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着嗷嗷叫的铁常穷追不舍,往秋海居方向逃也不是办法,万一遇到银须兽,前后夹击则小命休矣。和风捏碎玉牌的时候,注意到蕴含在玉牌里的那缕微不可察的神识消失的方向是东边,料想玉牌的主人应该也在东边方向,于是把最后一颗加速丹药吃了,奋力向着东边方向奔去。
力量增幅丹药和加速丹药的效果叠加,和风和铁常的距离逐渐拉开,一直逃了近半个时辰,和风和铁常的距离拉开了差不多三里。而这个时候,力量增幅的效果逐渐减弱,拉开的距离又被慢慢拉近。
距离从三里拉近两里,再缩短到一里,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
距离被拉到三十丈的时候,和风的加速效果也已经结束,而且实力也跌回到聚元九重的状态,还是九重的两成!
疲惫不堪的和风觉得双腿深陷在泥沼里,每迈出一步都有万斤沉重,铁常和他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十丈。看到和风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铁常哈哈一笑,笑声里有着无限杀机道:“小子,受死吧!”
感觉到铁常正在运功,杀招马上就到,而那玉牌的主人还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和风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想起和银须兽的一战,取胜的关键是那无尽的旋风,于是和风立即盘坐在地上,运转起吞噬之法。
此地的天地元力虽然没有在云雾山那么厚重,但和风的吞噬之力每天都在增强,此刻一转动,顿时风起云涌,以和风为中心,一个数丈宽阔的漩涡立即出现,接着漩涡越转越大,很快便蔓延到十数丈。
和风此战的消耗太多,又两将激化身体的活性,那浩浩荡荡的天地元力如被捅破了的天空之河,无穷无尽的元力如倾泻的河水,直接灌入和风的身体,那呼呼的元力在和风的身边呼啸,在和风的体内咆哮,在天地间恣意肆虐,一时间黑夜都被撕成碎片。
此刻,铁常的攻击骤然而至,他同时发动了三个大招,想在这一招之内取了和风的性命,但见无边的沙尘、震撼的滚石,还有从天而降的石块,从四面八方向和风袭去。
铁常发动了这次攻击,他的元力也消耗了一空,他满带期待的看向和风,想看着和风在这无可遁逃的攻击垂死挣扎的表情。
然而,他失望了,他张大嘴巴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无法置信!
铺天盖地的石块和沙尘,在那无坚不摧的漩涡里竟然不堪一击,石块被绞成了粉尘,粉尘又被揉合在漩涡里,成了漩涡的一部分,使得漩涡越加的壮大,从十多丈宽阔,一下膨胀到了近三十丈,那擦身而过的气流把铁常的长袍卷得猎猎作响,铁常险些连人带枪都被卷了进去!
“怎么可能!”铁常大惊失色,迅速一个纵身跳,吃尽了奶力,退开了十丈,仍然心有余悸,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和风,怎么可能还可以发出如此强悍的攻击之力!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和风这是在恢复!
和风一边沉浸在元力的恢复之中,一边注意着铁常的变化。源源不断的元力冲击着他快要枯竭的身体,就像在练武场上练了一个上午,回到家里喝上一瓢清凉的泉水一般舒爽。而当他注意到铁常的攻击没有效果之后,猛然再次加速元力的吞噬。
只要漩涡足够大,就能把铁常拉入漩涡之中进行绞杀!
这是和风的杀招!
然而,铁常看着那卷上了半个天空的漩涡,心中一阵绝望,对和风不再存戏谑之意,而是想着怎么逃离这个困境。他的元力也在最后一击中掏了个彻底,没有个十天半月难以恢复,于是当机立断,朝地下一钻,消失得无了踪影。
和风看着铁常逃走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这个元力漩涡只能被动防守,很难做到主动攻击。急的是明知后患无穷的铁常逃之夭夭了,也无法去追。因为和风要追上去,并不能带着漩涡一起跑,而是必须得中断吞噬。没有了漩涡的和风,仍然只是聚元九重,追上去也未必抵抗铁常那变幻莫测的攻击,更何况铁常本就阴险奸诈,逃走的方式还是地遁,不知会留下什么麻烦。
于是和风咬了咬牙,对天地元力强取豪夺,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至恢复了九成才慢慢停了下来。
漩涡散去,黑夜回归平静,而以漩涡为中心近一里的地面都被漩涡卷得寸草不留。和风站起来,迅速跑到铁常逃走的位置,狠狠地一拳轰下,带着强悍无匹的元力,把那一人多宽的深坑轰成了几丈宽阔。
“该死的!”和风锤胸顿足,错过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还暴露了自己的杀招,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鹿死谁手了。
“啪啪啪。”和风正摇头叹气的时候,在东边的小树林里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掌声!
三更半夜,又在一场大战之后,居然突兀出现清脆的掌声?
和风循声看去,在朦胧的月光下,一身同样白色的衣衫,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从小树林里缓缓走出来,调侃道:“不错嘛,剩下半条命了,居然还能来个乾坤逆转,早说你有这本事,就不用劳动本小姐跑得丢了半条命。”
“什么?”和风忍不住骂了起来:“你就是那该死的……那该死的玉牌就是你留的?”
“哼!”白衣女子走近和风,一脸不屑道:“什么意思!本小姐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就这态度和本小姐说话?”
和风气不打一处道:“你救我了吗?你救了我,就不会让那铁常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
白衣女子白了和风一眼道:“我来救你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我还有大把的账要和你算,不要得寸进尺了!”
“我的天哪!”和风从没有过的憋屈,说道:“你是谁我都不认识,何来大把账要算?”
白衣女子可眼一瞪道:“不是你,我爹也不至于丢了城池,东躲西藏!我爹当你是宝,我恨死了你,眼不得刚才就被杀死,那样我也眼不见为净!”
“原来是这样。”和风恍然大悟,轻声道:“你,你是李公主啊?”
“哼!”白衣女子把脸侧过一边,满不在乎道:“算你还有点良知。我叫李梦梦,你可以叫我李公主,也可以李梦梦,但绝不可以叫我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