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孟玄绮给的马车,悠闲地挑起窗,看着沿途的风景,几年不见,京城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不过还是那么热闹,不愧是首都。还有行行色色的人,周边的小贩叫卖声真是一声盖过一声,嗯,听着还真吵。“平福,停车。”很多年没逛过京城了,既然回来了,当然要好好地回味回味,平福迫不得已地拉住了马绳,孟洛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下马车,压根没给平福回神的机会。反倒是平贵跟赤雪红樱站在了孟洛的身边急问,“郡主,怎么了?”
孟洛挥手道:“没事,很多年没好好逛过京城了,我们逛逛。平福,你赶着马车回去给姑姑报个平安,告诉她晚膳前我会回去。你就好好呆在长公主府,不用再出来了。”
平福一听哭丧着脸,为嘛为嘛偏是他赶车呢!可惜他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答应,赶着马车走了。
十三岁的少女,一身素雅的装扮,多年的运动,孟洛现在的身高大概也有一米五五左右,从她一出现,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孟洛视若不见,与平贵跟赤雪红樱慢慢地走着,在听到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时,孟洛回过头问道:“你们有带零钱吗?”本来出来只是想走走,没想着要做什么,当然也就没带钱了,这会儿听到有人叫卖冰糖葫芦的,很多年没吃了,有点嘴馋来着。
“郡主。”赤雪拿出几个铜板,孟洛接过,“我要吃糖葫芦,你们想吃吗?”
三人同时摇头,好吧,她只好自己吃独食了,买了一串,孟洛一边吃着一边评价,嗯,没有以前的好吃,糖太多了。红樱接口道:“郡主喜欢吃糖葫芦,回去让厨房的人给郡主做一些就是了,保证比这个的味道好!”
孟洛给她一记白眼,刚要开口,却被人拦住了,“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可真好看。怎么着,跟着少爷我回去,少爷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传说中的纨绔调戏良家妇女的场景,孟洛眨巴眨巴眼睛看了面前这位衣着华丽,身上挂着一个金锁,手上戴着好几个戒指的青年,嗯,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平贵出来教训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孟洛一个眼神阻止了他。冲着青年微微一笑,在看到青年一副骨头都酥了的样子时,道:“不去,谁知道你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呐!万一你是骗我的,那我不是吃亏了。”
咬了一口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小娘子这话说的,我乃钟家,钟家嫡孙。钟家你听说过没,我姑姐姐是皇帝的宠妃,要是我家都没钱,那这世上就没有有钱的人了。小娘子喜欢吃糖葫芦是吧,爷请你,你还要几串?”钟少爷一副你尽管开口的意思,孟洛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吃糖葫芦了,你不是说你很有钱吗?那你跟我来,只要你真是有钱,我就考虑一下跟你回家。”
某位被色迷心窍的人二话不说跟着孟洛走,孟洛低声问了平贵贫民区怎么走。平贵很自发自动地在前面带路,钟少爷屁颠屁颠地跟着孟洛,“小娘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吃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去一个可以证明你很有钱的地方,怎么,你不想证明你很有钱?”
“当然不是,只要小娘子答应跟我走,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钟少爷色迷迷地盯着孟洛,恨不得立马吞了孟洛。平贵握紧的双拳传出了骨头的声音,他在努力地忍耐着忍耐着,敢调戏他家小主子,一会有他好看的。“嗯,好,真乖,那你先去换银子吧,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就换多少。”
孟洛笑眯眯就像在诱拐兔子的大灰狼,当然,钟少爷更以为孟洛是兔子。瞧着孟洛的笑颜,立刻身上所有的银票塞给后面的手下,让他们去换银子,他全部的身心都挂在孟洛身上,压根没注意脚下的地方越来越乱,越来越脏,等着孟洛停下说了一声到了,钟少爷这才回过神,看了看四周,脸色煞白,因为他从来没到过这样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穷人住的地儿。钟少爷一脸的嫌恶,“小娘子,这种穷人的地方哪里是你呆的呢,咱们还是出去。”
就要捉着孟洛的手,孟洛一闪,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你不是说你很有钱吗?原来你是骗我的。”
一被美人这么控诉,钟少爷立刻把刚刚的嫌恶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没有,爷我骗谁那也不能骗小娘子啊!穷人就穷人的地儿嘛,小娘子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这世上就没有爷做不了的事儿。”拍着胸脯那叫一个豪气,孟洛一抹没有泪水的脸,双眼发亮,“那就好。我听说啊,真正的有钱人都很喜欢洒钱的,而且还洒得让每一个人都捡得到。呐,你的手下兑了银子回来了,你快去洒钱吧!”
