃究竟意欲何为,可她本来对男人就没多大的兴趣,道:“有劳淑妃挂念了,父王遗命,阿洛不敢不从,若是注定无人能破父王所设三关,阿洛一生不嫁,又有何妨。”
得,孟洛之言,可是把在场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内的都给唬住了,看孟洛的神情并无半点玩笑之意,就是孟玄绮也拿不准孟洛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托辞。“瞧郡主这话说的,女孩子家的,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啊!等到郡主及笄了,到那时候就算郡主再不愿意嫁,只怕诚王就要心急了,”钟贤妃皮笑肉不笑的拉话,孟洛耸耸肩道:“三关是我父王所留,他也没说过没人破关我就能嫁,既然是如此,想来他也想得分明,定要让阿洛嫁那破尽三关之人,若无此人,父王定也不愿我受委屈,那不嫁又有何妨。反正我为皇慧郡主,如今更是独一城的城主,旁人嫁人求的名和利,我都有了,嫁人的事我更不必多想,有就有,没有也就没有呗。”
“阿洛。不许胡说。”孟玄绮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喝斥,孟洛努努嘴,却没有辩驳。可钟贤妃哪里会放过她啊,“郡主这般说来,是立定主意,若无人能破诚王殿下所设三关,是绝不下嫁喽?”瞧她那一脸得意的样,也不知道她得意个什么。
“是啊,不嫁。”孟洛很肯定地回答,钟贤妃呵呵地笑道:“郡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当着满朝文武,内外命妇说出口的,将来,你不会不认吧。”
瞥到皇帝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孟洛当即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既为独一城城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钟贤妃放心,我孟洛今天就当着满朝文武,内外命妇的面再一次重申,若是无人破过我父王所设三关,我孟洛永不出嫁。不知这样,钟贤妃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一没傻二没笨,钟贤妃的意思,还有皇帝一直看戏的表情她会不明白!不就是许诺这么一句话吗,有什么难的。想要套她,也不知道是谁套的谁呢!孟洛冷冷一笑。到了此时,孟玄绮再插话也无意义了,而且刚刚皇帝没有阻止钟贤妃的举动,显然就是默认了钟贤妃的做法,他就是想着,既然他现在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要毁了孟洛的一生啊。如此心狠手辣,气得孟玄绮死死地攥着拳手,他害死了阿默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想逼着阿洛去死。一辈子不嫁人,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那是一辈子的事啊!偏偏,偏偏阿洛就那么闭着眼神往下跳。
孟玄绮捂着胸口,她难受,很难受。听到孟洛唤了一声姑姑,孟玄绮看向孟洛的眼睛,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了,利目扫过钟贤妃,钟贤妃毫不掩饰地冲着她得意地笑了。
“白痴。”童颜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回荡在殿中,孟洛低头闷声地笑,真不知道童颜到底是聪明还是笨,竟然看出她打的如意算盘。钟贤妃耳不聋,当然也听到童颜的骂声了,立刻转瞪向童颜去,童颜也不客气地回瞪她,一边瞪还一边说,“瞪什么瞪,比谁的眼珠子大啊!”
孟洛正喝了一口茶,当下被呛到了,红樱连忙拍着孟洛的背帮她顺气,童颜冲着她眨眼睛,端了一坛酒跑到龙魂的面前,“龙大人,你在我们独一城呆了一年,呐,跟我喝一坛怎么样!”
听得孟洛囧囧,喝一坛!半眯起眼睛,孟洛唤了一声颜颜,童颜端酒的动作一顿,是哦,进宫前阿洛说过的,让她不能乱动乱说话,那喝酒也是不能的,可她现在破戒了,怎么办呢!为难呐,她想退回去的,可是龙魂却端起酒道:“大将军英勇,一坛老夫是喝不了,喝一杯如何?”
有人给梯子了,那还不赶紧顺着下,“好啊,先干为敬!”
昂头一饮而落,等龙魂也干完了,童颜要往回走,却被人拉住,他穿的是武服,嗯,也是领军打仗的官。“独一城的大将军是吧,你要是喝赢了老子,老子就认你这个大将军。”某个大老粗如此叫板,童颜皱皱眉头,“我是独一城的大将军,你就不算不认我也是啊!”
独一城的人听得都闷声地笑,嗯,总算表现得不差哦!
童颜越过大老粗要走,大老粗再次拦着她,道:“等等,你要今天喝不赢老子,那你就不是男人。”
第一次童颜忍不住学着孟洛仰天长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呐!“老胡,你笨死了,她本来就不是男人,哪有你这样要挟人跟你喝酒的。”总算有人出来点醒了是吧,童颜一副你真可怜的样子对着大老粗,“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就跟你喝吧,不过,我要是喝赢了你,以后你要叫我老大。”
咳咳,童颜以为她是黑帮的啊,叫她老大,亏她敢当着皇帝的面这么说,孟洛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地别过头,大老粗拍着胸脯道:“行,只要你喝赢了我,你就是我老大。这,皇上作证。”
“好,那喝吧。”童颜把手里的酒丢给大老粗,自己也从一旁拿过另一坛,喝吧。韩德妃轻轻唤了一声皇上。皇帝看向孟洛道:“这是他们的事,要怎么喝,都随他们。朕刚刚也说过了,今天是好日子,大家只管随性。来人呐,拿酒来,谁想喝的,放开的喝。”
孟洛笑笑地回道:“皇上说的是,他们要怎么喝就怎么喝呗。”
环手抱胸,对赤雪使了一个眼色,赤雪明白地点点头,拼酒什么的,她倒不担心童颜,她怕只怕,酒里多了什么不该多的东西。
两坛酒喝下来,童颜面不改色,大老粗却支持不住地倒下了,童颜满脸不屑地道:“切,就这么点酒量也敢跟我拼酒。那什么,还有谁想喝的,来吧。”童颜表现得那叫一个豪气干爽,当兵的都差不多是这样,如此一来,倒是让大楚的武将们都对童颜起了好感。一时间童颜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来,童将军,我跟你喝。”
童颜是来者不拒,一口一口地喝,场面如同孟洛预料中的失控了,孟洛看向混江龙,混江龙明白地站起来,跑过去道:“要喝酒嘛,怎么能少了我呢,小童子,来来来,你先歇会儿,我来帮你喝点。”捉着童颜要把她弄出去,童颜要挣扎来着,混江龙使眼色看向孟洛,童颜也掉头看去,瞧着孟洛沉着的脸,立刻想到了孟洛的叮嘱,装晕地道:“是啊是啊,龙老大,我喝得有点多了,先歇会儿,你陪他们喝,喝个尽兴。”
缩缩缩,在混江龙的有意掩护下,童颜总算是从人堆里出来了。赤雪连忙上前扶着童颜坐下,韩德妃继续地给孟洛夹菜啊,叙着家常什么的,钟贤妃卫淑妃也不时地插上几句,再加上皇帝的加入,愣是让孟洛脱不开身来,等孟洛再看时,童颜是还在,可是混江龙的人影没了。孟洛猛地侧头看向平贵,平贵刚要悄悄退开,在与一个小太监交叉而过的时候,恍惚看到一阵亮光,平贵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看,小太监正往孟洛而去,小太监正从他的袖中,慢慢地抽出一柄匕首,平贵大惊。
“红樱,保证郡主,有刺客!”随着平贵的话音刚落,一阵抽刀的声音响起,手起刀落之间,四个男男女女往平贵身上刺去,拦住平贵想要跑回孟洛身边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