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将军!!”看着逆雪几人的远去,林余翔对着处于高位的炎雪空大喊道。因为刚刚他所站的位置和逆雪同高,散落而下的荧光并没有触及到他。
“刚刚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虽然毒性还没有过去,林余翔还是歇斯底里的喊道,身为雪殇的主帅竟然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放敌人离去了,这点他绝对不能认同。
炎雪空倪眼而过,看到十多双热血沸腾的眸子,突然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因为没有必要。”
“呃,将军,你是什么意思?”林余翔对上了那双罕见的冰蓝眸子,只觉有股无形的引力,把他的视线,精神,所有的所有都是吸附了进去,一丝不剩。
“并不是什么剧毒。”将手中的玉笛置于腰间,衣袂扬起,白色轨迹骤现,炎雪空转身淡淡的说着,“我去看看军营的情况。”
“炎将……”林余翔的话还没喊出口,素衣之人早已是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
临泉城:
易若翎端着托盘走到了玄桓颐的门前,站于门外的侍卫一脸严肃的神情,“艾副将。”
“我去看下玄将军。”若翎停下了脚步,轻轻的一笑,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进。
玄桓颐正在案前看着几分折子,却还是注意到了那浮动的青衫,尚未抬头,淡淡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厚实的脚底踩上锦毯,缓步的走进屋内,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屋中央的桌上,人便靠着软榻躺下,闭目不语,好像她来的目的就是来睡觉似的。
玄桓颐手中走笔未停,雄劲有力的笔触锋锐透纸,“艾副将,是来送茶的呢?还是来趁机睡觉的?”
“当然是睡觉咯。”闭上的眸子没有睁开,全身除了嘴唇翕动之外每处都安然的休息着。
对于这样的她,玄桓颐也是宛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写着手中的东西。待写完,方转身看去,突然一阵错愕,掷笔于案起身上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怎么了,发烧了吗?”
清冷的眸中映着若翎纤弱的身形,微皱的眉宇间显现着苍白,从发呆中泻出了少许的碎发,带着点凉凉的湿意。
玄桓颐深深皱眉,转身就是对着外面吩咐道:“传军医过来。”
“不用了。”意外的,若翎安置在一旁的纤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慵慵懒懒满不在乎的神情,“没什么事情,不用麻烦了。”
看到,忽地,好像是看见什么似地,玄桓颐眸中猛的掠过暗怒,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白皙的手上几道鲜红的淤痕极为的触目惊心,她不着痕迹的缩了缩了手,“没什么,刚刚左眼皮跳个不停,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不碍事。”
玄桓颐唇角微抿,怒色未褪,却还是轻柔的将她抱起,朝着里屋走去,沉声的吩咐着,“肯定是最近累着了,给我好好的休息。”
“嗯。”
如置珍宝一般,轻轻的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为她拉上了被子,“知道你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但是受伤了怎么能不说。”
“抱歉。”若翎迎眸对上他,浅浅的一笑,轻轻的唤道:“三哥,你为我包扎,可好?”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玄桓颐难得的瞪了她一眼,沉声言道:“包扎由我来,你现在只要给我好好休息就行。”
“恩,谢谢三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翎轻轻的闭上了眼眸。
左眼,圣苍之眼,不断的跳动着,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命运的轮回已经开始了吗?沉重的枷锁下到底锁进了多少人,埋藏了多少人的情感和回忆,又是摧毁了多少人的人生?
青山环绕,密林葱郁,无边无垠的碧色层层,传来了隐隐水声。空中弥漫着属于山谷的幽静之气,却也是被一股血腥味给充斥的面目全非,树头上的鸟儿也全都是扑扇翅膀乱窜,寂静的山谷透着诡异的气息。
几滴鲜红的血从玄桓宇的的伤口处不断的流出,滴在地上,哪怕是这厚实战衣也早已被染成血红,每走一步都是引来了丝丝的疼痛,但他只是皱着眉头,极力的忍耐着。
逆雪垂眸打量着他,明明很痛却不发出一丝的呻吟,看不到对死亡的恐惧,反是一脸的镇静。
“逆雪,我们是要回临泉城吗?”陈风很明显的感受到怀中玄桓宇的身子正在颤抖着,这样子肯定是回不了临泉城的。
“呵呵,怎么可能,现在的十一皇子可是不能长途奔波。”逆雪抬眸笑着说道:“带着这么重伤的人,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临泉呢!?”
“说的也是。”陈风淡淡的应着,突然好想脑中的钟被猛猛的一撞,他带着点不确信的问道:“诶,你该不会是想要放着我们两自己回临泉城吧?”
逆雪双手一摊,很无奈也是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我可已经是擅离岗位了一天了,再不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闻言,陈风一愣,随即开口问道:“你是违背了玄将军的命令而来的?”
“是涅,原本小颐颐是让我去暗中保护艾副将的,但是他死活要我过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抽身而来了。”逆雪假意的抹了抹一把辛酸泪,一脸无辜的表情,“要是不在被发现之前回去,可就不好了。”
“咳咳。”原本一直在忍耐着伤势的玄桓宇,忽的艰难的开口问道:“是她让你来的,为什么?”
逆雪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打量了几秒,不着痕迹的撇过头,淡淡说道:“艾副将好像知道了你们这趟可是会遇到危险,所以让我跟着呗。”说实话,如今还真是佩服这位王妃呢,漫不经心的面容下还真是包藏着一颗睿智头脑呢,虽说好像丝毫不会武功,但单单凭这份谋略,就配得上我家小颐颐了。
“天哪,艾副将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好聪明啊。”闻言,陈风不禁赞叹道,要知道,对于一个突然出现在军营的人,而且看上去又瘦瘦小小的,他实在不是很放心,但是如此看来艾副将应该是位军师了呢。
逆雪对这样的赞美不可置否着,目光落在了玄桓宇的面上,不知是因为伤痛的关系,开口询问的他竟不再说话,抿着嘴,静静的,不发一言。
她邪眸一笑,随即侧身仔细勘察了下玄桓宇的伤势,伤处的血随着呼吸持续性的流出,呈暗红色,没有伤到血管。也算是放心了,于是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所竹屋,言道,“那所竹屋里放着些疗伤药,地势也比较隐蔽不太容易被发现,你们先去哪里疗伤。”
“这也是她嘱咐的?”静默了好久的玄桓宇突然再一次的开口,没有了因伤而产生的虚弱感,很坚决的望着逆雪问道。
“呵呵,是呢。”看着玄桓宇那正色的表情,她笑得可就有点不像样子了,言道:“那里面可是还放着十一皇子爱吃的水果呢,艾副将说受伤的人吃点水果比较好呢,呵呵。”
“呃……”陈风面上一阵错愕,那个看上去孱弱的人竟聪慧至此。
“好了,你们安心的疗伤吧,我可要先回去了。”脚一点地,她就是跃空而起,突然她停住在了一棵树桠上,勾唇一笑,“听说那个竹屋可是不简单的哟。”
话语未全落,黑色身影就已是消失了,陈风楞楞的看着那个方向,又是转头望了一眼竹屋的方向,呆呆的问道,“突然好想知道那个竹屋会不会是艾副将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