听到洒钱二字,钟少爷有一瞬间呆住了,结巴地道:“洒,洒钱!”
“是啊,洒钱,你说要你有钱,让我可以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难道让你洒那么一点银子,你都说没有?”被美人看不起,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就算再多的惊愣,再多的不甘愿,钟少爷也挽起了衣袖,“不就是那么一点小钱呐,爷会没有,走,小的们,跟爷洒钱去。”
孟洛双手抱胸,完全一副看戏的样儿,想了想那位所谓的钟家少爷,招手让红樱过来,俯在红樱的耳边吩咐一通,红樱听得双眼发亮,悄然离去,而那边被一群又一群的人包裹住的钟少爷一行人,没一会儿刚刚兑来的银子都洒光了,可是这些穷人还是围着钟少爷他们,钟少爷满脸的不耐烦,冲破了人群走到孟洛的面前,“小娘子,银子都洒光了,跟爷走吧。”
没想到孟洛只是看了他一眼,嘟起小嘴道:“才洒了那么一点银子,你也敢说自己有钱,哼,果然是骗人的。”
看向钟少爷的眼神赤裸裸地表达出你真让我很失望的意思,这下,钟少爷可忍不下这口气了,“刘三,拿着爷的印章,到雷家钱庄借一千两银子过来。”
“一衙两?”孟洛摆明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明,钟少爷一咬牙,两衙!孟洛再次无视他,钟少爷再次狠心,出了五个手指,然后把一个小盒子丢到一个长着大胡子的手里,恶狠狠地吩咐,赶紧给爷回来,爷洒完了银子还有事儿。
完全没管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催促着赶紧帮他办事去,跑到孟洛的面前,很狗腿地道:“小娘子你等会儿啊,爷说自己有钱那是绝对没骗你的,洒个三五万的银子对爷来说,那是小事一桩,一会洒完了银子,你就跟爷回去吧。爷一定会好好地疼你的。”
眼中那淫意,可是流露无疑啊,孟洛只是笑着,对于钟少爷的靠近一避再避,根本没让他近到自己的三尺之内。
“少爷,少爷,五万两银子拿回来了。”大胡子的手下气喘喘地跑回来,跟在他后面还有两个人抬着一筐的银子,孟洛冲平贵使了一个眼色,平贵立刻知意,大声地招呼,“过来啊,大家都快过来啊,又洒银子喽,又洒银子喽,要银子的就过来啦!”刚刚尝到一点甜头的人们再一次聚了过来,孟洛随意地看向那位钟少爷,钟少爷一接到孟洛的目光,二话不说跟着平贵就喊,“来来来,爷我今儿个心情好,为了美人给你们送银子,这里共有五千两,洒完了可就没有了,要就快来!”
远远看到红樱赶了回来,孟洛趋着钟少爷没注意,带着平贵跟赤雪撤了,就在他们刚走后不久,两个年纪相差无几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爷我今儿个心情好,为了逗美人开心,爷有钱,很有钱,给你们这些穷人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钟少爷的声音盖过了抢钱的众人。眼看着钟少爷那洋洋得意的笑容,两位中年男子都黑着一张脸哼的一声,“钟家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说完这话,两人挥袖而去。钟少爷洒完了银子回过头来,哪里还有孟洛的身影,这下他可急了,四处找着,“小娘子,小娘子你哪儿去了,爷银子都洒完了,你赶紧出来给爷回家!”
