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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沙漠

“在人类王国官方文书里,居住于北方帝都的至高存在被称为国王,在一些盛大的官方场合,书记官们为了取悦圣上,有时会以古语称其为皇帝……自国王一下,又分封为五等爵位……海纳曼大帝建国伊始在至高国王与公爵之间曾设立‘大公’一爵以及相对独立于王朝的大公国,但在海纳曼四世,杜恶登家族崛起后便取消了大公这一爵位以及大公国的制度。”——《人类纪元之第六王室:普瑞兹》著德菲力·哈修泰尔

第二天还是清晨的时候,车队便离开了商道扭头钻进了沙漠之中。

该开始的一段路程由于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车队里的众人倒不觉得如何难受,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下沙漠里的日出.

然而到了中午时分,火毒的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肆无忌惮地将那令人灼烧起来的热浪从高空倾泻而下。地面上那细腻而又厚实的黄沙放佛是炎阳最得力的帮凶,它们不但将太阳从洒下了热气完全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更是将双倍热气施放周围的空气之中。整个大沙漠在太阳与沙海的夹攻之下,活像一个没有放水的大蒸笼般滚烫得令人发疯,而行走于沙漠之上的旅行者们,则几乎要被这座天然的蒸笼榨干身上每一滴水份。

就连最期待这次沙漠之旅的贝娅塔也被沙漠里的热浪弄得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她耷拉着个脑袋,有气无力地坐在哈雷迪克身边,时不时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上两口,补充一下被炎阳夺取的水份。哈雷迪克看到身边那个平日里闹个不停的小捣蛋这个样子,也乐得清静自然不会去理她,自顾自地驾着马车默默向前走着。当太阳落下山头,黑夜笼罩天际,失去了光火的车队也无法继续前进而在沙漠中央扎起营帐休息的时候,除了卓尔精灵之外所有人都被白日里的沙漠的气候折磨得够呛。众人连晚餐都没心思准备,只是随口吃了点干粮便钻进各自的毛毯里睡了起来。

只有汉隆强打起精神开始安排今晚守夜的人手,可是那些来自南方森林的骑士们的情况比起那些仆人们也好不到哪去,于是一旁的哈雷迪克便主动要求承担起守夜的工作来。

“真的吗?”听到精灵愿意担任守夜的工作,汉隆不由得惊讶地问道。

哈雷迪克用木棍挑了挑身前的火堆说道:“我虽然不喜欢给人免费干活,但是要是你们这些拿剑的家伙都累倒了的话,往后遇上什么危险就麻烦了,所以快去睡觉吧,守夜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骑士们互相看了一眼,大有松了一口气感觉,毕竟在经过一整个白天的劳累之后还要担任守夜工作实在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汉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尼莫,虽然我们很高兴你能为我们守夜,但你是我们的向导,要是你不去休息的话……”

哈雷迪克打断了汉隆的话,哼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我们精灵和你们人类不一样,睡眠这种麻烦的事情并不是我每天必须要做的事。”然后向着骑士们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快点去睡觉吧,为明天的旅程多存点体力,我可不想到了明天晚上还在沙漠里扎营。”

既然哈雷迪克都这么说了,众骑士也就接受了精灵的好意,钻进了自己的毛毯里,不一会便进入了梦香。而坐在火堆旁的哈雷迪克则是把随手所带的地图和标尺拿了出来,然后掏出一块巴掌大小,在中间凿刻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圆洞,并在边上刻有一些刻度的木牌对着月亮比划一番。然后低下头来用碳笔和标尺在地图上进行着仔细地测量,开始计算起车队的位置来。

哈雷迪克之所以愿意担任守夜的工作,其一便是他向那些骑士所说的那样,作为一个精灵他的确并不怎么需要睡眠;其二则是他身上的伪装魔药快失去效果了,他必须更换一层新的魔药。

这些可以将他漆黑的皮肤涂成灰色的魔药是哈雷迪克在出发前说调配的,虽然能很好的掩饰住他卓尔精灵的身份,但是这些魔药也有使用期限。一旦在超过一个星期没有除掉旧的魔药,这些魔药便会开始腐烂发出刺鼻的恶臭味,并从使用者身上开始脱离,要是再不处理的话,更会侵蚀使用者的皮肤甚至血肉,让使用者感染上剧毒。

