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缘镇原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距离许多村庄都只有半天路程,按道理应该相当繁荣。可是山里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走路,往往为了让手上的东西多卖几个钱,宁愿跑许多冤枉路到云雾城,也不给潮缘镇的商贩们赚取差价的机会。因此人们路过潮缘镇的时候既不吃饭更不投宿,潮缘镇便一直都半死不活地存在着,虽有镇的名字,却只有一条街,勉强算作云雾城的官方驿站。这也是官方行政力量最薄弱最遥远的地方了。
当然,这一切都因为几年前的山贼作乱而成为了历史,通往云雾城的道路充满了凶险,潮缘镇又是多个村落交汇最近的一个地方,很快便成了方圆数百里的交易中心。
潮缘镇活起来了,却把更多的人推向了火坑。家常日用的价格卖到了云雾城几倍,收购材料的价钱却只有云雾城的一半。尽管如此,被山贼吓破了胆的人们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潮缘镇便迅速发展起来,从一条街扩充到了五条街。
规模扩大了,人气旺起来了,一些城里有的赌场、妓院等行业也应运而生。不过小镇里最令人艳羡的,不是赌场庄家,不是妓院老鸨,也不是镇长大人,而是潮缘镖局!
潮缘镖局是小镇里唯一一支有实力安全抵达云雾城的队伍,就连城里派来的那几十训练有素的城卫军,如果想回城,也得跟着镖局一起。
潮缘镖局是随着小镇一起崛起的新兴势力,现在有多少成员已无人得知,只知道其入局的最低标准是中等战士!而最令人眼热的是,材料收购站就是他们旗下的产业,其他小商小贩也就贩卖一些家常日用,进云雾城还得向镖局交纳不少的保护费。
至于那些赌场、妓院,镖局是否占有份额就无人得知了。
由于进城的路被阻,在潮缘镇又任人宰割,村庄之间的山头之争便愈演愈烈。
一些没有强者坐镇的村庄,最后被鱼肉,女人被卖去妓院,男人则拿出最后的积蓄去赌场放手一博,结果输得更惨,走投无路只得沦为山贼!
商家村如果不是因为和风下山及时,恐怕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当然,和一鸣倒是可以加入镖局混口饭吃,但他又怎能放下商家村几百口人不管呢!
一切,都因为和风的归来而逆转了。前往陆家村担任监察职务的人员,将在一月后到任。这些当然不是和风关心的问题,和风一大早起来,就跟着父亲组织好的商人小队前往潮缘镇。
中午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潮缘镇。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山上树木青葱,山下浪涛翻滚,几条人声鼎沸的大街,就夹于山与水之间。这原本应是一个景色幽雅的小镇,可和风到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小镇有太多的乌烟瘴气!
是的,乌烟瘴气!脂粉味,汗骚味,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一起,在天地元力都能感觉入微的和风眼里,这乌烟瘴气简直可以铺天盖地来形容,因此和风一到小镇就皱起了眉头。
和一鸣道:“我们去观潮客栈休息一下吧。”众人点点头,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大家都知道材料收购站中午是不营业的。不过也不能等到下午才来,因为收购站有个规矩,就是需要排队,先来后到。如果下午才来,那肯定天黑都回不去,住店就得花更多的钱了。因此许多带着东西远道而来的人都会找个地方休息。
观潮客栈无疑是个最好的去处,不仅地方够大,还会托管物品,而且紧挨着收购站,如果花费五白晶,还可以找个人帮忙排队。
不过和一鸣是不用花这五晶币冤枉钱,他队伍里的人就可以轮流去排队了。
和一鸣一行人刚刚找了个方桌坐下,阿东就自告奋勇去排队。和一鸣很是满意,阿东是颇有悟性的青年,腾龙棍法的技巧掌握得相当到位,仅仅二十岁就已经是初等圆满战士,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和风和黑山太过耀眼的光环,他也算得上年轻一辈的翘楚了。
“东哥,先喝杯水吧。”和风连忙倒了碗水递给阿东,阿东接过水碗连声道谢。随行的其他人对和风也越加钦佩,没想到修为已经高不可测的少年英雄,对自家兄弟如此热情,没有半分架子!先前也有人想法子撮合自家女儿跟他的事,此刻想起来觉得是可笑之极,潜龙岂是池中物,他一生的伴侣又岂能是一山野女子!
当然,这只是这些山野人的见解,现在的和风,根本没心思去考虑关于感情的问题。银须兽的事情未了,爷爷又被劫匪打伤,他的心思也就落在这两件事情上。
据说城主府都拿山贼没办法,自己一人之力,真有能力把真凶找出来么?找出来了,又是否有能力击杀?这些穷凶极恶的山贼可不是陆家村那些村民,能够横行多年而游走于城主官兵之间,一定有其过人的手段。
“各位大哥,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不如小妹给各位介绍几个小姑娘给你们按摩按摩,她们的技术可是潮缘镇有名的哦。”和风刚刚坐下,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脂粉味侵袭而来。而再看这声音的主人,竟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
若是以往,和一鸣倒懒得理会,此刻当着儿子的面哪里忍得了这挑拨,声音带着些许怒气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哟!”妇人瞟了和一鸣一眼,娇声娇气道:“这位爷,好大的火气啊,消火的小姑娘我们也有,要不给你来两个?”
和一鸣是碍于和风才如此动怒,没想到这妇人就是个狗皮膏药,粘哪贴哪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马上滚蛋!要不然……”
和一鸣说了半句噎住了,她不走也还真拿她没办法,这客栈又不是他开的,如今坐在这里,充其量也就买了个席位而已。这么说着他倒后悔了起来,以往也有这些老鸨来拉皮条,说一堆肉麻难听的话如果人们无动于衷,她自己就会离开。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
“要不然怎么啦?吃了我呀?我好害怕啊!”妇人拍着胸脯嗲声嗲气道。心里却在说道:装什么装,那几个臭钱老娘还真不稀罕!
和风虽然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生意,但看到父亲吃瘪,很中很不是滋味,想了想,心中突然有了主意。