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奇烈手中挥舞两柄乌钢斧攻势未顿,心头那沫古怪愈加浓厚。
他手中利斧是兽神圣山上发下的赏赐,怎么就不能破开冰盾的防御?
他不敢怀疑圣山。兽神教圣雪山,不单单是兽神教众和北梁的圣地,更是兽神教的核心所在,在梁人中地位无比崇高。除了一些极特殊情况外,一般接受圣雪山赏赐的人物大多在北梁境内都有些地位。
度奇烈本身有临虚境一重的修为,在天下修行界来说也属于大修行人,在北梁的是兽神教里算是中层祭祀,当然有接受雪山赏赐的资格。
兽神教的圣雪山上发下来给祭祀和北梁王庭的东西,数量并不见得很多,但每件的品质定然不俗。
度奇烈手中这两柄乌钢手斧,便是绝好的证明,无论工艺还是品阶都是上上之选。
当然,以兽神雪山在北梁内,那高傲近乎神圣的姿态,当然不会亲自打造这些武器。圣雪山上,除了兽神本人,和众多高阶祭司、大祭司外,就连剩下的仆役都被梁人尊称为“圣仆”。
让这些大人物们,来挥汗如雨地为山下庸碌众生造物,那姿态未免就显得有些不够好看。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物压根也不会锻造。
所以圣雪山一般都是从北梁境内,直接请匠师、工役们上山。“请”自然不是“聘请”,雪山只提供食宿,匠人们没有工钱可拿。
但这些匠师们却依然心甘情愿。——作为梁国人,这辈子能有一次进圣雪山的机会,无疑是可以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度奇烈手中这两柄乌钢斧,据他一个好事的高阶祭司朋友告知的消息,是一位齐家的大匠师锤锻的。
齐家是北梁的修行大族,族中自有一干高级仆役匠人,那位大匠师的手艺肯定有保障。
齐家锻造,圣山相赠的东西怎么能差,可这冰盾依然不能破除又是何故。
冰盾还在空中轻灵的跳耀欢舞,冰凌发射的光辉透亮迷人。
“嘿!”
度奇烈发出暴喝。
度奇烈右手灌入妖力于斧柄,妖力顺着钢柄流淌至锋利斧尖,他反向一撩!
咔——!
斧锋重重击在冰盾光滑的表面,溅起些许雪白的冰渣。
冰盾安然无恙。
度奇烈眼中一凝,他并没有指望能够突破冰盾防御,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刚才一斧,妖风呼啸而至,冰渣飞溅时,他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已经发现,那冰渣飞扬间,有淡淡的真气外露。
那真气就像一缕青烟,飘散在酒肆里空气中。
冰渣是冰盾上掉落的,真气从冰渣中散发,自然也就在冰盾里。
真气不可能自己凭空出现,更不会夹在冰里,这当然是皇甫子嫣的手段。问题是她用的到底是什么方法。
冰盾表面足够光滑明亮,内部足够透明清澈。度奇烈甚至可以透过它,看到皇甫子嫣那美丽容颜和曼妙凹凸的惹火身段。
这般透亮的冰盾里,并没有藏着什么符。
不是符,是道术?
若是南边中原人修真者常用的一般道术,所用真气应该不多,更多的是为了调动天地灵气。
如果是道术构成的冰盾,那么盾成的一刻起,起到调和、引导作用的真气就应该消失才对,哪里会藏在冰盾里。
道术凝结冰盾的防御能力,最多只能抵挡寻常一般修行人的刀剑。可他度奇烈是临虚境的大修行人。
对面的皇甫子嫣只是安静站在冰盾的防护之下,笑容微冷的看着度奇烈,不屑于采取下一步的动作一般。而胡乱劈砍的度奇烈,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猴耍。
度奇烈疑惑了,他心头只有诧异,因为这根本说不通。
就算皇甫子嫣的修为比他略高两重,但差距应该不足以把道术的防御力提升到如此程度。
可他分明察觉空气中没有任何符意,只有真气,安静无比。
难道真的是道术。
度奇烈挥斧速度渐渐满下来,没有力竭,只是在想透破解之法前,他不想无谓来非体力,来攻击那目前来看永远破不了的盾。
酒肆一角,楚言低声轻嘲道:“度奇烈他算错了。”他声音压地极低,怕度奇烈听到。
楚言这句话本是和梦洁说的,没想到梦洁神情冰冷,完全没有兴趣理会他,让楚言有些愁闷。
汤安偌说道:“算错什么?”
楚言缓缓道:“这个叫度奇烈的祭祀,以为皇甫姑娘那面冰盾是由道术构成的。”
“所以呢?”汤安偌也下意识的降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好奇。
楚言和煦一笑,说道:“如果是道术的话,情况就有些麻烦了,度奇烈应当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很谨慎,不敢浪费妖力猛攻。”
修真者肉身比较最弱,为了对抗武者的强烈进攻,大多会采取这类防御性质的道术。而这种道术施展出来之后,修真者自身肯定还有道术反攻的余力。
汤安偌思忖:如果自己子嫣姐姐用的是道术的话,那度奇烈肯定会谨慎。因为他一但般心思全部放在破除子嫣姐姐的防御上,那么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攻击便无从应对。
汤安偌本身也是《隐侠鉴》上的天才女子,怎奈何今天不幸遇到临虚境的大修行人落败,但并不代表她的悟性低。《隐侠鉴》上当然没有庸钝之辈,汤安偌天资足够明秀。
楚言话里隐含的意思,那个“如果”她很快明白过来。
“难道不是道术?”汤安偌轻声讶然道。
“当然不是。”楚言摇摇头。
汤安偌说道:“那是什么?”
楚言深吸气,吐出一句:“是符。皇甫姑娘单凭道术可没有那般骇人的防御能力。”
“怎么可能?”汤安偌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却极为小心的用真气收拢声音。
楚言继续说道:“凭借皇甫姑娘的手段,用符的话,想要做到绝对完美的防御,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如此一来她就需要全部心神,放在那道符上面。”
“那子嫣姐姐岂不是很危险!”汤安偌有些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