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老东西,你的孙子是我杀的,就是用我手里这把斩骨刀!你李家人不是自诩为天吗,可这脖子并不见得比死在这刀下的畜生硬。”林渊望着天上犹若神明的李家族长,恣意张狂毫不畏惧。
“竖子找死!”天空中的李家族长一掌拍下,淡蓝色罡气化为一只蓝色手掌,手掌迎风便涨,待到达林渊头顶的时候已经有房屋大小。
林渊手里的斩骨刀在巨掌面前是那样无力,但林渊依旧冲着那“天之掌”竖起手中的斩骨刀。
“不要杀我弟弟!”眼看林渊就要毙命于掌下,林霜从屋中冲出扑倒林渊将林渊护在身下,罡气巨掌之下山崖上的小院是那么渺小,小院崩塌连同小院之下的山崖也随之崩裂,落向崖下的葬魂渊。
“阿姐!你怎么了,阿姐你说说话,阿姐你怎么那么傻……”坠落的山崖上林渊怀中的那一袭大红的嫁衣是那么脆弱,如开在光阴之河之中的血色昙花霎那芳华,在山风中绽放陨灭。
“天地万物苍生共鉴,我林渊以魂血起誓,此仇铸吾骨此恨凝吾魂,纵使六道轮回百世为奴为畜,换来世不忘此仇……”坠落的山岩之上林渊单手抱着林霜,用手中的斩骨刀划破眉心刺破眉骨,在眉心留下一道血痕。传闻以魂血起誓,此痕此仇会随之转世……
“轰!”天降血雷仿佛鉴证林渊的誓言,也阻止了斩草除根的李家族长。
“屋外下雨了,打落白的花,姐姐说不要怕……”嫁衣红艳似血,黑暗浓稠似墨,头顶的一线光明越来越远,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只属于两人的世界,林渊怀抱林霜轻轻哼起歌谣,仿佛林霜只是困了累了,亦如小时候自己在阿姐怀中睡着……
两人如同一枚坠落的流星,越来越快的接近深渊底部……
“啵!”一声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在林渊耳边响起,这就是冥域吗?没有拘魂的冥差,没有相忘的忘魂汤,只有让时间停滞的绝对黑暗。
“你来了!”林渊如同婴儿在母亲腹中一样蜷缩在这黑暗之中,直到一道声音在林渊脑海响起。林渊朦胧的睁开眼,面前有一枚紫色的戒指悬浮在空中。
还不待林渊细看这枚戒指,面前的画面一转仿佛来到另一个时空。一座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奇峰出现在林渊面前。奇峰峰顶山岩斜出于云雾之间,有一中年男子盘坐在山岩之上。林渊正想询问中年男子已经起身,同时一条山道于云雾之间显现。
“随我来吧!”中年男子背对着林渊向山门走去。
通往山门的山道很长,祥云瑞兽,妖魔灵仙绘于石阶之上。连入山的道路都如此精美可见此山鼎盛之时的熙攘,如此精美的石阶如今被青苔覆盖石缝杂草丛生,可见此山如今衰败。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有时还会停下脚步,剥开苔藓细看上面的图画,如此真实林渊甚至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男子以无上修为瞬间将他带到这里。
这条路男子曾无数次走过,但第一次走上这条山道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时的这里还是修士的圣地,是所有通灵修士的圣地。那时的他在人们的羡慕之中踏上这条山道,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无人可以掩盖他的光辉。
是他将通灵一脉推向巅峰,又唤醒魔神之尸让劫界生灵涂炭。是他让通灵秘术沦为禁术,如今只剩一缕残魂被世人称为“罪魔”。他就通灵之主段岳。
山道的尽头是一座破庙,不对是一座破庙样的殿宇。蛛网遮风,古树挡雨,如果不是四周古树参天,光是凌冽的山风就能将这座破庙带走。说是破庙似乎又有些不妥,因为门额上的牌匾攒新纤尘不能沾。牌匾之上的“灵”字,一笔一划大气磅礴,飘飘若尘又入木三分。
灵殿,当年多少修士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段岳对着牌匾一拜,林渊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压制跪倒在地。
“吾此代通灵之主段岳之残魂,延传承于此子,继吾通灵一脉。”
“以通灵修士之名,亡者不入轮回不归凡尘!借汝即死之身、不屈血脉、不甘之志!以祭为奉再次行走在世间!”
“以通灵修士之名,生者分身化念破空降世!借汝不败之身、燃血之勇、灭世之志!以祭为奉与吾等同仇敌忾!”
“汝可愿延续通灵一脉传承,虽身死魂灭亦不悔?”段岳残魂转过身面色冷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渊。
“可能让死人复活?”生无可恋的林渊仿佛看到了希望,无比期待的看着面前神秘强大的残魂。
“不能,除了那至高无上掌控生死的“生死太初”,无人可以复活死人。”
“那生死太初又在哪里?”
“那只是一个传说,每一个人都可以是生死太初,只要勘破生与死的奥秘,自然能达到传说中的太初境成为掌控生死的“生死太初。”残魂的话虚无缥缈,但林渊信了,那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他也要试一试……
“习得通灵之术可能成就生死太初?”
“不能!”残魂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那我为何要继承你的传承?”
“如果是为了你怀中的女子,我可以以通灵之术将其尸身残魂封镇与通灵之戒之上,长生遥遥太初缥缈终归有一线希望。”
“可我连血脉都不能开启,又如何能修炼通灵之术,继承通灵一脉。”
“或早或晚,总有逆鳞挣脱枷锁的一天!”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男子却仿佛对林渊的身世即为了解。
“况且劫星之大亿万生灵,能开启血脉的不过十之二三,但神魂无论人妖魔皆有。入我通灵一脉,习得通灵之术,融本命化图腾,血脉自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残魂仿佛对林渊极为了解,连林渊体内的紫色血脉和金色锁链也知之甚详。
“但自从魔劫之后通灵秘术已经被列为禁术,劫星之大已经没有通灵一脉的容身之处。你可要做那违逆天意人心的禁忌之人。”残魂接着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继承通灵一脉,虽身死魂灭亦不悔。”禁忌如何!举世皆敌又如何!成神也罢入魔也好!只要能让林霜复活,林渊愿意付出所有。
“想要习得通灵秘术,首先要建立属于自己的‘门’,通灵之门也叫‘执念之门’。每个人的执念都不同,所以‘门’也千差万别。”老者一指点在林渊眉心,一股庞大的信息瞬间涌入林渊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