而这端孟洛刚走出贫民区,再次让人拦住了路,这人孟洛算是熟悉,打过几次交道。
“堂堂独一城的城主,就是这么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吗?”冰冷的脸面对孟洛显得越发的阴冷,孟洛亦是收起了笑颜,“你倒是敢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人正是萧擎苍,一看到萧擎苍,孟洛就想到这个该死的男人看过她身体的事儿,萧擎苍被孟洛这么一说,那冰冷的脸上泛红一阵红晕,不再敢对孟洛咄咄逼人,“你是独一城城主,为何出现在我大楚京城,你竟然意欲何为?”
孟洛板着脸,“与你何干?”
萧擎苍盯着孟洛,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无畏无惧,还那么伶牙利齿,出手要将孟洛擒住,却被平贵挡下扣住他的手,萧擎苍也一个回手捉住平贵的命脉,平贵半眯着眼睛道:“镇国公,我家主子乃是皇上亲封的皇贵郡主,你虽为镇国公,也断理由对我们郡主出手。”
如此的消息真是让萧擎苍惊度无比,已故诚王之女孟洛皇慧郡主,想起童颜唤她的名字正是阿洛,可是,她既为皇慧郡主,又为何要与大楚为敌?“她既为大楚皇慧郡主,为何让独一城与大楚为敌,她竟然还是独一城的城主?”
“我独一城何时与大楚为敌了?从一开始,似乎是大楚想将独一城纳为己,而我这个作为独一城的城主不肯接受而已,这样难道就算我独一城跟大楚为敌了吗?”孟洛冷哼一声反问,萧擎苍严肃的一张脸更见威严,“难道这样还不算是吗?”
“凭什么算?独一城本是废城,既然大楚从一开始就已经丢弃了他,那又有什么资格在独一城开始转变繁荣之后要求独一城归于大楚?若是因为独一城不肯而让你认为独一城是与大楚为敌,那么,我还要求你大楚归诚我独一城呢,你们大楚若是不肯,是不是就是说,是大楚要与我独一城为敌?”孟洛无视萧擎苍散发的冷气,一字一句地问,“于己不施,勿施于人,作为堂堂大将,难道镇国公连这么一个小小的道理都不懂吗?”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孟洛一步一步地走向萧擎苍,“况且,闯入未出阁的女子闺房,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难道堂堂镇国公连所谓的礼仪廉耻都不懂了吗?”孟洛的声音很轻,除了萧擎苍,她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因为靠得很近,萧擎苍可以感觉到孟洛的呼吸,那吐在他耳边的气血,让他如同触电,连忙退了几步,“我并非有意。”
“我知道,当时镇国公可是想着要杀我的,可惜你是怎么也想不到,独一城的城主,竟然会是一个女子,我想镇国公应该从来没有把我是女子的事跟大楚的任何一人说过吧,如此说来,我还应该谢谢镇国公才是。”孟洛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可不认为萧擎苍是个傻子,那天晚上还有后来发生的事,萧擎苍一定早就猜到她是独一城主的身份,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皇帝提过。不过这样对她来说确实很好,因为这样她才能看到皇帝那样惊讶的表情。却让萧擎苍的脸更红了,只是他别过头,没让孟洛他们看清他的异样。“我会负责!”
孟洛正在想着别的事,萧擎苍突然说了三个字,不太明白萧擎苍的意思,萧擎苍道:“待我父亲孝期过后,我自当到诚王府提亲。”
这下孟洛是明白萧擎苍的意思了,差点被口水呛到,丢给萧擎苍一记白眼,“用不着,不就被你看一下吗?我又没少块肉什么的,谁稀罕你娶我,劳烦以后萧国公别纠缠于我就行了。你是镇国公,我是皇慧郡主又是独一城城主,咱们是不可能的,而对你做的事儿,若不是当年镇国公老夫人于我有恩,萧擎苍,你早死了。”
杀气四溢,孟洛冷哼一声,绕过萧擎苍走人,压根没管萧擎苍那精彩的脸色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