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金龙母气草?”
“竟是金龙母气草?”
整个炼药阁上下,所有人全都沸腾了!
金龙母气草价值连城,拥有强大显著的疗伤之效,但最令众人侧目的,却是蕴含在金龙母气草中的金龙吐息之气!
那龙息非常奇特,只要能将龙息提炼出来,就有一定的概率可以获得金龙之力,而这也足以令天下间的修炼者为之疯狂。
韩啸望眼周遭一个个眼冒绿光的少年男女,以及一些实力强大的壮汉与美妇,他顿时缩了缩脖子,心里也是有了一番计较。
虽然他向来大大咧咧的,但也粗中有细,心智不落俗套,而此刻,灵机一动,他忽然朝裴药师跑去。
“裴药师!”行至裴药师身前,韩啸朗声道,“小子今日来此,其实也只是为了凑一个热闹而已。当年您救了师尊一命,兴许您已经忘了,但师尊他老人家却一直记在心上,一直念着您当年的恩情。日前无意中得此一株金龙母气草,特命小子送来给药师,不过师尊曾说,这番大礼药师未必肯收下,因此让小子向药师讨颗渡气入海丹,也算是他与药师以物易物。”
裴药师狠狠地怔住了!
“你师尊他是何人?”他裴寂元以丹入道,乃是丹修,一生更是沉迷其中,罕少会理身外之事,因此,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自己何时出手救过那么一个人。
韩啸心里也有些忐忑,他此刻是在祸水东移,却不知能否成功。
韩啸的小脸儿摆出一副郑重的表情,“还望裴药师见谅,毕竟师尊这些年来结下了一些仇敌,那些人都在寻访师尊的行踪,为了师尊的安全,小子不能将师尊名讳告知药师。”
这番话合情合理,倒也让裴寂元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眼光一转,裴寂元看向韩啸手中的那株金龙母气草。
说实话,裴寂元真不想接下这株金龙母气草,即便他很眼馋,但这金龙母气草绝对是个烫手山芋!落在谁手,谁便会沦为众矢之的。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雁荡城便会进入风雨飘摇的时期,至于罪魁祸首则是想当然的,绝对是这株金龙母气草无疑了!
裴寂元一声苦笑。
韩啸也明白裴寂元的顾虑,但此刻容不得他,暗自在心中向裴寂元说了声抱歉,而后便将金龙母气草半推半就地塞进了裴寂元手中。
“还请裴药师给小子一颗渡气入海丹,小子要去向师尊复命。”
此刻,韩啸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裴寂元无奈,但他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可谓是人老成精,虽然从天而降的金龙母气草砸到了他头上,但他也深知,此乃是祸非福。当即便将托盘上的那颗渡气入海丹交给韩啸,而后又解下了挂在自己腰上的百宝袋,一并送给了韩啸。
“令师尊的好意我裴寂元铭记在心,但此礼委实太重,这颗渡气入海丹便算给小兄弟此次跑腿的酬劳,而这百宝袋中的丹药,乃是我裴寂元这些年来所有私藏,还望小兄弟能交予令师尊。”
语毕,裴寂元又苦笑着看眼金龙母气草,道,“我裴寂元自知无福消受金龙母气草这等灵株,稍后便将此宝送往金煌拍卖行,由金煌拍卖行代为拍卖……”
裴寂元此言一出,再次在炼药阁内引发了一番喧哗,而韩啸则在这时悄悄地离开了炼药阁。
走出炼药阁后,韩啸心里沉甸甸的。
说实话,他对裴寂元有些抱歉,但当时事出紧急,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也只好使出祸水东移的这一招,胡乱扯出一个莫须有的师尊,编派到裴寂元的头上,让裴寂元接收那株金龙母气草。
但时至如今,韩啸也知,此事还没有结束。
裴寂元的决定显然是明智的,金龙母气草这等灵株,无论落在任何人手中都是一大祸患,倒不如直接脱手,任由那些有心人去争抢。
而韩啸也不得不开始思索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不想回韩家,因为韩茂韩栋与他已是水火不容,他们既然有心杀自己,便不会再放过自己,自己能逃出大邙山的兽潮暴动已然算侥幸,可下一次却未必能有这次的好运。但如此一来,他又能去哪呢?
韩啸正为以后打算着,却在这时,一道清灵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小兄弟,清汝想与你谈谈。”杨清汝面纱后的容颜巧笑嫣然。
自打韩啸拿出那株金龙母气草后,她与一些大势力的子弟便注意起韩啸,而先前见韩啸离开炼药阁,众人也没耽搁,急忙追了出来。
韩啸一脸警戒之色,他倏然扭头,望向身后的杨清汝等人,然后让人目瞪口呆的,他竟撒腿就跑!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他一样!
