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风和李元对话的时候,一个鉴定师附在二当家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二当家的脸色阴晴不定,看向和风的目光也就不由得凶狠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对和风的敌视。
和风看这表情,也猜到了七八分,这肯定就是那为难自己的所谓“上头”人物了。正主出现,和风也就了然,于是对李元说道:“实在是愧对李当家的美意,我们的确没有几颗了,卖两颗我们都是作了很艰难的决定。要不回头我再进山里向师父索要几颗,若有所得,便再来卖给李当家。”
李元叹了口气,微笑道:“如此甚好,回头代我向你师父问好。”
和风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一些材料,说道:“这些材料,还望李当家高抬贵手,给个小钱。”
李元随意看了几眼和风等人带来的材料,颇为不解道:“怎么?价钱不满意啊?”接着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你是说这价钱跟云雾城相差甚远吧?这你真是有所不知了,我们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首先我们要安全通过山贼的封锁,需要大量人手,光是镖师的费用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要给抚恤金;
再者,我们每一次都是冒着极大风险运送,也不是每次都安全抵达的,最后也就不得不破财消灾。你想一下,如果我们运送途中给山贼劫去了,那是多大的损失。所以我们的难处,还望兄弟你能理解。”
和风摇摇头道:“我理解。就按你们的价钱给吧。”
李元愕然了,说道:“既然如此,还说什么高抬贵手的话?”
听着李元语重心长的对和风解释,那二当家看向和风的眼神越加的不善,再听得李元这么一问,那二当家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指着和风说道:“此人对我二妹出言不逊!我略给他点教训而已!”
“哦。”李元恍然道:“回头我给你二妹赔个不是,此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揭过吧,铁石兄,你觉得可好?”
铁石冷冷道:“大当家的面子不敢不给!”然后瞪着和风一眼道:“小子,算你走运!”
欠了李元一个人情,和风一下子就和李元亲近了许多,说道:“多谢李当家。”
李元摆摆手道:“客气了。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上兄弟师父一面。”
和风哑然,原来这做生意的,都混成精了啊,刚刚还觉得欠了个人情,现在听这话倒成了个交易了!
接下来和风也打哈哈,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最后那些材料卖到了四十白晶,加上两颗化瘀丹,一共得了一百枚白晶币。
看着那大堆材料加起来还不及两枚丹药,商家村民终于认识到了这丹药的价值。回想起六年前在防潮洞就吃过这丹药,那几百人加起来至少吃了一百多颗吧,那是吃了多少晶币!众人一想到这事,不由得痛心疾首!
和一鸣拿着沉甸甸的一小袋晶币,心中感慨良多,这么绕了一大圈,终于是拿到钱了。再看天色将晚,如果还采购物品回村,肯定是要赶夜路了。如今日子艰难,劫匪当道,赶夜路怕是有危险,于是便花了十个白晶要了间客房,一行人在客房里过了一夜。
当晚,和一鸣等人正入睡之际,在潮缘镖局某个洞府内,依然是一身艳妆的铁芯说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
铁石为难道:“我已经答应大哥,不再追究此事了。”
铁芯嘟起红红的嘴唇道:“你还答应过我,要让那小子好看呢!”
铁石叹口气道:“唉,此一时,彼一时,听说人家还有个厉害的师父……”
铁芯没好气道:“你怕了不成?”
铁石咬了咬牙道:“我几时怕过谁!”
铁芯哼了一声,泪水婆娑道:“你眼里就有你那大哥,可曾还有我这个亲生的妹妹!”
铁石摇了摇头道:“罢了,大不了这二当家我也不干了,这几年也捞了不少,加上三弟那边,也够我们下半生好好过日子了,就依你!”
铁芯一喜,破涕为笑道:“也不用这么悲观,我打听到了,他们几个还没离开。我们明天就在路上设伏,不要带人,就我们俩,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们干掉,这样就算追查起来,也死无对证了。”
铁石点点头,脸带狠色道:“好!就这么办!”
第二天,早已查到和一鸣等人行走踪的铁石兄妹,一大早就前往伏击地点。
几乎是同样时间,李元带着两颗化瘀丹,也不和别人打招呼,骑着一头被驯服的麋鹿迅速朝云雾城赶去。
和一鸣等人,也都早早起来,去采购日常家用。虽然几十白晶能买到的东西不多,但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买得最开心的一次了。这种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感觉,真的比捡到钱还要令人开心。
把剩余的九十晶币花了个精光之后,和一鸣一行人终于挑着各种日常用品高高兴兴踏上了归途。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到了鬼见愁山坳。
这本来也就一个普通的山坳,鬼见愁的名字也是近几年才起的。山坳里长满了高大的树木,算起来也就是一片两三里长的密林。以前太平日子,这倒是个路上歇息乘凉的好地方,后来山贼四处作乱,就连这些穷山恶水都有人占地为王了。如果是三两个人经过,不是被抢就是被杀。因此,此地也就是商家村人通往潮缘镇的一处险地。
虽然比起通往云雾城那些险途有些小巫见大巫,但人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走进此密林,和风的心也提了起来,那阴森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比昨天经过的时候要让人烦躁得多。那是什么感觉?似乎是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是的!有人盯着的感觉!那就是,杀气!
忽然,和风闻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味道,脂粉味!
“啊——!”未等他回过神来,走在最前面开道的一个商家村人被毒蛇一样的鞭抽到脖子上,痛苦的声音才喊到一半就嘎然而止!
接着才是一个人头飞起,血柱升空,直喷到一丈多高,在斑驳的阳光下,煞是阴森恐怖!
“嗖!嘭!”一条长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射穿一个人的胸膛,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就如同牙齿在磨刀石上来回磨擦。
巨大的惯性使得此人倒退了数丈,撞倒了一棵手臂粗的小树才了下来,那长矛还在摇晃,而那大汉的嘴巴、鼻孔都在冒血,只有气出没有气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