所以当深夜来临,车队里所有的人都沉沉地睡死过去时,哈雷迪克一个人悄悄溜出了营地将身上那身旧的魔药抹掉,然后换上了一身新的涂剂后才又悄悄地溜了回来。

虽然现在车队里的其他人和哈雷迪克之间相处的还算不错,但如果这些家伙知道他并不是现在这个叫做尼莫的灰精灵而是一个该死的卓尔精灵后,是会继续信任自己还是会一刀宰了他?哈雷迪克可不愿意把自己的小命放在赌桌上进行一次没有胜算的赌博。

第二天清晨车队继续上路,但今天早上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沙漠里壮丽的日出,因为那颗正慢慢向着天空爬去的大火球正是将这只车队渐渐拖向炼狱的元凶。

为了减轻马匹的负担,不至于让这些运载着行李,不习惯沙漠气候的北地马累死在半道上,只打进入沙漠开始除了男爵夫人一家子以及那个术士之外,大部分人都要靠着自己的双腿在沙漠里前进。

正午时分,高悬空中的太阳又在向着地面肆意施放着自己的热能,车队里一些耐不住口渴的人早早地便将自己所分到的饮水喝了个精光,但又限于出行前哈雷迪克所定下的食水分配额度,不得不忍受喉咙几乎要燃烧起来着干渴在火毒的日晒下慢慢向前前进。

这些头顶着烈日,双脚踩在滚烫的沙漠上,在劳累以及干渴双重夹攻下艰难跋涉旅人们,直到太阳开始向西滑落仍未看到一丝一毫哈雷迪克曾提到过的,可以用来歇息的绿洲。

这自然而然的,一些埋怨以及谣言开始从人群中传开来。大部分人都认为车队根本不应该离开安全而又舒适的商道,跑进这灼热的沙漠里受苦;而一些人则认为前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绿洲,这只是哈雷迪克为了把大家骗进沙漠而说出的谎言。更有一些人认为,哈雷迪克其实是串通了兽人强盗要抢劫他们,等到大家都累到不行的时候,这些兽人便会骑着血袭龙从沙丘之中杀出,将所有人通通杀光。

这些谣言原本只是在仆人们之间流传着,后来便传进了那些骑士们的耳朵里,最后连坐在马车中的男爵夫人母子都听到了这个谣言。男爵夫人倒是并不相信这个无聊的流言,但布雷克却沉不住气了,他落下马车的车窗对着外头一名担任护卫的骑士大叫道:“喂!你!就是你!给我过来!”

那名骑士立即来到他的主人身边,这时布雷克又说道:“你!给我去问问前面那个该死的精灵杂种,他说过的绿洲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不一会称职的骑士便将布雷克的质疑送到了哈雷迪克跟前,哈雷迪克瞥了一眼那名骑士,又掏出那块奇怪的木板对着太阳一阵比划,然后摊开地图用自己的手指当做标尺进行测量之后对骑士说道:“以现在的脚程,大概日落之后再走上一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还要这么久!难道他真的想要杀了我们吗!”听得骑士的回报,布雷克气得暴跳如雷几乎就要跳下马车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将哈雷迪克砍成碎片。

坐在布雷克身旁的男爵夫人这时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将汉隆叫道了身边对他说道:“汉隆先生,我曾听我丈夫说过您曾经在玛纽卡担任过骑士教官对么?”

“是的,夫人。”汉隆点了点头说道。

“那想必您熟悉这片沙漠就如同熟悉自己的后花园一样咯?”

“这倒不是,我在玛纽卡的时候大半是呆在城里,但也有过几次进入到沙漠里狩猎的经验,不能说如何熟悉,顶多能够安全回家罢了。”汉隆有些知道男爵夫人想让他干什么了。

“这就好。”男爵夫人双手一合对汉隆报以一个亲切地微笑说道:“我能不能请您骑着这匹漂亮的骏马朝着我们向导所指引的方向,看看前方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一片能让我们歇脚的绿洲呢?”

“我很乐意效劳,我的夫人。”汉隆在马上对着男爵夫人做了个标准的骑士礼之后,双腿一夹策马向着车队的正前方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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