“小兄弟、小兄弟!还请留步啊!”
杨清汝等人纷纷出声,急忙朝韩啸追去。
但韩啸对杨清汝等人的言语充耳不闻,他埋头狂奔。
他做贼心虚啊!虽说杨清汝等人不知他的法字袋中还有更多的好宝贝,但他自己知道啊!
怀揣那般重宝,他又怎能不心中忐忑呢?
更何况,单从杨清汝等人尾随他离开炼药阁的这点而言,就可以看出,几人怕是怀揣着某种目的。
而按照韩啸的猜测,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几人想要向他讨几株金龙母气草,甚至于,他们已经在怀疑,他身怀更多的宝贝。如今也不过是先礼后兵,忌惮他胡乱编派出的那位师尊而已!
韩啸像个泥鳅似的,他在人来人往的雁荡大街上钻来钻去,但身后的杨清汝等人却像跗骨之蛆般紧紧地黏在韩啸的身后。
“可恶、可恶!”韩啸憋红了一张小脸儿咒骂着,“真是太可恶了!你们到底想咋样子啊!我都跑累了,你们就不能别追着我吗?”
韩啸横冲直撞,他竟已在不知觉中来到了雁荡城的北城,而在北城一座充满书香气息的建筑前,正停泊着几辆火貂车。
火貂也是兽类的一种,通体毛发若火焰般血红,锋利的爪子若铁钳般闪烁着冷光,一双金色的瞳孔更是盈满煞气,而火貂前额的一角银芒,则是象征着火貂贵为一段灵兽的实力。
一段灵兽,按照实力的换算,可以与人类之中获得封号的武士相提并论,可在如今,竟然有人用火貂灵兽拉车,这真是、真是……
太太太奢侈了啊!
韩啸大眼滴溜溜乱转,虽然杨清汝等人已经被他抛得远远的,但他知道,只要片刻一过,杨清汝等人便会追上他。
他心虚的要命!为了自己法字袋中的那些好宝贝,也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必须想个办法摆脱杨清汝等人!
韩啸像个贼似地瞟着那几辆火貂车,面露犹豫之色。
而在这时,杨清汝等人也已经追到了北城。
韩啸把牙一咬,见前方几个车夫模样的壮汉上了火貂车,即将驾车离去,而韩啸这次也没再过多犹豫,直接跳上了一辆装载着一些货物的火貂车,并朝已经追至这栋建筑前的杨清汝等人做了个鬼脸。
“嘿嘿!”他得意地笑着,“想追我?门儿都没有!”
杨清汝眼睁睁望着那几个壮汉车夫驾驭着火貂车,拉车的火貂锐啸一声,而后腾空而起,展翅一跃,冲入了雁荡城上方的云雾中。
追了这么久,杨清汝早已气喘吁吁,而此刻见韩啸随同火貂车一齐离开,她顿时银牙暗咬。
“这可恶的熊孩子,他为什么要跑?”
而在杨清汝身后,同样一路从炼药阁追到北城的一些少年也是一脸阴晴不定地出声说道。
“那小子实在太能折腾了,竟然跑到北城来了,还搭上了雁荡学堂的火貂车,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等不过是想要问问他还有没有金龙母气草而已,就算没有金龙母气草,也可以跟他交换一颗渡气入海丹啊!最重要的是,裴药师将毕生所炼丹药全都送给了他,那可是一笔数目可观的珍藏啊,是真正的大财富啊!”
“省省吧!”另一人说道,“那小子有个可怕的师尊,金龙母气草诞生于圣兽金龙的巢穴,而那等地方无一不是陷境,由此便可看出那小子的师尊何等强大,而裴药师的丹药是送给那小子师尊的,我等也只能眼馋一下而已。”
“那你为啥还要跟着大家一起追?”先前那少年一脸不满地问。
“凑个热闹而已嘛!咋的,你想揍我啊?”
“……”
至于杨清汝,则是在心中暗暗思量着。
那可恶的孩子为什么要逃?他不是有个实力强大的师尊吗?他大可大摇大摆地离去,没必要这般紧张,仿似深怕她们对他不利似的,但有他那个师尊的震慑,她们又哪敢对他出手呢?
嗯?杨清汝把眉一拧。难道……她的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
但真的会像她所想象的那样吗?那个小子愚弄了所有人?其实他并没有师尊?可若是如此,他又是如何得到金龙母气草的呢?
杨清汝纠结极了,她有太多疑惑等待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